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外音傳來埋怨的聲音：「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

  一百萬這麼大的數額，我必須回去。

  要不然你被人家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呢。

  我掛電話了，現在就飛回去。」

  說完就掛了電話。

  馬向福拿著手機，默默地發呆，似乎在想什麼。

  想了許久，嘆了口氣，拿起電話，長摁數字4。

  幾聲嘀嘀之後，電話接通了。

  馬向福笑著道：「兒子，還在加班嗎，不要太辛苦，注意身體。」

  電話里傳來海浪的聲音，還有一個外國女人說話的聲音：「hi，Put down the phone，kiss me！ Fuckme!」

  接著又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噓,Keep quiet

  !」

  馬向福沒有聽明白，問了一句：「兒子，你在幹什麼？

  是在看電影嗎？

  我怎麼聽著像是外國人說話？」

  接著手機的外音響起男人的聲音：「爸，沒事別老打電話我正忙著呢。

  啥事快點說，我有急事。」

  馬向福一臉歉意地道：「對不起，我有點關係到馬家未來的事情跟你聊聊。

  福麥是馬家幾十代人培育的，這東西很值錢的，你不要不當回事……」

  話說到一半，就直接被電話里的聲音打斷：「行了，別說了，別再跟我提麥子的事情。

  除了你，沒人覺得那東西值錢。

  你要是覺得珍貴，你就讓我哥，讓我弟去繼承。

  你去給誰打電話。

  反正不要給我打電話。

  我不但不繼承福麥，家裡的所有家產。

  我都不繼承，只求你不要打電話。」

  馬向福皺著眉頭道：「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福麥真的值錢，有人願意出一百萬的價格購買福麥的傳承。

  我就是想打個電話，告訴你一聲。」

  電話那端安靜了，像是被這個消息整蒙住了。

  等笑話了這個這句話的內容。

  才再次開口：「你這麼說，我也好久沒回家看看了。

  我現在就去買飛機票。

  福麥的事情，等我回去賣，千萬不要擅自做主，現在的人套路太多。

  你根本不知道現在的人心有多黑，人家給100萬，證明福麥最少價值1000萬。

  你什麼都不懂，千萬等我回去再談價格。」

  馬向福說了一聲：「知道了，我等你回來，路上小心一點，注意安全。」

  電話那邊說了一聲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馬向福掛了之後，拿著手機，喃喃自語：「這孩子，看電影還看英文的，不愧是博士，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樣。」

