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龍大會塵埃落定之後,大夥坐神暉號返回了北部列島。
法洛莎的第一件事就是進入自己的星河神域,給弒神武器開鋒。
她將瑤棠公主之血從玉匣內祭出,再把弒神武器舉高。
劍刃與鮮血之間出現迷霧狀的連結,仿佛幾十根觸鬚微妙擾動。弒神武器天然渴望垂死的神祇,為其帶來命定之死。
「——吞噬將死未死的瑤棠公主吧,它是龍族的稀有族裔,身負重傷,虛弱垂死。它本該在許多年前死去,只是靠昆墟的庇護才得以苟延殘喘。它將自己的瀕死龍血存入玉中,如今交付於你,使你能夠追溯每一條時間線,不僅可以在不同的世界線上傳遞死亡,還將從過去、現在、未來殺死敵人,使其萬劫不復。」
瑤棠公主的血失去光澤,而弒神武器上亮起第四抹煞氣。
法洛莎舉起手裡的劍刃,將它在星河神域中緩緩轉動。
劍刃在不同角度都映射出漂亮的光芒。每當法洛莎揮舞這把武器它都會熠熠生輝。
「它好像渴望殺敵。」徐煬從後面走來。
星河神域的各個區域都用虛無的黃道線連接,行走時需小心謹慎,稍有不慎就會跌入無垠星空。
徐煬在這也能看到遠處膨脹、漂浮的鈴川紀衣。
自從被法洛莎用小星河吞噬後,鈴川紀衣完全變成了星河神域中的一個住客,並且似乎習慣了在這裡的生活。
法洛莎轉向鈴川紀衣,用力劈下弒神武器。
銳利劍氣掠過神域,仿佛一道仲裁生死的星界線,緊接著變作一團拖著巨大焰尾的流星,承載著近乎無限的破壞力。
鈴川紀衣猛力揮動自己腫脹的肉塊觸鬚,想像太空阿米巴蟲那樣滑動,但她速度過慢,還是被弒神劍氣擊中。
震顫無聲地在星河中擴散。
遠遠只能看到鈴川紀衣像氣泡般炸開。被完全解封的弒神武器命中後,鈴川紀衣的神性真正遭到重創,她原本無限的恢復力如今大受貶損。
她大部分身體都化作星屑,只剩三分之一的大團質量,努力凝聚在一起,於星空中緩緩滑動,只是收效甚微。
法洛莎點點頭。
「威力……上升了十倍啊。」法洛莎心滿意足。
若說之前弒神武器的劈砍還是只能撼動空間結構,那現在它就能直接打穿較弱的空間,也能對半神的軀幹造成真正意義上的毀傷。
用來屠殺神明的最佳兵器。
「你之前也這樣毆打鈴川紀衣?」徐煬問。
「她不停生長,差點就要擠滿整個星河神域,這樣不錯,每年用弒神武器劈一次就能遏制她的生長。之前,每個月都要砍一次才行。」法洛莎點頭。
她臉上浮現出滿意的表情,徐煬不知她是滿意於弒神武器的威力,還是滿意於鈴川紀衣這個合格的大沙包。
「……真正的鋒芒……」徐煬觀察弒神武器。
整把劍時而閃爍青藍光澤,猶如昂貴琉璃,時而又映出火獄般的黑紅邪芒,足以將神性完全驅散、貶損。
老蒙德主導了對弒神武器的鍛造,它發揮自己的智慧和經驗,又有其他神秘者群策群力,最終促成這把終極武器降世。徐煬仔細觀察。只是,在法洛莎手上總感覺還差一點。
「光有威力,但無法打中敵人還是不行的,話說回來……」法洛莎轉向徐煬。
她優雅地在自己的領域中造出一把星空王座,端坐其上。
法洛莎身上除了霓裳斗篷什麼也沒有,還用自己柔滑的兩腳墊著馭星者,充滿女神的氣質。
霓裳斗篷在她的肩膀上慢慢飄動,垂墜在她的正面,半遮半掩,凸顯出她的曲線。斗篷本身是法洛莎的伴生神器,質地奢華,式樣精緻,更為她增添幾分額外的優雅。
「這可是嚴肅的場合啊。」徐煬道。
「我們當然可以用……嚴肅的方式來。」法洛莎的手指交叉在一起。
在她敏銳而深邃的注視下,徐煬走上前,通過他的方法來確認她的一些特性。
確認身體狀況!
