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她們在玩什麼兒童車啊?
某種意義上說,西雅圖迴旋的說辭,還是若有若無的表現著歐美賽馬娘面對日本賽馬娘時的自信。
如果是一名日本賽馬娘,哪怕也是學生會長的身份,比如魯鐸象徵。
她在指點玉藻十字、稻荷一的對手,或者處於任何一種指導情況時,都不會用「有沒有把握穩贏」這種措辭。
這並不是日本的謙虛傳統,而是因為這種措辭本身就代表著,說話者認為贏是沒有什麼太大問題的,只是把握是很高,還是特別高。
而這間房間裡的賽馬娘和訓練員們,沒有一個對這種說辭感到意外。
「……雖然我對於自己的現狀和備戰已經有了完整的思路,但是……」
說這話的時候,托尼比安卡先是瞥了眼西雅圖迴旋,隨後看向勇舞,最終又看了回去。
「您這位美國特雷森學院的學生會長,硬是要參加我們這邊的作戰會議,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即便您是打算像之前那個感謝杯一樣,聯合雙方進行訓練,勇舞會長也同意了……
「可您那邊,也就是美國方面的參賽選手們呢?」
托尼比安卡的語氣變得冷漠而古怪起來。
不光是她,除了勇舞之外,整個屋子歐洲方的成員都是面色古怪起來了。
這一次會聚集在托尼比安卡的房間,原因正是如她所說,要進行日本杯上的會議商討。
商討所針對的,也正是日本杯上日本方面的選手,玉藻十字和稻荷一。
如果北原知道這件事,絕對會驚掉下巴,然後默默的把下巴接回去。
因為對應的時間線上,來自歐美的這批賽馬娘,對日本方面的對手基本都是無所謂的態度。
像是托尼比安卡、月光狂氣,她們一開始連玉藻十字、小栗帽這兩個日本古馬年和經典年最強的對手的名字都記不清。
其他方面的賽馬娘也是差不多。
或者說,從這些海外的賽馬娘們抵達日本的時間,是賽事前僅僅一周,就足以看明白態度了。
一周的時間,不要說適應場地,或許連正式一點的訓練都很難展開。
但反過來說,即便是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和不那麼充足的準備,這屆日本杯的冠軍依舊是海外賽馬娘,這些賽馬娘的成績也都確實超出日本方面的平均水平,也能看出平行位面里,日本賽馬娘行業和世界水平的差距。
所以北原有可能驚訝的,便是這其中的反差。
但細想也能理解,在他的影響下,小栗帽她們也好,更多的日本賽馬娘也好,實力都有著肉眼可見的提升。
這種實力最主要的表現就是成績。
和訓練方式、備戰思路不同,成績是沒辦法隱瞞的。
由此一來,只要沒有什麼自大的心理,這屆日本杯上的海外賽馬娘們會重視也是理所應當。
特別是勇舞和西雅圖迴旋都提前了很久來到日本的情況下。
而托尼比安卡的質疑,也是基於這一點。
說好了雙方一起研討,結果自己這邊成員盡數到齊,勇舞會長也從療養中抽出時間到場。
結果美國方面只來了西雅圖迴旋自己。
這不是鬧呢?
「啊哈哈,easy、easy,my lady。」
被托尼比安卡不動聲色的指摘一句,西雅圖迴旋並沒有什麼愧疚的模樣,笑嘻嘻的擺擺手。
「怎麼說呢,可能是我們這邊太崇尚自由了吧。
「總而言之呢,我們的選手嘛……」
她指指外邊。
「這會兒,大概打籃球的正在打籃球,逛街的正在逛街,體驗日本美食的正在體驗日本美食。」
這話一出,不光是之前指摘過的托尼比安卡眉頭皺起,其他賽馬娘和訓練員都是露出了不滿的神情。
「但大家請放心。」
仿佛什麼都沒察覺一樣,西雅圖繼續笑道:「這次雖然只有我來了,但我的老夥計,就是誓言,她也沒閒著。
「除了勸說那些打籃球的趕緊過來……咳,我的意思呢,是說誓言她也在忙。
「那個……收集信息,對吧,日本這邊不是喜歡兵法嘛,那句話不是叫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她去收集信息了。」
這樣說的時候,眼見屋裡的不滿氣氛還沒有消除,西雅圖迴旋保持著臉上的笑意,眼中卻是精芒一閃。
「什麼信息呢,比如……
「玉藻十字和稻荷一最近似乎在玩兒童卡丁車。」
這話一出,不管是最先質疑的托尼比安卡,還是月光狂氣她們,此刻的表情都是變了。
「兒童卡丁車?」
月光狂氣低低驚呼,「這兩個賽馬娘在搞什麼鬼……?