  葉長青聽得皺眉，人家那是看電影啊，人家是正在跟女人親熱。

  而且是外國女人。

  似乎正在關鍵時刻。

  但這事他也懶得說。

  馬向福拿著手機，幾次想再次撥打電話，最後在手指頭觸碰到數字按鍵5的時候，就放棄了。

  葉長青見此，問了一句：「怎麼不撥出去？」

  他能猜到，數字五按鍵應該是他小兒子的快捷號碼。

  已經給四個兒子打電話了，覺得他應該給小兒子打電話。

  馬向福一臉擔憂地道：「我兒子快出獄了，我不想因為撥打電話另生枝節。

  萬一影響了我兒子在獄警心中的印象。

  那就得不償失了。」

  葉長青看著馬向福，心中發出莫名的感慨，這真是一個好父親。

  為了兒子考慮得很周全。

  馬向福站起來：「好了，兒子都要回來了，必須把家裡打掃乾淨。

  你們兩個如果不離開，就睡在沙發上吧。

  我那幾個房間，是留給兒子的。

  你們不能睡。

  渴了自己喝水，我去忙了。」

  葉長青原本想去幫忙的，可是想起馬向福那幾個兒子的德行，覺得打掃衛生歡迎他們。

  還不如找一頭豬，給豬刷刷鬃毛。

  時間浪費在豬身上，都比浪費在他們身上強。

  他直接後背靠在沙發上，閉起眼睛。

  錢程見狀，皺起眉頭：「咱們今天不走嗎？

  其實明天來也不耽誤，沒有必要住這裡。」

  葉長青閉著眼睛，耳朵聽著打掃衛生的沙沙聲，還有錢程的說話聲，他砸吧砸吧嘴，沒有說話。

  錢程碰了一下葉長青的胳膊：「這地方我住不習慣啊，我都不知道洗澡地在什麼地方。

  要不去城裡開一個套房。

  錢我出。」

  葉長青一直很好奇錢程的成長環境，閉著眼睛問了一句：「你很有錢？」

  錢程笑著道：「還行吧，一輩子住總統套房錢，還是出得起的。」

  葉長青大概明白了，這是出生在富貴之家，不缺錢，不過他還是搖搖頭：「算了吧。」

  錢程笑著道：「去住總統套房，我順便請你吃大餐。」

  葉長青的頭在沙發靠背上左右晃動，算是搖頭拒絕。

  錢程皺起眉頭：「能說一下為什麼嗎？」

  葉長青淡淡的道：「汽車沒用了，你忘了？」

  這……

  錢程恍然大悟，竟然把這事忘了。

  他知道今天是走不了了，等明天，叫一個救援車給車加油。

  他學著葉長青的樣子，仰躺在沙發上。

  閉上眼睛。

  時間慢慢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聽到耳邊嗡嗡的聲音。

  有蚊子！

  他猛地坐起來，扇蚊子，手落在耳朵上，然後看看手掌，一點血沒有。

  他又閉上眼睛，耳朵里傳來馬向福打掃衛生的聲音。

  恍恍惚惚地睡著了，但打掃衛生的聲音，卻一直在響。

  半夜幾次醒過來，耳邊一直有打掃衛生的聲音。

  天亮了。

  耳邊聽到動靜，他睜開眼睛，見是葉長青站起來，他揉著眼睛道：「你醒了？」

  葉長青嘆口氣：「我就沒睡著。」

  錢程看了一眼走向廚房的馬向福：「我怎麼感覺，這一夜都有人在打掃衛生？」

  葉長青嘆口氣：「你說對了，一夜都在打掃衛生，現在又去廚房忙碌了。」

  錢程撇撇嘴：「我八輩子沒見過兒子，也不會這樣。

  人家都是兒子回來，提著禮物看望老子。

  這老頭，這麼活得跟孫子一樣。」

  葉長青想要說什麼，突然門口響起了汽車的聲音。

  他快步走出房間，看向大門口。

  馬向福也束著圍裙，兩隻帶水的手，在圍裙上擦著走出廚房，一臉興奮地朝著門口跑去，口中喊著：「是不是我兒子回來了？」

  當他看到一個穿著短袖，灰色褲子，手上帶著一個智能手錶的男人。

  他更加激動了：「老三，你終於回來了，我剛做好你喜歡吃的攪團。

  小時候你最愛吃攪團。

  油潑蒜末青辣子，還有紅色的油潑辣椒片。

  還有蔥炒西紅柿汁。

  還是你小時候的味道，保證你喜歡！」

  馬為家擺擺手：「不吃了，我在飛機上吃過簡餐了。

  誰要買咱家的福麥，我要跟他談談。」

  馬向福臉上仍然掛著笑容：「要不先進屋裡坐下，喝口茶水，我給你泡菊花茶。

  家裡一直買了菊花，就等你回來。」

  馬為家搖搖頭：「爸，我很忙的，先說正事。

  是他們要購買福麥是吧？」

  說話間指了一下葉長青。

  馬向福點點頭：「就是他。」

  馬為家走到葉長青跟前，握了握手，然後自我介紹：「我是馬向福的兒子，現在福麥的事情由我全權處理。」

  葉長青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姓葉。」

  馬為家嗯了一聲道：「我先說一下福麥，我媽老馬家種植的福麥，至今仍然保持著最高產紀錄。

  福麥是我們老馬家，幾十代人共同努力的心血。

  是幾十代人孕育的。

  你不會想著給一百萬，就能買走吧？」

  葉長青淡淡地問了一句：「你想要多少錢？」

  馬為家看了看葉長青，然後慢慢地伸出一根手指頭：「一千萬！

  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葉長青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但沒想到，他敢加十倍的價格。

  他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旁邊，馬向福伸手碰了一下馬為家，然後拉著走到一邊：「兒子，你要的太多了吧。

  這麼多年了，沒有一個人要咱家的福麥種子，也沒有人要技術。

  好不容易有人願意出錢。

  你要一千萬，會把人嚇跑的。」

  馬為家黑著臉到：「爸，你就是太膽小，所以才在地里窩窩囊囊地種一輩子地。

  這種事情，撐死大膽的，餓死膽小的。

  你不用管了，我有辦法能讓他出一千萬，甚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