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青聽得心中一酸。

  離婚不管是因為什麼，不管誰對誰錯。

  最受傷的就是孩子。

  他有些心疼地摟緊了玲玲稚嫩幼小的身體：「寶貝兒，我昨天見你媽了。」

  玲玲眼睛突然放光，隨後又黯然失色：「她……她……她不是個好媽媽。」

  葉長青感覺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

  心痛地抱緊玲玲。

  「寶貝兒，你想錯了，你媽還是惦記你的，她昨天問你多少斤了，平時喜歡吃什麼，讓我照顧好你。」

  葉長青為了女兒開心，開始編故事。

  玲玲有些驚喜的道：「真的嗎？」

  葉長青笑著道：「是真的，她說想你了。」

  玲玲黑黝黝的大眼睛帶著喜色，但小嘴卻撅了起來：「我才不信，她想我不來看我。」

  葉長青沒有回答，大手撫摸著玲玲的後背，柔聲道：「玲玲是一個漂亮的小公主，是一個善良可愛的乖寶寶。

  你這樣的，沒有人不喜歡。

  我和你媽媽離婚，是因為我們兩個性格不和。

  但都是愛你的。」

  葉長青第一次在女兒跟前談金玉蓉，他心中雖然恨金玉蓉。

  但他更愛女兒。

  不想女兒留下陰影。

  兩個人一路上聊著天，最後看著女兒自己走進了幼兒園。

  他轉身往回走。

  腦海里還是這一路上女兒說過的話。

  最後總結為三個字，缺母愛。

  是時候讓趙秋煙多跟女兒接觸一下了。

  豐年集團。

  張海踱著步子從大樓里出來，自從當上保安隊長，他的工作就是四處溜達，監督保安有沒有懈怠。

  原本受的傷，現在也痊癒了。

  想起這兩日的美好時光，他嘴角忍不住地上翹。

  走到門口，剛要叮囑兩個保安幾句，就看到一輛車停在了門口，車上下來兩個人。

  他看到兩個人，人都愣了一下。

  那個老人，他太熟悉了。

  那是整個豐年集團的傳奇人物，也是今日盛大的豐年集團的締造者。

  趙豐年！

  他愣了一下之後，趕緊迎了上去：「趙總，您來了。」

  趙豐年淡淡地嗯了一聲，許久沒有來公司了。

  此刻，站在公司門口。

  他有種活過來了。

  身體活過來了，精神也活過來了。

  張海見趙豐年站著，他走到跟前，伸手攙扶：「趙總，來我扶著您。」

  趙豐年淡淡地掃了張海一眼：「你覺得我老得走不動路了？」

  張海嚇了一跳，慌忙解釋：「不是，我就是擔心您身體剛恢復，怕您累著。」

  趙豐年冷哼一聲：「我上班都沒問題。」

  說完徑直往裡面走去。

  趙明風快走幾步跟著。

  張海就站在一邊，目送趙豐年往裡走。

  直到看不到兩人了，他才感覺後脊背涼颼颼的。

  他對趙豐年有著莫名的恐懼。

  那是對上位者的敬意和畏懼。

  他站了許久，突然耳邊響起一道聲音：「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張海轉頭，看到是葉長青，他小聲道：「趙總來上班了。」

  葉長青笑著道：「她是豐年公司總裁，自然要來上班，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張海一愣，明白葉長青想差了，解釋道：「趙豐年趙總來上班了。」

  葉長青皺起眉頭，趙豐年怎麼來了？

  豐年集團不是交給趙秋煙了嗎？

  關鍵是讓他安心養身體，為什麼來上班呢？

  他仰頭看了一眼樓頂，想了一會兒，很快就決定不上樓。

  趙豐年和趙秋煙也許正在聊工作，上樓也沒有時間單獨相處。

  轉身準備離開，看到張海，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蹲馬步的功夫怎麼樣了？」

  張海有些得意地道：「我現在兩分鐘二十秒，我告訴你，我讓整個保安隊的人一起扎馬步。

  他們時間最久的堅持五十秒。

  我現在兩分二十秒，絕對是男人中的男人。」

  葉長青無語，人家沒有練習過，自然時間短，只要稍微訓練一段時間，都會超過一分鐘的。

  兩分二十秒。

  才是起步，不值得驕傲。

  但是見張海這麼高興，他也不想打擊他，笑著道：「這麼厲害啊，那你要請我吃飯啊。」

  張海興奮地道：「請你吃飯，一定請你吃飯。

  我還有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我跟你說過財務室的小富婆，我馬上就搞定了！」

  葉長青有些驚訝：「進展到哪一步了？」

  張海臉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我們已經很親密了，哈哈哈哈哈哈……」

  只說了一句話，就開始笑了起來。

  已經很親密了？

  葉長青難以置信，吃軟飯這麼簡單嗎？

  順利得超過他的想像。

  他很好奇兩個人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說具體一點。」

  張海看了一眼站在大樓入口的兩個保安，覺得站在這裡聊天有些不妥，他指著大樓拐角：「走，那邊聊。」

  葉長青嗯了一聲，陪著往拐角走去。

  到了拐角，張海掏出一支煙，遞給葉長青，突然想起葉長青不抽菸，他說了一句不好意思，然後就叼在了自己嘴裡。

  點燃了煙，吸了一口，然後眯起雙眼，眼神失去焦點。

  像是陷入了回憶。

  口中道：「我第一次找財務的小富婆，我還有些緊張。

  我抽了一包煙，然後又吃了三個口香糖。

  直到她快下班的時候，我鼓足勇氣走上去，當時，我腦海一片空白，準備好的台詞全忘了。

  我直接開門見山，跟她說，我想請你吃飯。

  令我意外的是她一口答應了。

  她說喜歡吃西餐，帶我去了一家高檔餐廳。

  我這輩子就沒有去過那麼高檔的餐廳。

  紅酒，三萬一瓶。

  還有魚子醬，藍色大龍蝦，神戶牛排,還有幾樣菜品。

  都是我一輩子沒吃過的。

  汪霞說她經常吃。

  不得不說，她真的很有錢，不愧是小富婆。」

  葉長青默默地聽著，發現張海說得很籠統，到現在還沒有聽到親密階段：「然後呢？」、

  張海笑著道：「然後……然後我就吃了一頓大餐。」

  這麼順利嗎？

  葉長青饒是知道了答案，仍然很吃驚，隨口問道：「你把她領回家了，還是在賓館開房？」

  張海搖搖頭：「哪都沒去。」

  葉長青更加吃驚：「在車裡？」

  張浩笑著道：「你胡思亂想什麼？

  吃完飯就各回各家了。」

  啥？

  葉長青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說已經發展到親密的階段嗎？」

  張海笑著道：「她答應我出去吃飯，一男一女，喝著紅酒，點著蠟燭。

  難道就不能算親密關係嗎？」

  葉長青無語了，理解錯了，錯得離譜：「我覺得不算。

  甚至都不算男女朋友。」

  張海一瞪眼：「你別亂說話，我們已經去吃過六次飯了。

  她說跟我在一起吃飯，心情很好。

  我還告訴你，今早上班的時候，她說發現一家新餐廳，邀請我一起去共進晚餐。」

  葉長青暗暗替張海高興：「這麼說她很樂意和你發展下去啊。

  你小子真走運。

  馬上就能吃軟飯了。」

  張海嘿嘿一笑，隨後臉上露出侷促的表情，支支吾吾的道：「每次去吃飯，開銷挺大的。

  動輒幾千塊。

  我口袋裡那一點錢，都掏空了。

  你能借給我五千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