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回去了,不覺得可惜嗎?」
雲果聳肩:「餘生漫長,想要再來,隨時過來就是了。」
「那下次,我們帶上惠恩和惠澤吧。」
雲果凝眉:「你最近怎麼這麼喜歡他們兩個。」
「誰知道呢,或許有眼緣吧,」雲諾謙想,來這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對自己放下所有的戒心。
既然他已經做了愛的表白,她應該可以願意為了他,慢慢的改變了吧。
他在期待,在等著她親口告訴他真相。
雲果想了想:「看他們自己的意思吧,如果他們願意,我也不介意。」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再要一個孩子的事情?」
雲諾謙看著她,雙眸灼灼。
「這件事兒……能不能也以後再討論。」
「是因為你現在還沒有愛上我嗎?那如果你愛上我了,你會願意為我生兒育女嗎?」
雲果看著他,莫名的心虛。
「我只是……想要再等等,這件事兒,我還沒有想過。」
雲諾謙看著她,將失落掩藏進心底。
不能讓她看到自己的失望。
畢竟,她還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真相的事情。
他點頭笑了笑,「好,那等你想要孩子的時候,我們就再生一個,不過,你說我這個年紀要了孩子,算不算是老來得子?」
雲果更是心虛,他的確不年輕了。
她看向他:「我會儘快考慮這件事兒的。」
雲諾謙笑了笑:「好,也不急於這一時,反正,已經是老來子了,不怕更晚一些。」
吃過飯後,雲諾謙以她已經吃飽喝足,精力充沛為由,又把她拉到床上,折騰了一陣兒。
事後雲果才想起來。
他們這樣無所謂的態度,對於那個想要讓她痛苦的人來說,是不是也有些太不尊重了?
如果那個人看到他們現在這麼逍遙……
呵呵,只怕是會氣炸的。
第二天,兩個人就出發回國。
抵達涼城的時候,已經是中國時間凌晨四點。
飛機場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兩個人一路風塵僕僕的上了童叔安排來的車,回到家。
她先回房間看了看雲曦和仲語。
兩個孩子正睡的起仰八叉。
她給兩人蓋了蓋被子,這才回了房間去休息。
她邊脫衣服邊道:「貓姐說,讓咱們兩個人分開回來來著,也不知道我們一起出了機場,會不會被拍到。」
「她到底是個經紀人,擔心的倒是不少。」
雲果躺下:「這不是都為了我們好嗎。」
「你這朋友算是沒有白交。」
雲果笑了起來,的確沒有白交。
每次坐完飛機,她都會睡的昏天黑地的。
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雲諾謙早就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她打了哈欠下樓。
客廳里只有兩個正在大嫂的阿姨。
見她下來,兩位阿姨道:「少夫人,您起來啦。」
「嗯,」雲果應了一聲。
可走下台階,她才猛然發覺。
不對呀。
「你們兩個剛剛叫我什麼?」
兩個女人對望一眼,笑道:「夫人,今天上午,少爺下樓來囑咐過,以後,不許再稱呼您小姐,讓我們全都叫您夫人,只有童叔可以例外。」
雲果臉微紅,這個雲諾謙,都不跟她商量一下的啊。
忽然間被這麼叫一聲,她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他人去哪兒了?」
「少爺他一個小時前,跟童叔一起出去了,說是要去見誰。」
雲果納悶。
她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阿姨,我有些餓了,幫我弄點吃的吧。」
「好的少夫人。」
一位阿姨準備去廚房。
另一位阿姨道:「少夫人,少爺出去前,說您醒了,讓您去他書房,他在桌上給您留了一份文件。」
雲果點頭:「好我知道了。」
她轉身進了書房。
他辦公桌上的確有一份文件。
她走過去,隨意的坐下,將文件袋打開,抽出裡面的文件。
這是付子墨的調查結果。
原來,之前那則新聞的發布者,竟然是溫阮。
