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青坐著沒動,他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
幾個人進入店鋪,四下打量,那模樣像是城裡的富翁到窮人家參觀一樣。
臉上儘是不屑和譏諷。
他們中為首的人叫張寶龍,是第五醫院的副院長。
他走到朱雲松對面坐下,說話的聲音帶著威懾的意味:「這個診所是你開的?」
朱雲松指了指葉長青:「他開的。」
張寶龍並沒有找葉長青談話,他看著朱雲松道:「你是坐診醫生?」
朱雲松點點頭,沒有說話。
張寶龍冷聲道:「在這裡沒有前途的,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份新的工作?」
朱雲松搖搖頭:「我在這就挺好的。」
張寶龍臉上露出一抹鄙夷:「
你在這裡一個月絕對拿不到一萬塊。
來我院裡上班,我保證你一個月掙十萬以上,一年一百五十萬。」
朱雲松搖搖頭:「是不是要開你們指定的藥品,還要多開檢查的單子。
可住院可不住院的一律住院,可開刀可不開刀的,一律開刀。」
張寶龍聽出了一些不滿,解釋道:「什麼地方都有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
進入醫院,就要按規矩來。」
朱雲松搖搖頭:「不去!」
張寶龍冷冷的道:「你想好了,若是拒絕我,在松江市無你行醫之地!」
朱雲松傲然道:「大不了要飯唄。」
要飯?
張寶龍笑了:「有些話說起來輕鬆,等真的去要飯,你會哭的。」
朱雲松臉上露出一抹冷笑:「那是你會哭,我不會!」
張寶龍冷哼一聲:「給臉不要臉,你會後悔的!」
見勸不走朱雲松,轉身去找葉長青:「你是這個店的老闆?」
葉長青點點頭:「我是老闆。」
張寶龍指著對面的醫院:「我是那家醫院的副院長,我正式通知你,不想惹麻煩,關門走吧!」
葉長青冷聲道:「憑什麼?」
張寶龍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葉長青:「你知道你觸犯的是多少人的利益嗎?
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十個人,是幾千幾萬個人的利益。
今天立刻關門。
若是明天我看到這個店鋪還在營業,你可能會死得很慘!」
葉長青聽的憤怒,這人赤裸裸地威脅,不帶一點掩飾。
這是醫生嗎?
比黑社會還恐怖!
他此刻終於意識到朱雲松面臨的壓力,想到朱雲松這樣一個醫生,卻被逼得去拾垃圾,他心中的怒火沸騰,怒視著一臉陰毒的張寶龍:「我現在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明天我照常營業!」
張寶龍不屑地看著葉長青:「你嘴很硬,但弓硬傷弦,人硬費命。
你他媽的,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啪~
葉長青一耳光扇了過去:「你罵誰媽?
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
張寶龍捂住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葉長青:「你他媽瘋了,你敢先動手打我?」
啪~
葉長青再次一耳光扇在了張寶龍的臉上:「你罵一句,一耳光!「
張寶龍被打得踉蹌了幾步,扶住背後的同事,才站穩身形:「你他……」
說出兩個字,見葉長青目露凶光,就要動手。
他嚇得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往後退了幾步,再看葉長青,就覺得眼前的男人眼神逼人,身上帶著一股子兇狠,他不敢再繼續待下去:「你……會為今日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說完匆匆地離開。
旁邊幾個領導也跟著匆忙離開,他們當久了領導,習慣居高臨下,面對這種直接動手的人,最是無力。
只能回去通過別的手段報復。
葉長青見他們走了,回頭問朱雲松:「以前你經常碰見這種情況嗎?」
朱雲松驚訝地看著葉長青,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經常碰到,情況差不多,但都是我挨打,沒想到你竟然先動手。
那個副院長挨了打,竟然嚇怕了。
原來他們也知道害怕。
不過,他們肯定會報復的,你可能有危險。」
葉長青無所謂地道:「反正避免不了衝突,何必忍他?」
朱雲松點點頭,剛才打那兩耳光,他看著暢快,只是想到會引來瘋狂報復,他又皺起眉頭。
左鄰右舍的鄰居,得知剛才一個小孩子脫臼,接骨之後沒有錢,幾個感冒的人也過來找朱雲松治療。
他們問題都不嚴重。
朱雲松看過之後,僅有一人給開了一點藥,其他人都讓回家了,說不治自愈。
張寶龍回到醫院,想起剛才在幾個手下面前,挨了耳光,恨得咬牙切齒,叫來了保安隊長劉躍剛:「對面新開了一家診所。
你去診所里買點藥,就說是假藥。
然後把店鋪砸了。」
劉躍剛做過幾次這樣的事情,但以前都不是這個程序,以往都是找人偷偷地往診所里放一些假藥。
然後去看病,拿著假藥舉報他們。
「張院長,直接砸店不好吧,我覺得以前那樣挺好的。」
張寶龍聽到劉躍剛提出異議,沒好氣地道:「我說怎麼幹,你就怎麼執行。
你多帶幾個人,不但要把店砸了,還要把老闆錘一頓,往死里錘。
你把事情辦好,你弟弟不是做醫藥代表嗎?
