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班嫿驀地回頭,看到了一個穿玄衣的男人,他頭戴九珠龍冠,腰掛降龍佩,青眉飛揚,星眸挺鼻,是一張她極熟悉的臉。Google搜索閱讀值得您

  她與他同床共枕,耳語纏綿,他是除開父親與弟弟外,與她最親密的男人。

  「容瑕……」

  京城從她身後消失,恐怖的墳場毫無蹤影,整個天地白茫茫一片,這裡只有她與穿著玄衣的容瑕。

  「嫿嫿?」容瑕聽到班嫿在昏迷中叫自己的名字,撲到床邊,抓住她的手,「嫿嫿?」

  班嫿緩緩睜開眼,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容……瑕?」

  「是我,」容瑕見她神情不太對勁,以為她剛醒過來身體不舒服,轉身道:「來人,快找御醫。」

  他穿著一件淺色錦袍,身上沒有佩戴玉佩,神情看起來有些憔悴,與她剛才看到的那個神情威嚴的容瑕沒有半點相似。

  「你別怕,御醫說了,你的身體沒有太大的問題,只要好好養一段時間就好,」容瑕摸了摸她的額頭,「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渴……」班嫿一開口,就發現自己的聲音粗嘎難聽,她驚駭地睜大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別擔心,御醫說你傷了嗓子,養上幾日就好了。」容瑕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早有婢女端來了溫好的湯。

  班嫿渾身軟得厲害,頭又暈又疼,就像是有什麼在拉扯腦子裡東西。

  容瑕餵班嫿喝了幾勺湯後,就把碗拿開了。班嫿不敢置信地瞪著容瑕,她這才在床上躺多久,容瑕竟然連吃的都不給她了?

  被她這委屈的眼神盯得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御醫說了,你剛醒來不能用太多的東西,你現在的腸胃弱,不能一下子吃太多的東西。兩刻鐘後我再餵你。」

  班嫿看容瑕態度堅決,知道這事沒商量了,她把臉往被子裡一埋,不出聲了。

  室內很安靜,若不是她確定容瑕沒有離開,她甚至會以為屋子裡一個人都沒有。

  「嫿嫿,你沒事太好了。」

  良久以後,她聽到容瑕這樣說。

  把頭伸出被子,班嫿看到容瑕露出了一個溫柔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微笑。她心底微顫,偷偷在被子下摳著被單,張嘴道:「我才不會這麼輕易的出事。」

  「嗯,」容瑕快速扭頭,過了片刻才再轉過來,「我很高興。」

  班嫿看到容!容瑕眼底有水光閃過,就像是……哭過?

  「你……」班嫿咳了兩聲,容瑕端來一杯淡鹽水給她漱口,她用自己難聽的嗓子道,「有下人,何必你來做這些事?」

  「沒事。」容瑕用手帕擦乾淨她的嘴角。

  只有親眼看著嫿嫿睜眼說話,看著她喝水,他才能夠安心下來。

  他這一輩子算計良多,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是早就算好的,唯一意外的就是與眼前這個女子成親。他不是一個太為難自己的人,也不會逼著自己放棄這份意外。

  與她成親,他慶幸。

  這條通往榮耀的路,他想要有一個人享受他掙來的榮耀、利益、風光,若是得了天下所有,卻沒有人為此高興,為此感到滿足,他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容瑕,」班嫿剛醒來精神並不太好,這會兒因為頭暈,又有些犯困了,她睡眼朦朧道,「我前些日子讓製衣坊的人為了做了一些新袍子,等我康復以後,你就穿給我看看吧。」

  「好,」容瑕替她蓋好被子,「待你痊癒了,想要我傳什麼我就穿什麼,便是讓我不穿衣服給你看,我也是願意的。」

  「不要臉。」班嫿嘀咕了一句,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容瑕輕笑一聲,在她唇角偷了一個吻,起身走到門外,對守在外面的丫鬟道:「好好守著郡主,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

