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笨蛋
一般來說，卡丁車的體積並不算大，看上去比遊樂場的碰碰車還要小一點，比商場裡的兒童玩具車大一些。
大部分情況下，卡丁車都會設計成單人座椅，而為了方便家人一起遊玩，也有雙人座的設計。
教練車也是如此。
休閒型的卡丁車不需要駕駛執照，但最大時速通常能達到80公里每小時，即便是賽馬娘也達不到這種速度。
所以為了安全考量，新手通過了賽場教練的許可，有著賽場的相關授權，才能夠駕駛卡丁車遊玩。
這種許可授權，某種意義上來說算作駕駛執照。
和卡丁車有關的這些，北原之前是不清楚的。
來時的路上，喜歡飆車的丸善斯基興奮的和他科普很久，他大致知道這些基本情況。
所以，隔著一段距離聽到人群中的喧囂，他很快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呃……聽上去，是被賽車教練給訓斥了啊，小栗帽她們三個……」
有點尷尬的，北原搔了搔鼻子。
他雖然沒有玩過卡丁車，對賽車也不了解，駕照卻是考過的。
似乎只要是駕校教練都會如此，碰到學習困難的學員，總是忍不住咆哮起來。
「方向盤穩點，別讓車左搖右晃的，我們這車喝的是汽油，不是酒！」
「你這是系安全帶呢，還是打領帶？五分鐘了，扣個安全扣那麼難嗎？！」
「那哪兒能是你開歪了啊，分明是路修歪了。」
「停下車，我先去買幾份保險。」
這樣的話，北原自己學車時倒是沒被吐槽過，卻沒少聽到其他教練吐槽其他學員。
「嗯哼，聽上去是這樣呢。」
丸善斯基明顯也是明白了人群中發生了什麼，卻沒有北原那樣尷尬，反而饒有興致的笑了起來。
「但應該來說也不算很難理解的樣子。
「畢竟，卡丁車這種小孩子玩具，一般遊玩也就只能開到四五十公里每小時。
「這種速度，在小栗帽她們幾個眼中，跟散步沒什麼區別吧？
「這樣的話，忍不住在學習的時候開快車，然後惹教練生氣，也就不奇怪了。」
北原不由得恍然。
日本市區的限速是60公里每小時，而受限於路況，也沒有車會開到那種速度，正常行駛都在40公里每小時左右。
這種速度，賽馬娘們都不需要全力，稍微跑快點便能超過，市內道路上，賽馬娘跑得比車快，也就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了。
而卡丁車也是這個速度的話，那就是連賽馬娘的平均水平都比不上，怪不得小栗帽她們這樣頂級的賽馬娘會忍不住加速。
「但無論如何，還是給人家添麻煩了。」
弄清楚怎麼回事後，北原嘆了口氣，「剛好我們過來了，所以，去替她們給人家道個歉吧。
「然後，要不丸善你帶著她們玩一下……嗯？怎麼了，我說的有什麼問題嗎？」
說著，轉頭看向丸善斯基時，北原意外的發現這名賽馬娘臉上一種很古怪的笑容。
而且，臉頰還莫名有點緋紅。
「啊……啊？我、我沒事啊，我是說……」
不自覺的蹭了下有點發燙的雙頰，丸善斯基有點慌亂的雙手比划起來，「我的意思是北原伱說的沒有什麼問題啦。
「那、那就這樣好啦，我陪你一起去跟人家道個歉。」
原本發覺人群這邊發生什麼時，丸善斯基只感覺有些好玩。
她經常來賽車場飆車，見過很多不太會開車的學員被教練訓斥的模樣，卻沒想到小栗帽她們三個也會慘遭這種吐槽。
但北原接下來的話，讓她恍惚間有了種錯覺。
就好像婚後的夫妻得知孩子在學校里調皮後，很是無奈的一起去給老師道歉的樣子。
一念至此，她忍不住幻想起，幾隻小小的賽馬娘圍著自己玩鬧的樣子。
帶著這種幻想，她一下子就感到臉頰發燙起來。
轉瞬便聽到了北原的困惑。
自己的想法，當然是不敢暴露出來的，說實話，現在連表白、連確認關係都沒有，丸善斯基自己也不清楚怎麼回事，莫名其妙就想到了那種事情。
但一經想到，即便為了不暴露出來藏在心底，跟著北原過去道歉時，丸善斯基還是忍不住繼續暗暗幻想、暗暗羞怯。
