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思明,思明…
「看來想要一次就做到還是不行。」
張寶仁撫順著胸膛道,「到底還是不比道籙和大羅天的契合達到100%,能直接下載知識包。」
不過也算可以了,比起沒有受籙的普通人已經不知要強了多少。
要是普通人,要是沒有個數年或者十幾年的時間,一點點磨練,怎麼也不可能將這套東西學會。
而現在,按照進度來看,他不多久應該就能將這睡眠方法完全掌握。
想著就又開始熟悉那呼吸節奏。
憑藉著道籙對於身體的掌控,不過幾十次的失敗,就將那呼吸節奏劃入到了習慣之中。
然後又接著進一步的,在呼吸中保持一種特殊的胎兒蜷縮般的動作,然後又開始失敗…
成功了之後,又進一步的,在嬰兒蜷縮的姿勢中進行隨著心跳而身體微微顫動,然後又是失敗…
接著又進一步的,在所有動作的同時在心裡冥想一片死寂,冥想一句句咒語:
數據源海,腦潛於神。人曰蟄龍,我卻蟄心。清除內存,息之深深。九天高臥,世無知音……
數據源海,腦潛於神。人曰蟄龍,我卻蟄心。清除內存,息之深深。九天高臥,世無知音……
…
不知不覺間,張寶仁的意識便陷入到了真正的死寂空明之中。
而與此同時,頭顱中那一枚連接著意識的特殊晶片再一次的自發運轉了開來,讓那不斷下墜的意識落入到某一個惡夢羅網之中。
嗡嗡…感知道情況的一口立即從屋外飛到臥室。
看著床上仿佛胚胎中嬰兒一般的姿勢蜷縮著,一動不動,但是仔細一看其實身體微微的舒張跳動著的張寶仁,看著他那恬靜的臉上孕育出的一抹奇異生機。
「如胎嬰乎,呼吸不查,自服內氣,握固守一。」
「這正是《蟄龍眠》真正練成後的反應,同時也是這門功法的最高境界狀態,胎者元其神,息者住其心,自心性也。自胎息中身死而心生,在由死而生非生非死中得見本性真靈,從而觸發進入深層夢境中。」
「從腦波、心脈、血壓…等多項身體數據來看,與受籙那天晚上的情況也是大致相同。」
一口懸浮在張寶仁身上,仔細的檢查著他的身體情況。
「確實是進入了深層夢中。」
「不過怎麼這麼快?」
「在我的推算中,張寶仁最少也得半個月才能練成《蟄龍眠》,而想要真正觸發深層夢境,至少也得一個月以上,怎麼這麼一會兒就煉成並且進入夢中了?」
「唔,身體溫度開始增高了,得開始準備生命之水進行降溫……」就在一口在一旁忙著維護張寶仁身體的時候,在另一邊…
張寶仁的意識度過了漫長的黑暗,神魂杳杳冥冥,仿佛度過了比生命更長的時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在死寂中感知到了一張若有若無的符籙。
然後還來不及看清便看見了一束光,由遠而近,光芒暴漲…
…
…
…
我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避開那被仿佛鏡面一樣的刀身不小心反射在瞳孔中的光芒。
揉了揉眼睛,將曝光後的黑暗與不舒服全部揉搓掉,這回光滑如鏡般的刀身便只將一個臉渾圓,脖子粗短,高挺的鼻子下有兩撇鬍子,一臉的廚師像的中年男人投射在眼中。
看著刀身上映照的那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影,我不由而有些恍惚。
這是誰?
這是什麼話?我拿著刀,刀身照出的人當然就是我了,這個人是我。
可是…我是誰?
…
…
「思明…思明……」
一段好遠到已經有些斑駁的記憶在我的心中浮現,那是一幫10來歲的小孩在黃昏中玩鬧著,憧憬著未來。
「你長大要做什麼。」
「我啊…我當然是要成為一名廚師了,就好像媽媽那樣將最好的美食做給所有人吃。」
「那我也要吃…」
「我也要…我也要…哈哈哈…」
…
…
瞬間,我便從之前那渾渾噩噩中清醒了過來,我明白了,我的名字就叫作思明。
而我現在的身份正是一名廚師。
放下手中廚刀,左右打量了一下,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只有著30多平米的臨街小餐館。
說是餐館其實卻沒有隨地就餐的桌椅,那是高級餐廳才有的配置。
我這餐廳具體的樣子其實就好像是以前的奶茶店一般。
「奶茶店?」我忽然皺起了眉。
那是100多年前流行過一段時間的餐飲店,一般只有在『古裝』電影中會出現,我怎麼會想起這比喻?
還真是奇怪。
搖了搖頭,看著周圍,逼仄狹小的餐館內,各種林林總總的東西再加上一個我就滿了。
除了我之外占地最大的東西是一個掛在牆上的不鏽鋼金屬箱,這是料理機,裡面是各種調製好的各種口味的生命之水,聯邦汽油。
這就是我主要售賣的產品。
料理機的對面是一個一米多高,棗紅色的小神龕。
神龕左右是兩行紅底黑字的對聯「上天言好事,下凡降吉祥。」
一位泥捏的,做工非常粗糙的神像端坐在其中,睜著一雙仿佛活著一般的眼睛冷漠著注視著外面的人。
我看了一眼下意識便生出了一股厭惡。
「這些該死的攝像頭。」
我非常不喜歡這些舉頭三尺的神明,祂們讓我在製作美食的時候沒有絲毫的享受,反而像是在坐牢一樣。
像是一個劣跡斑斑的小偷犯人被獄警不懷好意地揣測著,盯著,沒有哪怕一丁點的尊重。
可是不供奉起這尊神像我卻連賣東西的資格都沒有。
只能在心裡暗罵了一句:「不能放心的喝下用心做出來的食物,又怎能感受到食物中的心意。」
棒棒棒…
一陣敲門聲從身後傳來,只聽聲我就知道這是我的學徒來了。
自從他開始在我這兒上班,永遠都是這麼的準時。
我轉身打開門,一個20多歲年輕小伙彎腰鑽了進來,「師傅,我來了…」
「我都說過多少次了,叫我名字就成,別師傅師傅的…弄得跟封建一樣,現在都什麼時代了。」
「您願意收留我,教我技藝,那就是我的師傅,不管哪個年代都是這樣。」
「我那算什麼技藝,那些不值錢的廚藝配方大羅天內到處都是,就算沒有道籙,不能下載,多看幾遍也就會了,我這點東西實在算不上什麼,說起來你能學我的東西還算是看得起我。」
「您就別謙虛了,我也沒少品嘗別家的生命之水,但包括大羅天內,也沒有發現任何一家有您做出來的味道那么正宗、上頭。」
「少捧我了…」
「我還真不是捧您,馬沙拉的酸與臭在您手裡被完全的激發了出來,並與其它各種味道和諧的融合在一起,簡直是完美。」
青年說著不由而咽了一口唾沫。
「當然,之所以感激您,最重要的還是,就算如此珍貴的配方您也是沒有任何的要求和保留的就傳給了我。」
「廚師不就是這樣嗎,將原始的材料做成美味的食物,並將這種記憶傳遞給更多的人,這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啊…」
我頓了頓,繼續道,「當然,更重要的還是我在你的身上看見了對於食物的喜愛與尊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