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山盯著李哲源,嘿嘿笑道:「事到如今,你倒是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啊?」
「從2056年,到2066年,你的機會還不夠多嗎?」
但就在這一瞬間,「向山」突然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
這種感覺
就好像「憤怒」的情緒退潮,露出下方的礁石一般。
阿斯嘉往前一步,擋在「向山」與李哲源的腦袋之間,手按在武器上,問道:「你現在剛才那感覺你到底是誰?你是讓娜,還是向山?」
讓娜晃了晃腦袋。她看得到,向山仿佛就站在阿斯嘉的身後,兩隻手抱在胸前,背對著她。
現在去告訴這渣滓吧,就說如果不把你治好,我就會殺了他。現在他百分之百會信的。瘤向山是這麼說的,只要他真心相信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那他就會很老實。。
讓娜有寫錯愕:剛才的是演技可完全不像
不,剛才那不只是我,還有你。我們兩個共鳴得太厲害了,所以你表現得仿佛我本人一樣瘤向山平靜的說道,而我也正好很想揍他。我沒有主動的斷開這個過程。我的神經網絡所占據的位置,就是你的本能,你的衝動。當你被極端的衝動控制的時候,你就會表現得和我一樣——我猜應該是這麼個原因。
過去瘤向山始終與讓娜保持心靈的距離,所以反而沒有引發這種問題。
你其實不想殺他?
我很想。瘤向山如此回答,但是在這個時間點上反而沒什麼必要。這個傢伙缺乏持續使用還丹酶的勇氣與毅力。而不使用這類藥物,內功與外功成就就是有限的。在這個時代,他缺乏俠客那樣的機動性與隱藏性。他能藏兩百年,靠的是大家都忙著打仗,以及他與一般人掌握的信息不對稱。他無力造成更大的危害。對我來說,我更希望在司法機關重建之後,對他進行審判,來宣告那一段錯誤的結束——兩百年前我就是這麼想的。
但你的憤怒是貨真價實的你連自己的憤怒都要利用麼?
我只是比較克制。瘤向山聳聳肩。
阿斯嘉見讓娜還在發怔,有些焦急,竟伸手推了讓娜一下——以武祖向山此時此刻的形象來說,這需要非凡的勇氣。
讓娜一晃神,向山已經從她的視野中消失了。那個形象本就只是她的幻覺而已。讓娜對阿斯嘉點了點頭,道:「是我。」
「我擦,你到底怎麼回事?剛剛那個是啥?你整個人的人格側寫完全改變了」阿斯嘉道:「當年訓練導致的人格解離?是聽說過相關案例,但是」
讓娜搖了搖頭,看向李哲源:「我有個問題。」
李哲源雖然內功並不強大,但是憑藉著早年留下的深刻印象,他也意識到對方的「內在」發生了改變。
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驚惶。李哲源知道內家高手可以做什麼,但是卻不知道能做到什麼程度。內家高手將控制自身行為的神經網絡併入索緒爾神域之後,肢體語言便如同語言一般明確清晰,他們進行「表演」,難度就如同「朗讀」。這份一知半解,使得李哲源對內家的恐懼更甚。
——一定是演技不是剛才就是現在
——但是,到底是哪一邊
讓娜問道:「你真的覺得,向山會殺你嗎?他對『審判』什麼的迷信儀式?好像還挺有執念的」
此一時彼一時。向山的聲音出現在讓娜身後:我希望給予罪人公正的審判,是因為我覺得這是重建人類對社會共識的過程。但是你要我在超人企業還在的時候知道李哲源這渣滓在幹什麼,我就會把他糊進水泥里,沉進北海灣——那個時間點上若是出現了『基準人改造手術被人植入後門』的事故,超人企業,以及整個遺傳學研究領域,都會被憤怒的人類送上火刑架吧。不想去陪葬的話,我當然得親手把他糊進水泥里。
「哈哈哈哈」李哲源則笑出聲:「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麼鬼但你真就以為,向山是個純良的好人嗎?啊?哈哈哈殺人殺人對他來說算是什麼大事嗎?四十年代中期的時候,這傢伙就可以拉一對僱傭兵,干涉弱小國家的內戰了。他真的這麼做過。他是好人?哈哈?他不會殺人。」
讓娜有些震驚。這分明與她所感知的理念有所牴觸
向山共享來的概念
「他沒有做過這種事。」讓娜低聲呢喃:「應該」
「哈哈哈你以為這是什麼天大的秘密嗎?」李哲源盯著讓娜,用嘲弄的語氣掩蓋心中的恐懼。
讓娜則搖頭:「不,這與記憶相牴觸了奇怪」
嗯?這份記憶居然是原版的啊?瘤向山也有些詫異,為了保證反武神特別行動部隊的精準性,所以直接使用了武祖向山本人的記憶麼我猜也是,確實會有蠻多人覺得是我做的。
讓娜回過頭,向山盤膝坐在3d印表機的旁邊,背對著她:我也不是沒有相關的念頭吧。我的朋友被人殺了,但是參與那場動亂的人,註定不會為他償命。要對參與動亂的人進行精準的追責,就等於再掀起一輪屠殺。我當時心中不平,所以查詢了在當地有業務的軍事僱傭公司。在那個時代,凡是做事,就難免留下痕跡。
當然,在臨下單的時候,我放棄了。但很巧的是,約格莫夫沒有放棄。某些動物保護組織本來就有找僱傭兵與偷獵者對決的記錄約格莫夫曾經是這樣一個組織的一員我們在相近的時間諮詢了同一家軍事僱傭企業。
讓娜花了一點時間,才利用向山記憶中的知識,理解了當年的社會,理解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名詞。她問道:不是你做的吧。所有人都以為是你做的這樣也太冤了吧。
啊,我故意的。向山語氣平靜。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