而北原這邊，只是在道歉之後，帶著三名有些垂頭喪氣的賽馬娘，來到了卡丁車賽區的休息廳一角。
從道歉開始，或者說從看到自己靠近，自己這三名賽馬娘都是神色一喜，轉瞬闖禍一般沮喪起來。
這會兒見她們還是如此，北原禁不住有點好笑，語氣卻比平時溫和更多，安慰起來。
「你們也不用這麼沮喪，事情我差不多都清楚了，不是你們的問題。」
挨個在小栗帽、超級小海灣、目白阿爾丹低垂的腦袋上摸一下，他微笑道：「你們剛接觸賽車，或者說車輛，沒有什麼經驗，不怎麼會駕駛是很正常的。
「剛才那個教練不也說了嗎，他生氣是生氣，那只是每天接觸新手積累的脾氣，不是針對你們。
「真的要說水平，你們一開始就能駕駛，已經很不錯了。
「要知道，有很多新手第一次開車，連點火都做不到。」
這種說法其實並不誇張，開車這種事情聽上去簡單，油門一踩好像就能發動，事實上卻要因人而異。
有些人就是不擅長開車，學好久都沒辦法在實戰中分清離合、剎車、油門，第一次點不著火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聽聞北原的安慰和解釋，三名賽馬娘心情似乎沒有好轉太多，腦袋依舊低垂著，耳朵也在耷拉著。
「唔……雖然是這樣的，但還是很抱歉，連累北原你去道歉了……」
撓著頭，小栗帽尷尬道：「還是因為我們三個的緣故，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坐上車，我就想到丸善那天帶我的事情。
「那個速度比這個，真的要快很多。
「所以我聽了那個大叔的話，說踩著那個什麼就可以啟動加速，就忍不住用力去踩了。」
「那個……我也是……」
小海灣不好意思的接道：「小栗跟我們說過那次飆車的事情，還說後來的比賽里，她的跑法靈感就源於那次飆車。
「所以，我就也想看看，那種速度到底怎麼回事……
「阿爾丹也是這樣吧……？」
「嗯……是的……」
點點頭，目白阿爾丹搔搔臉頰，「對了，我們三個沒有造成什麼損失吧……？
「有的話，不知道我們的獎金能不能支付……
「不太方便的話，我可以跟我姐姐商量一下，看看怎麼交涉……」
北原有些哭笑不得起來，小栗帽她們一上車便加速行駛，確實給卡丁車賽區造成了一點麻煩。
但也僅限於驚嚇到了教練，以及碰到了賽道的一些防護欄。
這在賽車場很常見，要說賠償損失的話，來卡丁車遊玩自然是要支付一定費用的，事實上入場費里就包含了。
「賽車這邊，其實你們不用太擔心，而且比起賽車，可能還有其他事情更需要你們留意。」
見三名賽馬娘對賽車場的事情念念不忘，北原想了想，覺得或許可以轉移話題。
而且，來這裡的目的，雖然丸善斯基說是「跟蹤」什麼的，實際上是為了商量日本杯棄賽的事情。
不過，北原正準備說這件事的時候，冷不丁被打斷了。
「是啊，賽車場開快車再正常不過了，不開快車，還來這裡幹什麼？」
不著痕跡的朝前邁了一步，擋住北原半個身子，丸善斯基一臉安慰的笑容，「而且損失什麼的也不用擔心，北原那邊都交涉好了。
「對了，你們不是都對我飆車感興趣嗎？
「那簡直是再好不過了，這麼多年，我還從沒聽哪個後輩對飆車感興趣呢。
「所以說，我們走吧，去找賽車場借一輛四座車，我帶你們感受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速度！」
聽聞這番話，小栗帽她們都是眼睛一亮。
三名賽馬娘一時興起來到名古屋，再從笠松來到鈴鹿賽車場，一開始是想在約會這件事上湊熱鬧。
但昨晚窩在一間臥室聊天看電視時，最後的話題還是回到了訓練和比賽上。
她們都清楚，菊花賞這場經典三冠最終戰，僅僅是經典年的結束，卻是古馬年的開始。
並非是說她們已經成為古馬了，而是她們接下來的比賽里，不再會有限制年齡的賽事。
日本杯，有馬紀念，天皇賞，寶冢紀念……這些都是對所有賽馬娘開放的賽事。
具體的訓練和賽事備戰方面，她們一向是不擔心的。
在她們看來，有著北原在，只要認真按照自己這名訓練員的安排去努力就可以了。