他推薦的那款藥我同意進入醫院,你弟弟最少能拿到一百萬的提成。」
劉躍剛聽得歡喜:「謝謝院長,我弟弟正愁沒錢買房子,有了這一筆業務,他就能買房子結婚了。
我代表我弟弟謝謝院長。
您吩咐的事情,我保證完成任務。」
平安診所。
因為左鄰右舍見識到朱雲松的高超醫術,在群里說遇見了一個奇葩醫生,收費低,醫術好,引來了十幾個患者就診。
門口排起了四五米長的隊伍。
葉長青在旁邊看著朱雲松行醫,印證從師傅那裡學到的滋陰派的醫術。
滋陰派有一個說法,人的一生是一個動態的平衡,這個平衡向陰虛的方面傾斜。
一個人的陰精隨年齡的增長而衰竭。
人至年老,陰虛每況愈下,直至死亡,曾經有滋陰派的醫者幻想,若是可以滋陰,陰陽平衡,也許就能長生不老。
葉長青也學過現代醫學,他認為這個滋陰派的理論,和西醫端粒酶的說法很相近。
人生下來後,隨著長大,細胞中的端粒酶隨著延長,到中年後,端粒酶逐漸縮短,人隨著端粒酶逐漸縮短而死亡。
有人說只要可以延長端粒酶長度,就能長生不老。
就像是癌細胞一樣,裡面的端粒酶一直在增長,所以癌細胞幾乎是永生不死的。
他正琢磨這兩種醫術的相通之處,突然門口闖進來一群人。
這群人也不排隊,徑直闖進店裡,嚷嚷著要看病。
他默默地看著,看朱雲松怎麼處理。
朱雲鬆手剛搭在一個患者的脈門,見一群人吵吵嚷嚷的,皺起眉頭:「你們若是看病,就到後面排隊。」
劉躍剛指著朱雲松道:「你眼睛瞎了嗎?
誰說我不排隊?
我昨天就來了!」
朱雲松冷冷地瞥了劉躍剛一眼:「我今天才開門營業,你昨天來的,怎麼可能?」
劉躍剛驚訝,沒想到今天才開業,咳嗽了一聲:「我昨天就得病了,你沒開業怪我嗎?
我很忙的,我的時間你耽誤不起!
快一點給我開點藥。」
朱雲松意識到是來找麻煩的,看了葉長青一眼,卻發現葉長青坐著沒動,無奈之下,只好讓患者等一等。
然後對劉躍剛道:「我給你號號脈。」
劉躍剛伸出胳膊:「你速度快一點,我還有急事。」
朱雲松號脈許久,眉頭逐漸緊鎖:「你沒有病啊!」
劉躍剛冷笑道:「我牙疼,你號脈能號出來?」
朱雲松知道對方就是戲弄他,表情也變得嚴肅:「我是醫生,怎麼可能牙疼都號不出來?
你沒病,我不會給你開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