付子墨從網站聯繫到了這則新聞的負責人。
那個人,將給自己傳文件的手機號交給了付子墨。
付子墨查到了這個號碼的所有人,是溫阮。
她將文件放下,出了書房,上樓回房拿起手機。
點亮屏幕時,發現自己有幾條未接來電,是貓姐打來的。
她忍著怒氣,先將手機給貓姐回撥。
「貓姐。」
「你怎麼才接電話呀。」
「我下了飛機後,太困了,所以就睡著了。」
「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通電話都沒把你吵醒,看來,你是真的睡沉了呀。」
雲果無語:「我一點兒聲音也沒聽到,估計是雲諾謙趁我睡著,把手機調成靜音了,你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急事吧。」
「是,你今天凌晨跟雲諾謙一起出機場的時候,被人拍到了。」
「那麼早,還被人拍到了?」
「所以啊,我不是讓你跟雲諾謙分開走嗎,你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聽老人言呢。」
雲果笑:「你算什麼老人呀,我是不聽美人言。」
「你還有心情逗我啊,你不著急啊。」
雲果聳肩:「事情都發生了,著急好像也沒什麼用吧。」
「關鍵是現在,大家都將視線轉向了浩一,從昨天到今天,誠哥什麼事兒都沒做,就接接記者們的電話了,現在在劇組外,不知道圍了多少人等著採訪浩一呢。」
貓姐這樣一說,雲果瞬間覺得愧疚不已。
如果不是因為她,只怕浩一不會受現在這份困擾。
「我一會兒給浩一打個電話。」
「浩一沒事兒,誠哥說,他心情好的很,完全不像是被擾到的樣子,他今天中午,還跟誠哥開玩笑說,他要不要趁著這熱乎勁兒,再追求一下你,讓這事兒變的更熱鬧一點呢。」
雲果無語:「這傢伙,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啊。」
「他不就是愛開玩笑嗎,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迎面解決吧,反正事情都已經這樣了。」
「看你這樣說,你是有對策了?」
「一開始沒有,可就在剛剛,我知道了新聞發布者是誰,我一下子就有對策了。」
貓姐一拍腦袋:「我這腦子,我都忘記跟你說這事兒了,我也調查到了,第一次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是要告訴你,這事兒是溫阮乾的。」
雲果笑:「沒關係,反正我也睡著了,沒聽到,現在知道也不晚。」
「你打算怎麼做?」
「打算跟她魚死網破,」雲果笑:「不過我覺得,我背後靠著的這棵大樹,或者能幫我撐一下腰。」
貓姐擔心道:「這事兒,雲諾謙說了什麼?」
「雲諾謙會站在我這邊的。」
「那就好。」
雲果道:「貓姐,我先不跟你說了,我現在心裡燃燒著熊熊的怒火,我必須要趁現在心裡還有怒氣的時候,去面對那些該被打臉的女人。」
掛了電話,雲果讓人安排了車,去公司。
此時在會所,雲諾謙和童叔,一起面對坐在一旁的宿芊。
宿芊翹著二郎腿,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喝著紅酒,看著兩人。
「這個時間,你們把我叫出來,就是為了跟你們一起喝酒的?」
雲諾謙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表情裡帶著幾分怒氣。
童叔道:「宿芊,你不能再這麼任性了。」
「童叔,你這話什麼意思啊,我這幾天這麼乖,到底哪裡任性了。」
「少爺和雲果小姐的新聞,跟你有關係吧。」
「你在說什麼呀,我不知道。」
雲諾謙呵斥:「非要我把證據找出來,摔在你臉上,你才承認?」
「那你找好了,」宿芊臉上帶著一抹邪惡的笑。
「你要是能找到,我再承認,可如果你找不到證據,就不要來這裡找我算帳。」
童叔看向雲諾謙,有些擔心少爺會發怒。
果然,雲諾謙臉色都黑了。
宿芊笑:「你雲諾謙是什麼人,如果你有證據,早就摔在我臉上了,可你沒有找到,不是嗎?這件事兒是溫阮做的,跟我沒有拌飯關係。」
