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鸛雀樓

  大阿哥出繼慎郡王,二阿哥早夭,三阿哥不甚聰慧,四阿哥鍾靈毓秀,五阿哥出繼履親王,六阿哥活潑機靈。

  三阿哥生母純妃,乃是江南進獻的漢女。

  四阿哥和六阿哥的生母,卻是慧皇貴妃。

  身在潛邸之時,先帝親自下旨給抬旗,封的側福晉。

  入宮後,初封就是貴妃,又生下了皇上登基後的第一子和第二子,可謂是盛寵不衰。

  其父高斌乃是兩朝重臣,祖上是漢人,後入了包衣旗,因為治水有功,被抬入滿洲鑲黃旗,是朝堂上少數在漢人、滿人、包衣家族裡,都吃得開的狠角色。

  繼位詔書上寫誰,還用問嗎?

  皇權更替之際,是人心最為浮動的一段時間,每個人都躍躍欲試,好像跟他們真能有什麼關係似的。

  去年因為太后新喪,年宴從簡,後宮也只是略擺了幾桌家宴,皇帝還在大年初一暈了過去,以至於年宴寒磣至極。

  今年皇帝想大辦,可身體一日比一日虛弱下去,根本不足以支撐一場宴會的時間。

  阿蘭若從養心殿出來,正好碰到幾個御膳茶房的宮女來送奶茶,在看到她的瞬間,皆躬身行禮。

  不為她是慎刑司執事,而是這幾個宮女都是曹家後人,或是曹家買來的從小培養的人。

  奪嫡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只靠一個太監做內應,自然是要把控皇帝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以保證隨時隨地都有取死之道。

  進忠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怔怔出神,方才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應該就是她給的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今晚不去,想必也不用活到明天了。

  能為她賣命的人多的是,並不會因為曾有過一段親密關係就被高看一眼。

  進忠知道自己愛的太卑微,可是就是太愛她了,能怎麼辦呢。

  在這吃人的皇宮裡,唯有她把太監當人看,把自己當人看。

  她的喜怒哀樂,嬉笑怒罵,是那樣的鮮活美麗,雖然不能獨有,卻可以短暫擁有,對進忠來說,這樣已經足夠。

  阿蘭若可不知道他心境這麼複雜,就是單純因為好幾天沒看見他,才多看兩眼,甚至已經忘了他那天是因為什麼突然跑掉的。

  所以當他光溜溜的,只裹著一塊紅綢,等在自己房間的榻上,阿蘭若差點沒忍住生撲他的衝動。

  「你這是......想開了,還是想瘋了?」

  進忠今天特地把自己仔仔細細洗了三遍,知道她不喜歡太重的香味,連香膏都不敢擦,就用玫瑰露抹了下發梢,發尾是用紅緞子系的蝴蝶結。

  歪靠在榻上,一條腿露在綢子外頭,看上去比綢子還要光滑細膩。

  手腳的指甲修剪整齊,用玉矬子精心打磨過,力求給她最好的體驗。

  「奴才...奴才想伺候您。」

  阿蘭若不明白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是異能告訴自己,他並沒有說謊。

  過分激動的情緒里,有期待,有渴望,也有恐懼,就是沒有欺騙。

  「嘖~小腳丫長得還挺漂亮。」

  進忠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沒發現自己的腳哪裡稱得上是漂亮,明明是一雙遍布老繭的腳,要不是自己皮膚白,恐怕會更丑。

  「奴才...啊~」進忠稍微一動彈,身上的綢子便順著肌膚往下滑。

  整個上身暴露出來,光溜溜的,紅彤彤的,羞的根本抬不起頭來。

  一雙手慌亂的做了八百個假動作,又是撓頭,又是假咳,還以為是個老手,沒想到是個雛鳥。

  「不用,不用遮!我就喜歡主動的男人。」

  進忠聞言,輕咬下唇,眼瞼不安的眨著,慢慢放下了手,任由身上勉強掛著的紅綢繼續滑落,頗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既視感。

  「燈下看美人,原來是這個意思。」

  不等進忠回答,便是天旋地轉,予取予求。

  晴夜望舒,一夜無眠。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問進忠昨晚上了幾層樓啊?

  鸛雀樓:滾,做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