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叔,你想要我嗎?

  酒店房間門口,安抒抒輕叩周柏霆的房門。

  她原本想重新再開間房,但想著他生病,又幫了自己好多忙,晚上理應照顧一下他,就準備兩人再湊合一晚。

  敲了半天門,不見裡頭有人回應,她有些慌了,不知他是不是燒沒退,人都燒糊塗了。

  她急急忙忙轉身正打算叫客房開門,一扭頭就撞上剛好回來的周柏霆。

  周柏霆見她著急忙慌的模樣,邊咳邊笑道:「有好消息,你快進來。」

  說著,他便拉著安抒抒進了房間,將公文包里的一份文件遞給她,「判決書下來,法院判決蘇筱柔不僅要退還周啟樾給她購買的別墅,還必須退還他花費在她身上的五百八十三萬元,而且附加要求決不能讓周啟樾代還,已經對蘇筱柔在鄉下的一處房產進行拍賣了,這回夠她受的!」

  安抒抒將判決書捧在手心,只感覺它好沉甸。

  原來周啟樾在蘇筱柔身上已經花了這麼多錢,而他卻一分一毫都不捨得為她和孩子花。

  愛與不愛,一目了然。

  雖然她對周啟樾已然沒了感情,但她不明白,自己當真有這麼差嗎?

  男人就當真喜歡那種床上放得開的女人嗎?

  安抒抒正怔神,周柏霆從兜里掏出一張房卡遞給她,「我給你開了間房,就在隔壁……」

  「你討厭看到我嗎?」安抒抒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話說出來就後悔了,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

  周柏霆見她神色不對,連忙擺手想解釋,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安抒抒拿起手機,見是周啟樾,便知道他也收到判決書興師問罪來了。

  她從容接起電話,倒想聽聽看這狗男人到底是怎樣為他心上人打抱不平的。

  果然,一接聽便是周啟樾怒不可遏的咆哮聲,「安抒抒,你別太過分,柔柔鄉下那處房產是她外婆給她留下的最後一絲念想,你不知道那對她意義有多重大,你們要把它強行拍賣,是要她的命,知道嗎?」

  安抒抒冷冷回他:「你捨不得她的命,那誰還我孩子的命?你和蘇筱柔兩條人命都不夠還!」

  「那關柔柔什麼事?她哪裡知道狗有病,知道狗會突然咬人?要不是你在孩子生日宴上發瘋,狗會咬小寶嗎?你從來不從你自己身上找問題,老是怪別人,你怎麼那麼惡毒?」

  安抒抒在電話這頭笑了,笑哭了。

  她的丈夫在孩子死後,依舊分不清被狗咬的是二寶和小寶,但他卻火眼金睛地一眼叫出狗的名字。

  電話裡頭的周柏霆依舊喋喋不休,「還有,你別想離婚我和你說,離了我,誰會要你這種冷淡的女人,連接吻都跟個木頭人一樣,要不是我,你連做母親的資格都沒有……」

  周啟樾的聲音很大,即使沒有開外放,依舊能聽到他歇斯底里的惡毒話語。

  安抒抒緊捏手機的指尖逐漸泛白,氣得渾身顫抖,滔天的怒意似要撐破她的胸腔。

  她抬眸對上正同樣氣得臉色鐵青的周柏霆,脫口而出問道:「你想要我嗎?」

  周柏霆鐵青的臉頓時僵住,暖黃燈光映襯的俊朗神顏寫滿了震驚,青紅交錯,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或是會錯了意。

  「我把身體給你,你敢不敢要?」

  安抒抒早已被憤怒衝破理智,踮起腳尖不管不顧就親了上去。

  唇瓣相觸的剎那,只是蜻蜓點水的輕輕一吻,她就清醒了。

  她好像惹事了!

  她竟然撩撥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

  還是她丈夫的小叔!

  她身子一縮,立馬準備抽身撤退,後腦勺卻驀地被一隻大手狠狠固定住,滾燙且霸道的吻剎那間堵住了她口中所有的道歉。

  安抒抒瞪大了雙眸,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放大的俊臉,根根分明的長睫毛在他眼瞼下投下迷人的陰影,如痴迷的蝴蝶在絢爛的燈光下飛舞。

  排山倒海的熱吻吻得她透不過氣來,幾乎奪走了她胸腔內所有的呼吸。

  她和周啟樾也曾親吻過,全都是淺淺的唇瓣描摹。

  今天,她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唇齒交融,纏綿悱惻!

  電話那頭的周啟樾還在無情地嘲諷著:「安抒抒,你在玩什麼把戲,你別以為找個男人就能證明你是女人,問題是你身邊有男人嗎?」

  「啊……」

  安抒抒腰間一緊,下意識從嚴絲合縫的唇瓣中驚呼出聲。

  一隻大掌堪堪盈握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整個嬌軟的身軀緊緊貼向男人堅硬如鐵的高大身軀上。

  「吧嗒」一聲,輕顫的掌心再也承受不住手機的重量掉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

  電話那頭的周啟樾也終於察覺到不對勁,朝著電話怒喊:「什麼聲音?」

  「那是你在叫嗎?」

  「安抒抒,你不會真的背著我在外面亂搞吧?」

  女人壓抑的喘息聲及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傳來,伴隨著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聲音,就像是一曲能令耳朵懷孕的悠揚樂章。

  電話那頭的周啟樾慌了,聲音都在抖,「抒抒,你跟我開玩笑是吧?求你說話,說你身邊沒有男人……」

  被抵在門後的女人早已忘了電話還在接通中,整個腦袋暈暈沉沉,一臉震驚地看著眼前熟悉的男人瘋狂地將她高高抱起,又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他的動作很輕柔,輕得像無數的羽毛輕輕划過她心間。

  她手足無措地躺著,宛如一個剛出鍋的熱氣騰騰粽子,一片又一片地被虔誠剝開,最終毫無保留地將內里全部呈現。

  而她身上的男人竟如同一個初見人間煙火的毛頭小子般,定定地盯著她,眼裡滿是她看不懂的驚異神色。

  安抒抒腦中突然閃現出周啟樾滿是鄙夷的嗤笑聲,「安抒抒,你就是塊木頭、死魚!」

  第一次,安抒抒主動伸出了手,青蔥般的指尖扣住他腰間的皮帶……

  周啟樾在病房內緊緊攥著手機,將它死死貼在耳朵上,唇瓣顫抖地哀求她說句話。

  他想他的妻子只是生氣了,肯定是故意同她開玩笑。

  她一向溫婉可人,任何人看到她,都說她是個賢妻良母。

  她曾經那麼愛自己,為了他放棄了最熱愛的畫畫。

  她怎麼可能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