  「是。」丫鬟們面紅耳赤的行禮,不敢直視容瑕的容貌。

  雖然他們站在外面,但是侯爺與郡主的房中私語,她們仍舊不小心聽到了幾句。

  容瑕出了主院,對守在院子外的小廝道:「去把王曲先生請到書房。」

  「是。」小廝快步跑了出去。

  剛趕過來的杜九看到這一幕,神情有些凝重:「侯爺,王曲他犯什麼事了?」他跟在侯爺身邊這麼多年,侯爺神情越平靜,就代表他下定了某個決定。

  侯爺與福樂郡主定下婚期以後,侯爺對王曲就不如往日信任,書房更是很少讓王曲過去,現在他突然要見王曲,杜九不覺得這真的是好事。

  容瑕沒有理會他,只是轉頭往書房走。杜九猶豫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早春的侯爺府有些冷,王曲來到書房門外,看著半開的房門,行了一個作揖里:「屬下王曲求見。」

  辦開的門被拉開,開門的人是杜九。王曲看了杜九一眼,杜九面無表情地走到了一旁,王曲心裡咯噔!噔一跳,覺得手掌有些發涼。

  「侯爺。」他老老實實走到屋中央,朝容瑕拱手行禮。

  容瑕抬起眼皮看他,半晌後才免他的禮,「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

  「回侯爺,屬下在最落魄的時候受侯爺恩惠,已經六年了。屬下願為侯爺肝腦塗地,死而無憾。」王曲的心一點點平靜下來,「只是不知為何侯爺近來似乎並不願意重用屬下了。」

  容瑕語氣冰涼得毫無溫度:「寧王府的消息,是你截下來的?」

  自從上次殺手事件過後,他就加重了對寧王府的監視。這次寧王讓小宮女給嫿嫿下毒,動作不算小,但是他卻沒有提前受到任何提示,只能說明他手下的人出了問題。

  王曲面色大變,他猶豫了片刻,掀起袍子跪在了容瑕面前:「侯爺,屬下自知此舉罪無可恕,但是在侯爺治罪屬下前,屬下有話想說,看在主僕多年的情分上,請您讓屬下說完。」

  「你既然知道你與主子乃是主僕,又怎敢擅自妄為?」杜九沒有想到這件事與王曲還有干係,他忍不住罵道,「你此舉與背叛主子又有何異?」

  「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主子,為了主子的霸業,」王曲雖然跪著,但是背脊卻挺著很直,也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福樂郡主不配做當家主母,侯爺被她的美色迷惑了。」

  「杜九,」容瑕閉上眼,「帶他下去吧。」

  「主子即便是要我的性命,我也要說,」王曲朝容瑕磕了一個頭,「班氏乃亡國妖姬之相,主子不可被他迷惑。您為了這個腐朽的天下,付出了多少心力,豈可因為一個女子把所有努力毀於一旦?」

  容瑕睜開眼,「王曲,你可知我最討厭什麼樣的人?」

  「自以為是,擅自做主的屬下,我要不起,」容瑕垂下眼瞼,「看在你我主僕一場的份上,我不會要了你的性命,甚至會安排兩個人服侍你。」

  王曲面色大變,主子盛怒後的手段,他是清楚的。

  「主子,屬下但求一死。」

  容瑕沒有理會他,兩個穿著普通的小廝把他拖了下去。

  一日後,成安侯府的清客王曲飲酒過量,屋子裡殘燭燒盡引起大火,他也不知逃離,最後人雖被救出來了,但是卻被熏啞了嗓子,燒壞了手腳,連眼睛也不太好使了。然而成安侯心善,不僅沒有厭棄他,甚至還特意為他安排了一個小院子養傷。

  其他府上養著的清客聽了此事,都忍不住感!感慨成安侯宅心仁厚,竟是準備養這個無用清客一輩子了。

  班嫿是在第二天聽到這個消息的,她就著如意的手喝了幾勺蔬菜湯:「你說的那個清客是王曲?」

  「正是他,」如意怕郡主無聊,所以沒事就找一些外面的事講給班嫿聽,「我聽侯府的下人說,這位王先生很受侯爺重用,平日不好女色,就喜歡喝兩口酒,沒想到竟然引出這麼大的禍事。」