「怎麼跟美國的賽馬娘一樣,不知道備戰,一直在玩?」
西雅圖迴旋裝作沒聽見這句話,正要開口,托尼比安卡忽然沉聲搶先了。
「我可不認為她們是在玩。」
再度抱起雙臂,托尼閉上雙眼,沉吟起來,「或許,這是那位北原訓練員的特別安排。
「我不認為在那種訓練員的指導下,玉藻十字和稻荷一會在備戰日本杯的時候那麼去玩。」
「Yeah,I agree。」
點頭說了句,西雅圖迴旋雖然臉上帶笑,眼神卻很認真。
「放心好了,我也不希望我的後輩們輸的。
「我知道你們也是想要了解玉藻十字和稻荷一的近況,但說實話,論紳士淑女,你們確實很有派頭。
「但玩樂方面,雖然似乎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但我的後輩們似乎確實要敏感一些。
「當然,如果你們能在一開始把視線放開的話,也就很容易發現她們兩個最近在做什麼,畢竟,我記得歐洲那邊的賽車還是很流行的。」
西雅圖迴旋所說的,恰恰是托尼比安卡她們所忽視的點。
在日本杯開賽前一個月來到日本,這一批賽馬娘所在意的,正是日本對手們近期的變化。
和以往日本杯或是其他日本賽事不同,這一屆的日本賽馬娘們的競走水平明顯有著提升,無論是競走技巧還是巡航、後三浪等硬實力數據,都可以清晰看出這一點。
而不需要什麼特別複雜的分析,能輕易看出的是,這一切都和北原穰這位訓練員不無關係。
或許,在崇尚集體主義的日本內部看來,行業發展和個人沒有什麼關係,不會特別強調某個訓練員或是其他從業者的能力。
但在歐美並非如此,相較而言,歐美的賽馬娘和訓練員們,更相信天才的存在。
比如天才義大利訓練員費德里科·泰西奧,不管是其訓練理念,還是首創的「二元育成法」,賽馬娘現有的訓練體系里,相當多方法技巧都源於他。
類似的訓練員或是有著訓練天賦的賽馬娘還有很多,可以說缺少了這些人,相關的訓練、比賽思路方法還會出現,但一定會晚很多。
托尼比安卡這些賽馬娘和她們的訓練員,都是相當肯定這一點。
思考更深入的,比如西雅圖迴旋、勇舞,她們還會更進一步去分析北原真正的目的,以及更長遠的意義。
而同樣是思路視角的不同,歐洲方面的賽馬娘團隊來到日本後,注意力都在具體的訓練和比賽狀況上。
即便礙於職業道德,不能直接去觀看對手的日常訓練,打聽一些消息,分析對手的公開錄像,這個還是沒問題的。
這就讓她們忽略了訓練比賽之外的視角,也就是西雅圖迴旋所說的「兒童卡丁車」。
於是,簡要解釋過自己這邊沒有浪費時間嬉戲後,西雅圖迴旋把鈴鹿賽車場相關的情況,了解到的關於永世俱樂部的情況,一一說了出來。
「……所以說,我雖然的確不知道那位北原先生這種時候為什麼要做那種事。」
末了,她總結一般的沉聲道:「但既然是他的決定,我認為一定有著什麼意義。
「比如,利用賽車跑道進行訓練什麼的。」
說出一個可能性之後,她又攤攤手。
「當然這種猜測,我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
「賽車跑道和賽馬娘跑道完全不是一回事,在上邊訓練除了能提高一些耐力,別的沒什麼益處。
「而且賽車跑道基本都是瀝青鋪就,如果是拉力賽的話,道路狀況又太複雜,總之都是很傷腳的地方。
「所以說即便能提高一點耐力,真的在那上邊跑步,反而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
「或許,她們是用賽車進行訓練?