「好,那你就繼續嘴硬吧,」雲諾謙站起身:「童叔,我們回家,已經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
童叔起身:「少爺……」
「你什麼也不必說,一會兒你只管打電話,停了我給宿芊的銀行卡,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在她身上多花一分錢。」
他說完就往門口走去。
宿芊將酒杯摔在地上,站起身:「雲諾謙,你也欺人太甚了吧。」
雲諾謙停住腳步,回身,走到她身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宿芊,這些年,我在你身上花的錢,足夠養得起一個小公司了,可你用這些錢,回報了我什麼?仇恨,不滿,還有你一身的小姐脾氣。」
宿芊揚起下巴:「仇恨不是剛有的,是一直都存在,只是,你不肯再正面了,不滿,是因為你出爾反爾,如果你能夠言而有信,我今天就不會走到這一步。」
「好,既然你覺得我是出爾反爾,那我在你父母墳前說的那些話,也不作數了,我就做一個你眼中出爾反爾的男人。」
「你……」宿芊咬牙:「為了那個女人,你真的決定,什麼都不顧了是嗎?」
「沒錯。」
「呵,是啊,我早該知道,我姐姐算什麼,她於你而言,早就已經是過眼雲煙了,你早就已經把她遺忘了吧。
她受過的委屈,她經歷過的痛,對你而言,都已經什麼也不是了,不然,你也不會在我姐忌日的這天,帶著害死我姐姐的那個女人的女兒,去國外遊玩。
雲諾謙,你不仁,憑什麼又不允許我不義,你可以忘記我姐、我爸、我媽的死,但我不能遺忘。」
「說的倒是好聽,你若真的還記得你父母,記得你姐,你就不會這麼不上進,我給了你多少次機會,你何曾為了自己的人生努力過?
你因為你家人的不測,把自己活的委委屈屈,可如果你真的如此委屈,會跟我這個間接害死你姐姐的人,稱兄道妹嗎?
你難道敢拍著胸脯說,這麼多年,你聽我的話,理所當然的接受我給你的一切資源,難道不是因為,你想過跟從前不同的生活?
你自己心裡應該很清楚,如果你的父母還活著,別說什麼名牌包包和衣服,即便是出國留學,對你們的家庭條件來說,應該也是困難無比的。
可你呢?口口聲聲說,悲傷,痛苦,卻揮霍著我給的錢,買豪車,買奢侈品包,買名牌衣服,你比那些大小姐過的還要更奢華,可現在,就因為我決定不報仇了,你倒是成了正義的一方?你這麼糾結於報仇,無非就是怕,如果我連這份仇恨都不在乎了,是不是也會不管你了。
宿芊,你真的以為,我不罵你,是因為你做的都對嗎?你把我變成了忘恩負義、不思報仇的卑鄙無恥的小人,你就痛快了是嗎?很好,那你就繼續這樣認為吧。
我已經無所謂了,我是欠了宿梓的,但我從來沒有欠你宿芊的,你別忘了,你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跟著誰沾的光。
你想的對,既然我已經決定要遺忘宿梓,那我也就沒有必要,再把跟她有所牽連的你留在身邊了,從今天開始,我雲諾謙不會再管你宿芊的任何事情。你願意作,願意胡作非為,都隨便你,但是我絕對不會再給你一分錢。」
雲諾謙說完,冷哼一聲,轉身出了包房。
宿芊從來沒有聽雲諾謙說過這麼多的話。
這是第一次。
可是,他每一句的指責,都讓她好難受。
她分明就不是那種人。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惡言惡語的傷害她。
她雙手握拳,眼神狠狠的盯著門口。
童叔安慰道:「宿芊,這件事,的確是你做錯了。」
「童叔,你別說了,我也很委屈。」
「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何不跟少爺說實話呢?」
宿芊咬牙:「他找不到證據的,絕對找不到。」
「你還說這種話,就因為你總是這樣,少爺才會對你這樣失望。」
「夠了,你只是雲家的一個管事兒的人,我的事兒,你就不能不要管了嗎?很煩你知道嗎。」
聽她這麼說,童叔凝了凝眉,嘆口氣後,轉身離開。
童叔出去後,宿芊將桌上的酒瓶撲到了地上,憤怒的吼了兩聲。
可隨即,她就坐在了沙發上。
如果雲諾謙真的停了她的卡,那她該怎麼辦呢?