  班嫿咳嗽了幾聲,摸著有些癢疼的喉嚨:「大概是運氣不好吧。」

  「可不是運氣不好,遇到侯爺這麼好的一個主子,結果鬧出這種事,不是運氣不好,哪能遇到這種事呢。」如意不敢給班嫿喝太多湯,放下碗以後道,「侯爺今日天未亮便出了門,好像是替主子您查下毒案了。」

  說到這,如意便替容瑕多說了幾句好話,因為她親眼看到成安侯對自己主子有多好,「您昏迷以後,侯爺幾乎沒怎麼休息過。雖然他沒怎麼放過火,但是您昏迷不醒的那兩日,奴婢覺得侯爺看人的眼神像冰碴子一樣,刺得奴婢全身發涼。」

  容瑕笑了笑:「你們以往不是覺得他是翩翩君子嗎,眼神又怎麼會這般可怕。」

  「這話奴婢可回答不了,」如意小聲笑道,「不過奴婢斗膽猜一猜,大概是因為侯爺太在乎您了。」

  「又挑好聽的話說,」班嫿閉上眼,臉上平靜又祥和,「我睡一會兒。」

  「是。」

  如意起身替班嫿放下了紗帳,輕手輕腳退到了外間。

  容瑕進了宮,不過他見的不是雲慶帝,而是監國的太子。

  「侯爺,這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二弟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太子看完宮女小雨的口供,有些不敢置信道,「這……」

  坐在太子身邊的石氏沒有開口,但是在她看來,寧王做出什麼事都有可能。能夠做出派兵鎮壓無辜災民的人,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更何況這件事就算不是寧王做的,也應該讓寧王擔下罪名。父皇膝下嫡子有二,只要把寧王踩得死死的,那麼就再也不會有人威脅到太子的地位。

  但是這話她不能說,因為她嫁給太子這麼多年,知道太子是個心軟的人,對寧王這個同胞弟弟更是十分寬容。若是讓他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太子一定會發怒。

  想到這,她看了成安侯一眼,就盼成安侯態度能夠堅決一些了。

  「太子殿下,微臣比你更不願意相信。微臣以為,寧王與郡主雖偶有不合!合,但兩人總歸是表兄妹關係,就算有天大的矛盾,也不至於要人的性命,」看到太子搖擺不定的態度,容瑕語氣不變,「郡主性格天真嬌憨,微臣實在不明白,寧王究竟有多大的仇怨,要安排宮女來毒殺她?」

  太子張口結舌說不出半句話來,一邊是自己的弟弟,一邊是自己喜愛的表妹,手心手背都是肉,他連連嘆息一聲,沒臉抬頭去看容瑕。

  天真嬌憨?

  太子妃冷笑,成安侯也真好意思說,班嫿身上有哪一點與天真嬌憨搭界?以她看,明明是驕縱刁蠻更合適。

  太子放下供狀,「嫿丫頭現在可還好?」

  「命雖保住了,但是身體卻需要養上一段時日,御醫說了,在兩年之內她都不能要孩子。」容瑕垂下眼瞼,「微臣不在意子嗣,但是郡主身體遭了這麼大的罪,微臣心裡難受。」

  「孤知道,」太子嘆息道,「孤……孤……」

  太子並不相信容瑕說不在意子嗣的話,他與太子妃成婚好幾年,膝下僅一個庶出的女兒,就因為這,無數屬官讓他多納妾室,現在有沒有嫡子已經不重要,至少還有一個兒子出生,才能讓更多的朝臣支持他。

  想到這,太子心中的愧疚之心更濃,「侯爺,你讓孤再想一想,孤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太子,微臣並不需要您給微臣交代,微臣只需要寧王給郡主一個交代,」容瑕態度仍舊沒有軟化,「若是太子殿下做不到這一點,微臣只能去求見陛下了。」

  「侯爺,您這是何必……」

  「太子,」太子妃看到成安侯臉色越來越冷,知道太子再說下去,只會觸怒成安侯,便開口打斷太子的話,「這件事牽連甚大,妾身以為,本該稟告給陛下。」

  「這是孤與二弟的事,你不必多言。」

  太子妃面色微微一變,但是仍舊再次開口道:「太子,您是一國儲君,寧王是一國王爺,寧王做出這種事,早已經不是私事,而是涉及朝堂的大事。」

  堂堂王爺毒殺郡主,爪牙被抓住以後,寧王竟然還想去地牢搶人。若是把人搶出來成功滅口便罷了,偏偏人沒搶走,還被人收拾了一頓,這種既丟面子又丟里子的事情,正常人根本做不出來。

