周柏霆吼完人後就後悔了,還好李姨在一旁打圓場,兩個小孩嬉嬉鬧鬧著才把兩人的尷尬化解過去。
家裡的一老三小為了撮合兩人,也是使勁了渾身解數。
一會兒留兩人吃午飯,一會兒又留兩人吃下午茶,最後更是留吃晚飯,一直留兩人留到了晚上。
周柏霆對孩子們心生愧疚,想著能多留一會兒是一會兒,就沒有拒絕。
誰知,莫名其妙留到了晚上,還莫名其妙被幾個爭相要講故事的小奶娃留到深夜,盛情難卻之下不得不在這裡過夜。
當幾個小奶娃全都睡著之後,他疲憊不堪地揉了揉眉心,跟隨著李姨去自己的臥房休息。
路過大廳時,他目光停留在大廳中央安抒抒和一個年長女人的合照上,下意識問道:「那是……安抒抒的母親嗎?她人呢?」
他想叫那個女人岳母。
但他實在叫不出口。
在他的調查中,他的母親是被安抒抒的母親害死的,父親更是被她的父親害死的。
他簡直不敢相信過去的自己會戀愛腦到這種程度。
竟能放下父母之仇,和仇人的女人在一起!
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即便他失憶沒戀愛腦了,他的身體還是愛著那個女人,甘願追隨她而去,更何談過去那個傻得無可救藥的戀愛腦呢?
李姨當然明白兩家的糾葛,只是嘆了口氣,闡述安母去國外治病的事實。
國外有一所醫院對於治療老年痴呆很有成效,還好安母當年身邊的小男友對她不離不棄,這幾年帶著她在國外治療,聽說恢復得很不錯,打算再治療一個療程回國。
周柏霆聽聞莫名心底閃過一陣欣慰,感覺有什麼很重要的真相浮起水面般透著一股期待。
他默默跟著李姨來到別墅二樓臥室。
剛一進去,門便「砰」一聲從背後被人關上。
昏暗燈光下,周柏霆扭頭望了眼黑漆漆的門,再回頭見到床上坐著的披頭散髮女人時,整個人嚇得魂不附體,下意識背靠門板,大口大口喘著氣。
「是抒抒嗎?」
他聲音發顫,看著女人熟悉的身形不自覺眼眶發熱。
是抒抒的魂魄回來找他索命了嗎?
「是我啊,老大!」
下一秒,女人撩起如海藻般披著的長髮,故作驚訝地反問他,「你進我房間幹嘛?」
周柏霆這才反應過來這個沒臉沒皮的女人剛才也跟著他蹭完午飯又蹭晚飯,現在居然也跟著他在這留宿!
其心可誅!
其意圖更是不言而喻!
他連理都懶得理她,轉身就去開門準備眼不見為淨這很會榨橙汁的女人。
誰知,剛才還服帖順從的門把手此時卻怎麼按也按不開。
「李姨,快開門,怎麼鎖住了?」
周柏霆用力地拍著門,聲音卻生怕吵醒孩子努力壓低了喊。
在經過長時間屋外無人應答後,他慌了,開始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來人啦,快放我出去!」
那樣子,像極了一個被關進牢房的精神小伙,驚恐地發現牢房裡有個覬覦他美色的變態般喊得人盡皆知。
安抒抒捂了捂耳朵,真想告訴他,他喊破喉嚨也沒用。
畢竟這些估摸都是那一老三小想出來的好主意。
把男人騙進她房間裡,然後她來個霸王硬上弓,那麼這個男人就必須得為這個名叫蘇抒安的女人負責,到時候再先床後愛,讓他愛上自己更會水到渠成。
思及此,她自是不想讓三個孩子失望。
如他們仨所願,今晚就孩子爹侍寢吧。
早點拐回孩子爹,說不定小寶說話會進步得更快。
思及此,安抒抒抖了抖肩,肩頭上的睡裙吊帶也跟著滑了下來,聲音細軟道,「哎呀老大,李姨怎麼忙糊塗了,竟把我們倆安排一起還鎖上了,現在估計他們都睡了,要不我們先將就一個晚上吧。」
周柏霆聞言臉色變了變,下意識將領口敞開的扣子扣到了最上方,一副禁慾又冷漠的樣子,終是不再做無謂的掙扎,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後一臉警惕地盯著眼前的女人。
「蘇秘書,你為什麼我走哪跟哪?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安抒抒有點彆扭地揪著睡裙,故作不知地反問他,「那老大你是想我喜歡你還是不喜歡你?」
「畢竟先前你可是招了個喜歡你的女孩當秘書,如果我說不喜歡你,你是不是想把我開了?」
周柏霆被她的反將一軍怔愣住,這時候也拿不準這個蘇秘書是不是真喜歡他。
也許是他自作多情想太多了。
他尷尬地別過臉不去看她滑落肩帶下那一片勾人心魄的致命香肩,喉結動了動,終是軟下聲音道,「你誤會了,我只是怕你跟著我會出事,就像昨晚,如果你出事,那我就真的難辭其咎了。」
雖然後來他從刑警隊長那得知她並未受到傷害,只是陪了一個未知人物下了兩個小時的棋。
但他依舊十分心有餘悸當時的兇險。
他張了張嘴想同她說句謝謝。
可眼前的女人卻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轉過身,自顧自擺好姿勢開始刷起手機來。
周柏霆愣住了,這跟他想像中的場景並不一樣。
這時候,正常人不應該商量一下誰睡床誰睡地板嗎?
這女人竟然好像耍脾氣般轉過身不理他,是怎麼回事?
昏暗中,手機閃爍的光照在女人明艷的臉上像極了黑暗裡妖艷的女王。
她的睡裙很長很輕薄,透著股望眼欲穿的褶皺感,一路曼妙起伏的身姿直接蓋到她小腿處,露出她那雙雪白且玲瓏有致的小腳。
一時間,他的胸腔竟莫名有種破胸而出的衝動。
這種衝動,就如那夜他救了被下藥的安抒抒,握住她亂蹬的小腳時那般衝動。
他隱在黑暗中,深呼吸了好幾次,拿出安眠藥一口咽下,才堪堪壓下內心的燥熱,閉眼努力不去看這莫名撩人的妖精。
安抒抒凹著姿勢老半天,見身後的男人沒反應便自討沒趣關了手機去睡覺。
明明他以前說她撅著臀看手機的樣子是最勾魂的,現在失憶了,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來以前都是他騙人的。
喜歡一個人,無論她做什麼都是美的。
不喜歡的話,她怎麼做,都不會入他的眼。
看來以後要找一下公司里的那幾個號稱「少男殺手」的女星們取一下經。
到底怎麼擺姿勢,才能最輕而易舉拿下男人。
轉身直勾勾看著坐椅子上閉目睡覺的男人,她還是躡手躡腳起身拿被子幫他蓋好。
椅子上的他靜默的樣子,像極了時間沉澱過後的憂鬱王子,閉目的眉眼間都透著一股故事感,一整個就是一幅美輪美奐的畫作。
一時間,她有點看呆了。
莫名躁動間,她上手偷偷摸了把他堅實的八塊腹肌。
手感甚好。
她現在才明白女人三十如虎的意思。
確實,她已經有點飢餓了。
看著他睡得迷糊的樣子,她心一橫,果斷地跨坐而上,吻上他冰涼柔軟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