但這不代表她們完全沒有自己的想法。
比如菊花賞中，小栗帽所體現的那種全新的跑法。
她們雖然都認為北原會作為一種新訓練安排下來，卻很好奇這種跑法的起源，丸善斯基的那種飆車，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天會來到賽車場也是因此，除了丸善的建議，她們還想自己嘗試一下。
目前來說，因為心急被賽車教練訓斥一頓有些沮喪，但如果能體驗丸善斯基的飆車速度，還是很令人欣喜的。
一時間，三名賽馬娘都期待起來。
「喔！又是那種飆車嗎？我沒有任何問題！」
「我也可以……不過，如果是四座車的話，丸善會長，小栗、阿爾丹，還有我……北原不上車嗎？」
「難道是單獨跟丸善會長去體驗嗎？」
小栗帽和小海灣的話語還算正常，阿爾丹的話，顯然有點曖昧的意思。
「這……」
「啊，差不多吧。」
沒等北原說完，丸善斯基又是搶先笑道：「先帶你們三個了解一下基本的事情嘛，之後呢，你們就可以試著自己開卡丁車了。
「雖說競賽型的卡丁車也比不上我的車速，但起碼也有130公里以上的速度。
「那已經是你們極限衝刺速度的兩倍以上了，用來體驗，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所以，我們這就開始吧！
「你們三個先去另一邊的賽車道找工作人員說一下，報我的名字就可以，我是這裡的常客，這裡的人知道我需要什麼的。」
「喔！好的！」
很快答應過後，小栗帽率先朝著一個方向跑去，小海灣則是無奈的喊了句「小栗，你跑錯方向」後，跟阿爾丹一起跟了上去。
「抱歉啦，北原，我稍微有點擅作主張。」
而等到三名賽馬娘離開後，丸善這才有些歉意的看向北原，「但沒感覺錯的話，你應該是想要跟小栗帽她們說日本杯的事情吧？」
北原一怔，「是啊，難道這不是我們過來的目的嗎？」
「是這個目的沒錯啦。」
丸善斯基好笑道：「但你沒有發現，她們剛剛跟闖禍一樣很是沮喪，這時候告訴她們要棄賽的事情，總會讓她們有些不太舒服嗎？」
「呃……好像的確是那樣……」
這才發現自己的疏忽，北原嘆了口氣，「但不這樣直接說，那又該怎麼辦？」
實際上，這也是北原在想到棄賽這件事之後鬱悶的地方。
從指導小栗帽她們以來，他所想的，也是儘可能讓自己這些賽馬娘們能參加夢想中的賽事。
日本杯作為眼下唯一對世界開放的比賽，即便自己的賽馬娘們初步接觸過海外賽事，依舊是一次至關重要的了解世界水平的機會，而且本身也是G1這種最高級別的重賞。
如果有一線可能，他並不是很想讓小栗帽她們錯過這次比賽，他感覺自己這些賽馬娘也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即便理智上很清楚，經歷了URA賽史上強度首屈一指的這屆菊花賞之後，想要繼續參加日本杯，難保不出現什麼身體健康方面的問題，或是隱患。
但真的想要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賽馬娘，北原自己也很鬱悶無奈。
「那就委婉一些嘛，或者，即便是要直說，也要找準時機才對。」
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神情，丸善斯基笑了下，「比如，帶她們飆車之後，她們的心情應該會好一些吧。
「當然，這次我會控制好速度的，不會像是平常那樣快。
「這麼一來，等到她們狀態不錯的時候，再跟她們去說一些事情，她們就會好接受的多。
「其實這也是很常見的交流技巧啦，如果換做其他場合，北原你肯定想得到的。
「現在嘛……」
促狹的笑了下，她指指北原，又指指小栗帽她們離開的方向，「都說了，你要多關注下賽馬娘們的小心思啦。
「笨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