  太子若還是想護著寧王,到時候寒心的不僅僅是成安侯,還會讓滿朝大臣失望。

  身為儲君,分不清事情輕重,公私不夠分明,這讓朝臣怎麼放心?若她是個朝臣,而不是太子妃,也是會!會對這種儲君失望的。

  太子被太子妃這麼一說,面色雖然難看,不過確實沒有再說其他的話。他把供詞還給容瑕,「侯爺,你……唉。」

  容瑕看了眼失魂落魄地太子,把供詞放回了懷中:「微臣告辭。」

  「容侯爺,」太子見容瑕走到了門口,叫住他道,「請你給寧王留三分顏面。」

  容瑕回頭看向太子,神情複雜難辨。

  「太子,寧王想要的,是在下夫人的性命。」

  說完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東宮,那決絕的態度,仿佛再也不會回頭看這裡一眼。

  太子妃心底微涼,苦笑起來,太子終於把這位成安侯給得罪了。她起身看著茫然地太子,靜靜地給他行了一個禮,退了出去。他是一個心軟的好男人,她是一個看重利益的女人,她理解不了太子的仁厚,就如同太子越來越不喜歡她的現實勢力。

  也不知道他倆誰錯了。

  「陛下,」王德手捧拂塵走進內殿,「成安侯求見。」

  仰靠在御榻上的雲慶帝睜開眼,揮手讓給他捶腿的宮女退下,聲音有些虛弱懶散:「他是為了嫿丫頭被下毒一案而來?」

  王德頭埋得更低:「奴婢不知。」

  雲慶帝看著自己有些萎縮乾癟的小腿:「讓他進來。」

  王德退出殿外,對候在殿外的容瑕行了一禮:「侯爺,陛下請您進去。」

  容瑕走了進去,王德躬身跟在他身後,走了沒幾步,他忽然回頭看了眼身後,石晉正帶著禁衛軍在大月宮外巡邏。他停下腳步,轉身對石晉拱了一下手。

  石晉回了一禮。

  「副統領,這個王德眼高於頂,對成安侯倒是挺恭敬,」跟在石晉身後的一個小隊長半調侃半認真道,「這可真是難得。」

  他差點想說,成安侯沒準就是陛下的兒子,不過他們在大月宮錢,他不敢開口說這句話。

  石晉從沒有相信過這個流言,直接道:「不要胡言亂語。」

  如果容瑕真的是陛下私生子,皇后又怎麼可能讓娘家人照顧他。天下間,有哪個女人會真心真意的照顧自己男人跟其他女人生的孩子?