出了會所,回家的路上,童叔坐在副駕駛座,回頭看向雲諾謙。
「少爺,宿芊的卡……真的要給她停掉嗎?」
「停掉。」
「可她沒有什麼生活的能力,也沒有工作,如果貿然給她停了卡,只怕她連吃飯的錢都賺不到。」
雲諾謙臉色冷漠:「這是她自己的事情,我跟她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剛剛我既然說出了那番話,就沒打算要反悔。」
「可如果她去媒體面前鬧事兒呢?」
「以她現在的情況,還有臉去鬧事兒嗎?因為沒有錢,養活不了自己,難道是很光榮的事情?」
雲諾謙冷哼一聲:「如果她願意鬧,就隨她吧。」
見少爺意志堅定,童叔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他只好打電話,按照少爺的要求去做,停了宿芊的卡。
這些年,少爺同事養著小魚兒和宿芊。
他看的出來,在花錢這一點上,小魚兒屬於被動型,而宿芊是主動型。
甚至於有的時候,少爺給小魚兒買了什麼,她還會拒絕。
她會告訴雲諾謙:「我特別想要的東西,我會努力賺錢,讓自己變的強大後,自己去買的。」
這大概也正是為什麼,這兩個孩子都算是少爺一手拉起來的。
但他卻更欣賞小魚兒的原因。
小魚兒雖然對什麼都不知情,但她本身的性格就很積極向上。
反觀宿芊呢?她身上的負能量,的確是有些太多了。
其實,讓宿芊嘗嘗生活的苦,也未免不是一件壞事兒。
起碼……她可以知道,她所不珍惜的,是別人多麼渴望卻永遠也無法觸及的生活。
雲諾謙掏出手機,撥打了家裡的電話。
阿姨說,雲果起來了,去公司了。
他讓司機將車折回了公司。
雲果的車經過公司門口的時候,她看到樓門口堆了不少的記者。
想來這件事兒,又能轟動一陣子了。
司機直接將車開到了地下停車場。
因為上次她被在地下停車場圍堵過一次的事情。
雲諾謙早就已經讓人將停車場加強了管理。
她下車後,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辦公室。
出去旅行的人,突然提前回來,劉婧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
她起身有幾分驚訝的道:「雲總,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回來處理一點事情,你給人事部打電話,問一下溫阮的合約,跟公司解除了沒有。」
「好的,我這就打。」
雲果進了辦公室,她從保險柜里找到了文件,翻開又看了一遍。
還沒等看完,劉婧就敲門走了進來。
「雲總,合約還沒有解,因為巨額的賠償金,溫阮還沒有交齊。」
「那好,給他們打電話,跟溫阮解約的事情,就此取消,你讓他們通知溫阮吧。」
「是。」
劉婧出去通知,雲果將手中的文件整理好。
她找到誠哥的電話,撥打了過去:「誠哥,在忙嗎?」
「剛接完記者的電話,怎麼了嗎雲總。」
「如果你騰出時間的話,來找我一趟,我把你上次給我的關於溫阮的資料給你,我要曝光她。」
「看來貓姐已經跟你說過溫阮在背後算計你的事情了。」
「的確,這次事情是她先挑起的,那我就斷然沒有裝聾作啞的理由。」
「好,那我跟浩一打個招呼,這就去找你。」
才掛了電話,雲果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見是溫阮打來的,雲果冷笑,接起。
本來她可以拒絕的。
可她倒是實在好奇,這次,她想要說什麼。
「雲總,公司給我打電話,說不解約了是怎麼回事?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的嗎?」
雲果揚眉,呵,她這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倒真是讓她佩服。
「是啊,我也很好奇,我們都已經說好了的事情,媒體為什麼會曝光了關於我的新聞呢?」
溫阮愣了一下:「雲總,你不會以為這新聞跟我有關吧?」
「不然呢?」
「不,這次的新聞與我無關,我敢對天發誓,真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初看到這新聞的時候也很震驚,也覺得很解氣,可這事兒,真的跟我沒有關係,明明知道我有把柄在你手裡,我不可能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的。」
溫阮急急的解釋。
她實在是不知道,雲果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