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嬪不夠聰慧,海貴人跑到她面前爭她的寵,她都未能察覺,況且自己不過是與皇上說了兩句話而已。
但是純嬪是個耳根子軟的,想必是有人在她面前說了什麼,才導致純嬪如此容不下自己,近日常來鍾粹宮的,也只有海貴人一人了。
呵呵,自己打扮妖艷,跑至他人地盤爭寵行,自己因大阿哥與皇上說幾句話就不行了。
難怪能與烏拉那拉氏交好,二人實乃同一丘之貉,都是嚴人寬己之輩。
自己也是時候設法親近皇上了,她可不想此生再苦熬七年之久,直至二十二歲才能晉為妃嬪,白白浪費了大好的年華。
上輩子,因為皇上目睹自己遭金玉妍欺凌,又因眉眼有幾分烏拉那拉氏的影子,才得以封為御前宮女,方有機會獲封答應,此生,她不準備繼續走舊路了。
她深知,讓皇上求之不得的女人,方為至好,可惜自己當年,討好奉承還來不及,難怪一直被當個玩意一樣對待,花心思取悅他還不被珍惜的事,她不想再做了,想想當年皇上對寒氏的痴迷程度,不正是因為求而不得嘛。
至於如何引起皇上的關注,她還需細細謀劃,想起此事,她今日打算去見一位故人。
……
乾清宮的殿門之前,大內總管太監李玉正在訓導自己手下的小徒弟們規矩。
魏嬿婉遠遠地注視著那一群人,人群中一眼便瞧見了她要找的那個。
此時的進忠,只是乾清宮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太監,甚至還不如進寶混得好,站在人群的末尾,一副唯唯諾諾的奴才模樣。
這讓她想起上輩子進忠在皇上面前得寵後,在小太監面前囂張跋扈的樣子。
兩相對比,魏嬿婉不禁笑出了聲。
進忠原本站在最後,然而聽見聲響後似發覺了什麼,回頭望去。
那是一個身著宮女服飾的嬌俏女子,身姿婀娜,她靜靜地站立在那重重朱紅色宮牆之下,嘴角輕揚,嬌艷明媚。
僅僅只是這驚鴻一瞥,便讓他心神激盪,久久不能回神。
……
進忠邁步走到她跟前,直勾勾地盯著她,臉上掛著一絲邪氣的笑容,挑釁地道:「你是哪個宮殿的?竟然敢背著人偷偷前來偷聽乾清宮的事情,膽子倒是不小啊!難道就不怕我去稟告皇上嗎?」
進忠天生一副反派長相,眉目間透露出凌厲和兇狠,渾身散發著一股邪氣。
然而,偏偏他還長著一雙厚實的嘴唇,流露出無盡的欲氣。
除此之外,這個人心胸狹窄、善妒成性,行事作風更是心狠手辣。
想當年,魏嬿婉其實並不喜歡他這樣的性格,總覺得這種人太過危險,令人心生畏懼。
但經歷過被幽禁長達九年的歲月後,她漸漸明白了許多道理。
有些人表面看起來慈眉善目、正氣凜然,但背地裡卻干盡了違背信義之事;而有些人雖然看上去並非善類,但做起事來卻是乾脆利落,可靠值得信賴。
在那段備受折磨的日子裡,凌雲徹無法拯救自己,烏拉那拉氏同樣不行,最終,竟是這麼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太監,說救救把自己救出來了,她前世殺了那麼多人,最後悔的就是要了進忠的性命。
她微微一笑:「我是鍾粹宮的宮女魏嬿婉,我可不是來偷聽的,我是可是專程來找公公的,進忠公公不認識我無妨,我認識進忠公公便好。」
「哦?」進忠眉毛一揚,對她的話頗感興趣。
「我觀察公公良久,公公如今雖只是乾清宮侍奉的小太監,但你的師傅李玉能一路成為大內總管太監,靠的可是昔日的嫻妃,皇上身邊那一把手之位,難道公公就不想坐坐?」
進忠微笑著看著面前的宮女,此女子,甚合他心意。
「我這容貌,不甘只做個小宮女,你若幫我把事辦成了,我在皇上跟前為你鋪路,如何?」魏嬿婉深知他的野心,料定他不會拒絕。
「那若是不成呢?」進忠雙手抱胸,意味深長地注視著她。
「一定會成。」魏嬿婉篤定地說道。
「還有個問題,乾清宮這麼多太監,為何偏生來找我呢?」進忠皺著眉頭,滿心狐疑地問道。
魏嬿婉微微一笑,笑容中透露出一絲狡黠,她心裡明白得很,像進忠這樣心思縝密的人,絕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主動找上門來的陌生宮女。
儘管此時的進忠年紀尚小,但內心的盤算卻絕不簡單:「可能我們前世就相識了吧,我覺得公公您的相貌讓我倍感親切,相信公公您跟我也是志同道合之人,咱們所追求的乃是同一樣東西。」
進忠聞言,立刻提高了警覺,反問道:「什麼東西?」
只見魏嬿婉輕啟朱唇,緩緩吐出兩個字:「權力~」
聽到這句話,進忠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上揚,一直以來,從未有人能如此洞悉他的心思,了解他對權力的渴望。
此刻,他心中生出一種隱秘的歡喜:「好啊,既然嬿婉姑娘這麼說了,那我就陪你賭上一局。」
「也是幫你自己……我觀公公面相,實乃聰慧之人,你我二人合作,必能成功。」(婉婉牌彩虹屁!發起進攻!!)
進忠嘴角微揚,饒有興味地看著面前奉承自己的小宮女:「嬿婉姑娘需要我做什麼,還是由我幫你出個主意?」
……
兩人又交談片刻,魏嬿婉因要回去伺候大阿哥,便先離開了。
鍾粹宮偏殿內,一少年端坐於書桌前,年約十三四歲,正值貪玩年歲,卻能如此全神貫注,認真完成功課。
魏嬿婉正輕推墨硯,為其研墨,眼看天色已晚,不禁言道:大阿哥,時辰不早了,您明日還需早起,是否應早些歇息?
少年聞聲抬頭,面容雖稚嫩,卻有著超乎年齡的沉穩與嚴肅,他一本正經地答道:且讓我再看一會兒,我身為皇阿瑪的長子,理應為弟弟們樹立楷模,功課上也應比他們更加勤勉認真才對,我沒有母親可以依靠,那就只能依靠自己,而且我變得出眾了,或許皇阿瑪就會對我多一分喜愛那。」
魏嬿婉靜立一旁,心中思索萬千。
她曾侍奉大阿哥,深知其品性純良,然而最終卻遭皇上厭棄,以致憂思過重,英年早逝。
彼時,她在後宮如履薄冰,自身難保,更無暇顧及已開府的大阿哥。
大阿哥的悲劇,著實令人扼腕,造成那樣的結局,一方面,是因其生母早早過世,養母純嬪亦未曾用心教導、為他籌謀;另一方面,大阿哥過於看重自己長子的身份,給自己套上了層層枷鎖。
魏嬿婉輕揉著略顯酸痛的手腕,緩聲道:「大阿哥,奴婢有一計,或許可讓皇上對您的喜愛多上幾分。」
大阿哥停下筆來,他深知魏嬿婉盡心侍奉,為人細緻聰穎,對其頗為信賴,聞得此言,心中不禁升起幾分好奇,遂道:「何種計策,且說來聽聽。」
魏嬿婉附身於大阿哥耳畔,輕聲細語幾句,大阿哥聞後,眼眸一亮,但隨即又面露憂色。
「如此可行嗎?會不會……」大阿哥略帶疑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