  「君珀,你的心情朕能夠理解,但是皇家不能鬧出這種難堪的事情,」雲慶帝注視著容瑕,「我會補償你跟嫿丫頭,老二那裡,也會給你一個交代,但是這件事不可鬧大。」

  容瑕跪在雲慶帝面前:「陛下,郡主因為!為這件事,差點沒了性命。」

  「朕知道,」雲慶帝把供詞扔進了火盆中,「但這件事,不能明著給你們夫妻二人一個公道。」

  「微臣明白了,」容瑕給雲慶帝磕了一個頭,他抬頭看著雲慶帝憔悴蒼老的容顏,「微臣讓陛下操心了,請陛下保重龍體。」

  「朕明白,」雲慶帝輕輕點頭,「你退下吧。」

  容瑕站起身,不疾不徐地退了出去。

  雲慶帝看了眼已經被燒得乾乾淨淨地供詞,對王德道:「朝中年輕有為的才子不少,唯有容瑕最合朕意。」

  知道什麼可以做,知道什麼不可以做,懂得適合而止。這些行為看似簡單,然而要真正做到,卻難上加難。

  王德看著只余灰燼的火盆,笑著道:「陛下您說得是。」

  寧王府中,謝宛諭把玩著手中只剩一小半的胭脂,把胭脂遞給了身後的陪嫁宮女。

  「這胭脂我不喜歡了,今夜把它全都用了吧。」

  宮女捧著胭脂盒子的手微微發抖:「奴婢瞧著這盒子也不大好看……」

  「那便燒了,乾乾淨淨,一了百了。」謝宛諭起身推開窗,看著碧空中的太陽,「我聽說班嫿醒了?」

  「是,王妃。」

  「嗤,」謝宛諭冷笑一聲,「禍害遺千年,她就是命好,這樣也死不了。」

  「罷了,左右也與我沒有干係了,」謝宛諭回頭看了眼宮女的胭脂膏,「你去吧。」

  宮女屈膝行禮,匆匆退了出去。

  大業皇宮外,容瑕騎馬走在街道上,路過一個捏糖面人的攤子時,忽然想起班嫿就喜歡這些小玩意兒,她現在整日待在侯府里養身體又不能出門,肯定很無聊。

  「杜九,去找一些手藝精湛的民間手藝人到侯府,讓他們給郡主解解悶。」

  於是當天下午,班嫿再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桌上多了一堆各種各樣的玩意兒。

  她疑惑地看著容瑕:「你這是把小鋪子上的東西都買了?」

  「沒有買,我把鋪子主人請來了,」容瑕笑著給她餵蔬菜肉湯,現在班嫿已經可以喝一點加肉沫的湯了,只是仍舊不能吃太多,在吃食方面,容瑕管得很嚴,不管班嫿怎麼撒嬌都沒有用,「你喜歡什麼,就讓他們做什麼。」

  「我喜歡吃你上次帶我去的那家麵館。」

  「過幾日就讓他來給你做。」

  「還要過幾日?」!」

  「兩三日就好。」

  班嫿苦著臉道:「那至少還要二三十個時辰。」

  「等你痊癒了,你想吃什麼我都陪你去吃,乖,」容瑕又餵了班嫿一口肉菜湯,剩下的他當著班嫿的面一口氣全都喝光,惹得班嫿捶了他一拳。

  「都有力氣打我了,看來明日就能吃一點蔬菜面。」容瑕笑眯眯地把班嫿摟進懷裡,「別動太厲害,不然一會兒頭又該疼了。」

  御醫說,烏頭內服以後,有個頭暈頭疼是正常的,醫書中記載,有人誤服此藥以後,命雖救回來了,但人卻變得瘋瘋癲癲。好在嫿嫿及時把藥吐了出來,除了失血有些過多,身體虛弱暫時不能要孩子以外,其他並沒有什麼影響。

  把班嫿哄開心以後,容瑕接到了一封密信。

  「主子,我們要不要稟告給陛下?」

  容瑕似笑非笑的把這封密信扔進銅盆中,點上火看著它一點一點燃燒殆盡。

  「稟告什麼?」他抬頭看杜九,「我什麼都不知道。」

  杜九彎下腰:「屬下也什麼都不知。」

  早春的子時,冷得猶如寒冬,窗外的風吹聲,讓雲慶帝醒了過來。

  他看著窗外影影綽綽的黑影,開口喚人:「來人。」

  寬敞的大殿裡一片死寂,他等了片刻,沒有任何人進來。

  「來人!」

  吱呀。

  他聽到殿門被吹開的聲音,可是因為他的視線被重重帷幔遮擋,他不知道誰進來了。

  風順著殿門吹起來,帷幔輕輕飛舞著,雲慶帝忽然心生恐懼,忍不住抱著被子往床後面退了退。

  「是誰在外面?」

  啪、啪、啪。

  這個腳步聲很沉悶,宮女太監在夜間伺候的時候,都穿的軟底鞋,不可能發出這樣的聲響。

  外面的人,是誰?

  雲慶帝睜大眼睛,看著最後一層帷幔被人掀起,對方手中的利刃發出幽幽地寒光。

  作者有話要說:  龍蝦:我是一個很講究公平的人。(__)

  晚安。

  明天上班族要開始上班了吧,心疼一把。發168個紅包安慰一下,前排一百個,隨機六十八個,這次都是100點的小紅包,別嫌棄,麼麼噠。

  祝大家這個春節長起來多餘的肉很快減下去,祝雞年的工作學習生活順順利利,遠離小人,常遇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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