「……很強韌啊,可以抵擋各種各樣的攻擊,還可以在不使用魔力的情況下長時間作戰……接下來讓我看看伱的速度吧。」徐煬對法洛莎展開全面檢查。
「你可要小心了,你正直面魔女之神的全部威嚴……」
「看起來有亞音速的水準,但是還不夠,法洛莎,使出全力!」
「這裡是我的領域,今天,你絕不可能超過我……」
他們雙雙從黃道走廊上跌落,在星空中進行無重力的DOI。
在這完全自由的情況下,所有動態都被解禁了,再沒什麼能夠阻止徐煬和法洛莎。
遠處的鈴川紀衣殘損地漂浮著。
她四分五裂,大受震撼。
……
總之就是非常幸福。
經過漫長的測試後,法洛莎心滿意足地倒下。
徐煬得到了寶貴的作戰數據,再通過有限的資料建立狄爾奈的模型進行對照。
——全屬性對比——
物理強度:法洛莎靠霓裳斗篷防禦神力,基礎軀幹能抵擋現代武器的狂轟濫炸;狄爾奈更強,無論盔甲還是軀幹都可以抵擋最高級別的攻擊。
機動力:法洛莎能進行有限的亞音速飛行;狄爾奈能超音速甚至亞光速飛翔,還可以開啟空間門進行長途遷躍。
意志力:獲得神性後,法洛莎和狄爾奈都能豁免幻覺及精神控制,對痛苦的承受能力也極強。唯一的區別在於,法洛莎還有牽掛,狄爾奈好像無欲無求。
戰鬥能力:法洛莎的戰鬥經驗很少;狄爾奈身經百戰,從遠古到現在恐怕參加過上萬次半神級的戰鬥,經驗十足。
偵察與反偵察:法洛莎無法進行潛行,不過她的感知能力非常出色,可以破解絕大多數凡俗生物和魔女的隱形術,也可以看破技術型隱身斗篷;狄爾奈沒有表現出這方面的能力,但推測出她可以在必要的時候用神力進行潛行,只是目前她還不需要通過這種伎倆來迷惑敵人。
魔力和破壞力:在全力釋放、不受阻攔的情況下,法洛莎和狄爾奈都可以炸毀整個陸地世界,不過法洛莎拆的會慢一些,她會先消滅所有生物體再處理物質。
權能:法洛莎初步控制著魔女、海洋的權能,通過吃大河女神的手臂,部分了解記憶的權能,魔力是殺戮和回復;狄爾奈掌控著善、惡、義理、罪孽、嫉妒等權能,還可以製造天使軍團。根據典籍記載,狄爾奈還有未施展的最終絕技:天堂降臨,就像法洛莎展開星河神域一樣,狄爾奈也可以直接展開她的天堂神域,那恐怕就是狄爾奈的終極手段了。
重生:法洛莎可以用回復之律瞬間恢復,狄爾奈能用強大的療愈術式來修復自己,雙方都很難被殺。
寶物:法洛莎有弒神武器、馭星者和霓裳斗篷,狄爾奈有名字未知的十字長槍、頭頂的強大光環以及寶甲。
——
法洛莎休息了一會,然後檢查徐煬給出的答案。
「怎麼感覺我被狄爾奈完爆了。」法洛莎說。
這個模型中對照的狄爾奈還是徐煬到處收集資料然後虛構出來的,真實的狄爾奈恐怕還比這個強大許多。
最可怕的是……她已經能直接提取神座碎片了。法洛莎暗道。之前的狄爾奈肯定不會這種伎倆,難道是有人拿到神座碎片之後,又把碎片上的秘密信息交易給了狄爾奈?恐怕只有鮮血古神會做這種事。或者說,狄爾奈的力量又抬升到了另一重境界……
「她可是修煉了一萬多年。你則是睡了一千年,現在你能站在她面前都算是世界的奇蹟了,而且你一半以上的戰鬥力都掛在弒神武器上。」徐煬道。
「我需要一個設備來幫我飛行,」法洛莎思考,「我可以用星河重力來驅動它,所以能源不是問題,關鍵是我得站在上面然後對敵人製造傷害。」
「什麼?飛行滑板?」徐煬好奇。
「我要比那更酷十倍的東西,快開發一點優秀的飛行道具出來。」法洛莎催促。
強大的飛行生物都是天使、龍這樣的,法洛莎則不同,她的能力不包括飛行,最多用反重力漂浮而已。徐煬默想著。
如果坐穿梭機,也不方便,因為法洛莎的力量會直接從內部打爆穿梭機。
所以這個飛行道具只能被法洛莎坐著或者踩著。
而且還要酷?
「飛天獨輪車?」徐煬推測,「飛天馬車?飛行圓盤?或者騎會飛的神話生物?」
「騎龍聽起來不錯。」法洛莎感覺很有意思,「不管騎微十月還是瑤棠公主都能讓我力量倍增,等於二打一。」
「那就別想了,高貴的龍族公主是不會讓你騎的。除非讓海裔長出翅膀,或者駕駛飛馬、飛行戰車之類的。」徐煬道。
「飛馬?泰西洲有飛馬……說不定還能找到獅鷲、馬鷲、獨角獸、巨鷹、龍鷹、鳳凰等……」法洛莎忽然想到奇妙的故事。
泰西洲有最多的神話生命,一直以來都是神奇動物的匯聚之所。
「騎鳳凰可能不錯,畢竟你身上的霓裳斗篷也跟鳳凰一樣。」徐煬想到法洛莎騎鳳凰的場景,大體還是比較符合她的畫風。
「那就快呈上來吧,我在星河神域裡等著。趕在這些神奇動物被泰西洲的公司滅絕之前,應該還能找到一兩個古獸之類的。找不到的話,就給我造一台飛梭。」法洛莎悠哉地說。
「行——」徐煬說。
他也希望法洛莎在星河神域裡待著,因為徐煬接下來大概要去近東地區,找微十月。
徐煬離開了。
過不多時,法洛莎看到遠處的殘損鈴川紀衣朝自己滑行過來。
「你想幹什麼?完全解封後,弒神武器可以把你劈成粉末。」法洛莎將弒神武器握在手中。
「……我可以幫你。」鈴川紀衣的聲音從她上萬張裂痕之口裡的一個輕輕飄出,「我們來做一個交易,除了當你的磨刀石,我還有更大的用處,只要你給我……適當的自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