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興聽到提殺人的事情，就不停地大喊，讓張東山住口。

  可是張東山哪裡管他這個。

  一口氣說完了黃興殺的五個人。

  等張東山說完，黃興不說話了，像是被抽了筋的蛇，軟踏踏地癱在地上。

  葉長青終於等到了這一句，對張東山道：「謝謝你。

  你總算是說點有用的。

  不算是讓你多活幾分鐘。」

  從紅紅打電話叫人開始，他就在布局。

  他一直沒有詢問黃興是否殺了陳學武。

  因為問也沒有用。

  他不會承認的。

  他就是先找一個人，讓他們狗咬狗，說出真相。

  現在總算是達到目的了。

  張東山聽得眼皮狂跳：「你……你不是說不殺我嗎？

  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葉長青冷聲道：「聒噪！」

  話音落，手裡的棍子帶著破空聲猛地落下。

  噗～

  棍子落在頭上。

  半截棍子的斷茬鑲入了張東山的腦袋。

  張東山身體顫抖了一下，伸出手去摸陷入頭頂的棍子，摸到了一手血。

  他似乎還想往上夠什麼，卻已經沒有了力氣。

  身體向旁邊栽倒。

  葉長青轉頭看向黃興。

  黃興嚇得面如土色，身體瑟瑟發抖：「別殺我，我給錢，我殺了他，我賠錢。

  我再給你們二百萬，不，我給四百萬。

  成年人的人命價是96萬，我給四百萬。

  多給四倍賠償。

  求你不要殺我。」

  葉長青冷聲道：「你很有錢是嗎？

  你覺得有錢就能買人命嗎？」

  黃興急得再次家價：「四百五不夠是吧。

  我給五百萬，六百萬，八百。

  我給你一千萬總該可以了吧。

  他一輩子都掙不來一百萬。

  我直接給你們一千萬。

  算下來還賺錢了。」

  葉長青冷聲道：「對不起，人命無價。

  你殺了人。

  就必須賠命！」

  黃興徹底著急了，他指著捲縮在牆角的紅紅：「都是她，陳學武來要錢，她嫌棄吵鬧得很。

  讓我把陳學武趕走。

  可是陳學武死活都不肯走。

  無奈之下，我才動手的。

  求你放過我吧，要賠命，你找她！」

  紅紅滿頭滿臉的泥土，嚇得躲在牆角抱著膀子發抖，聽到黃興這麼說，惶恐中露出難以置信：「你……你……你讓他殺我嗎？

  我為了你，身體都不要了。

  去討好老男人，現在你竟然出賣我？

  你是不是人？」

  黃興咬著牙道：「去尼瑪的，老子若不是為了你，也不至於坐牢，也不至於這麼瘋狂地賺錢。

  我沒錢時候，你說你想吃大盤雞，你說你想吃燒烤，你說你想買名牌包包。

  我都是為了你。

  我這一輩子，全部被你毀了！」

  葉長青緊鎖眉頭，他已經懶得聽狗咬狗了，對旁邊的陳學文道：「你站著看什麼？

  黃興殺了你弟弟。

  你不報仇？」

  陳學文一直盯著黃興，聽到葉長青提醒，晃過神來：「我…我報仇…報仇。」

  說完走到牆邊，撿起一根棍子。

  走到黃興跟前，雙手握住棍子，高高舉過頭頂。

  卻遲遲沒有落下。

  葉長青冷聲道：「你若是下不了手，咱就走吧。」

  陳學文搖搖頭：「不，不能走，我要殺了

  他。」

  說完再次舉起棍子，可就是遲遲落不下來。

  葉長青搖搖頭：「下不了手是吧，那我走了。」

  說完就往外走。

  陳學文突然一閉眼，口中大喊了一聲：「去死吧！」

  話音落。

  手中的棍子落下。

  咔嚓～

  棍子斷作兩節，黃興身體顫一下，身體前後晃動，然後倒在地上。

  鮮血從他的頭髮滲出，很快就在地上匯聚成一灘血水。

  陳學文睜開眼睛，看到黃興的屍體，雙手鬆開，棍子落在地上，滾到了屍體跟前才停下來。

  陳學文眼中儘是恐慌和無措：「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怎麼辦，我殺人了。」

  葉長青冷聲道：「那你還不走？」

  陳學文像是突然醒悟：「對，走，趕緊走。」

  說完他轉身就走，連行李箱中的錢都忘記拿了。

  葉長青想起第一次自己殺人，其實跟他差不多。

  那種靈魂的震撼，恐懼，不安，負罪感，太強烈了。

  不是一會兒半會兒能消化的。

  後來殺的多了，似乎麻木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變了，小時候，他曾經想著學醫懸壺濟世，救人性命。

  現在卻……他站在原地默默發呆。

  空氣中血腥味瀰漫。

  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花盆破碎，地上狼藉一片，發財樹根部全部裸露出來，倒在地上。

  紅紅嚇得臉上表情一會兒恐懼，一會兒慌亂，一會兒咬牙。

  最後她看著葉長青大喊：「你…你不能殺我。

  你現在沒時間殺我。

  你趕緊逃吧，要不然你就完蛋了。」

  葉長青從沉思中醒過神，皺著眉頭看向紅紅。

  紅紅見狀嚇得後退了一步，然後聲厲內荏地尖叫道：「

  黃興殺人，他有錢，有人，他能擺平一切。

  但你不行，你和陳學文都是普通農民。

  你沒有人，沒有錢，更沒有強大的背景，你殺了人就要賠命，你不能殺……」

  葉長青挑了挑眉，彎腰握住茶几的邊沿，猛地用力掄起。

  呼～

  茶几帶著破空聲朝著紅紅的頭上落下。

  咔嚓～

  茶几四分五裂。

  紅紅頭破血流，倒在地上。

  她的嘴巴一張一合，那口形似乎在說：「你不能殺我……」

  嘴巴張合幾下之後，就沒了動靜。

  葉長青轉身朝著別墅外走去，走出大門，感覺空氣一下子清新了。

  就連陽光都不再是刺眼的，而是絢爛璀璨的。

  他微眯起眼睛，張開雙臂，感受著微風從手指縫流過，感受著陽光暖暖地照在臉上。

  他有一種錯覺。

  剛才經歷的只是一場噩夢，現在夢醒了。

  這才是現實世界。

  陽光燦爛，風和日麗，空氣清新……美好得如同詩歌一樣。

  陸定乾剛到地方，就看到葉長青閉著眼睛，像是站在山頂感受山風的動作。

  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他心裡長噓一口氣，終於不是讓他來收屍了。

  等葉長青睜開眼睛，他期待地上前問道：「葉先生，我來了，是不是有新任務讓我做？

  您儘管吩咐吧，我保證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