「比如玉藻十字她們在前邊跑,北原先生開著車在後邊追趕?」
又說出一個猜測,這次,西雅圖迴旋禁不住自己笑了起來。
「Ha,just joking。」
她攤手聳肩,「我的意思是,我完全猜不到那位訓練員到底想幹什麼,所以是瞎猜的。
「開車在後邊追趕……有點太好笑了,大家忘了吧。」
這位美國特雷森學院的賽馬娘滿臉嬉笑,歐洲這邊的成員們則大多神色凝重。
「雖然我也不認為西雅圖會長那些猜測是真的,不過……」
月光狂氣有些苦惱的揉著額頭,「那位北原訓練員帶著玉藻十字、稻荷一去賽車場玩卡丁車是有一定目的的,這一點我很認同。
「只是……
「到底是為什麼呢……?」
她所說的幾乎是這間套房所有賽馬娘和訓練員的疑問。
而即便北原自己在這裡,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
畢竟,賽馬娘的體質確實遠超人類,卻依舊是血肉之軀,訓練方式除了強度方面,思路理論和人類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這是一般人的想法,也是北原大部分情況下的想法。
然而,更為清楚三女神的存在、知道平行位面的事情,北原的訓練理念並沒有像是他性格那樣刻板。
所以,即便訓練思路還是常規的,他卻並不排斥一些異想天開的主意。
比如主動掌握領域、新決勝服和新領域、賽車與競走等等。
只不過賽車與競走這一點,北原自身都還處於摸索階段,就更別說這邊的對手們了。
套房裡因為思考而陷入了一陣沉默,打破沉默的是托尼比安卡。
「或許,我覺得我們可以不用著急。」
開口吸引了一眾目光後,托尼比安卡深吸了一口氣,「距離日本杯還有一段時間,想了解那兩位日本對手的計劃打算,有的是時間。
「而且比起追隨她們的計劃打算,我認為更重要的,是對於日本杯本身的作戰。
「既然是我先說到這裡,那我就直說了。」
她忽然稍微抬了下腳尖,輕輕的碾起地面。
「我想,我要多謝日本方面的對手。
「如果不是她們的新變化、新實力讓我感受到了和以往日本不一樣的東西,或許,我不會這麼早來到日本,也不會提前花時間調整賽事安排。
「總而言之,有了充足的時間調整,我認為……」
她碾壓地面的動作的確很輕,只能看到她的腳踝和腳尖在微微轉動,腳掌和小腿、大腿相當穩定。
在房間內的都是一流的賽馬娘和訓練員,輕易便能看出,她這種對腳力的控制處於相當出色的水準。
進而可以推斷出,這名凱旋門賞賽馬娘,這會兒的狀態恐怕是前所未有的好。
她自己也這麼說了。
「我現在的狀態,應該和今年前半年的遠征一樣好……不。」
她微微搖了下頭,「應該說,更好。
「如果是現在的我,我不會給Mtoto一對一較量的機會。」
托尼比安卡口中的賽馬娘,正是她兩度在凱旋門賞中交手的對手。
無獨有偶,兩次交手,她都在最終直線上與對方陷入了一對一的局面。
而她雖然贏下了這一次的凱旋門賞,實際衝線前的100米內,局勢反而要比上一次更為不利、更為焦灼。
這次比賽進入最終直線時,她還位於比賽隊伍第12名的位置。
靠著末腳的加速,她在最後100米才追上了領放的賽馬娘。
與此同時,Mtoto從更外側追的相當緊,雙方之間的距離基本維持在半個馬身之內。
或許就是對方外側超越花了更多時間和體力,這半個馬身的領先,一直被她領先到了最後。
她也因此為義大利爭取到了時隔27年的凱旋門賞冠軍。
此刻,如果狀態真如托尼比安卡自己說的那樣,或許再來一次凱旋門賞,她的確有可能贏的更多、更輕鬆。
「這種狀態,這次日本杯,我同樣不會給任何對手一對一較量的機會。」
做出結論一樣的宣言後,托尼比安卡轉身走向了套房內並排放著的兩塊黑板。
那兩塊黑板上,和小栗帽、北原的那兩張一樣,貼滿各種資料。
一張上邊全是關於玉藻十字的資料,另一張上邊全是關於稻荷一的資料。
「所以說,比起現在毫無頭緒的瞎猜對手的新安排,不如針對現狀做出明確的戰術安排。」
目光在兩塊黑板上徘徊,她沉聲道:「更何況,新的安排……
「不見得能一下子彌補她們兩個舊的缺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