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那天果然是故意的，那你給我的金條可是定情信物？」
「還案情證物呢，我是怕你兜里沒錢日子過的艱難，想要包養你來著，誰知道你居然不開竅。」
進忠嘿嘿一笑，抬手就解扣子。
舒樂眼睛一下就瞪大了，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要是脫衣服，那我可就不困了呀！
「你看。」
進忠從衣領裡頭拽出一條黑色皮繩，底下墜著的正是養心殿初次面聖受賞之日，她送給進忠的那塊投資金條。
正面刻著大展宏圖，背面是鷹擊長空的圖案，或許在大清，應該用海東青來形容更合適。
「你把這個穿了孔當成項鍊墜啦，這樣戴還蠻好看的呀。」
「舒樂，我一定不辜負你對我的期望！」
她感覺進忠好像誤會了什麼，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經拿下他了。
「那你行事小心些，慧貴妃確實脾氣不好，但嫻妃更討厭，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說服高晞月，暫時不要把零陵香的事情公開。」
「那是自然，我早知道你不喜歡嫻妃，還有那個阿箬，她竟敢欺負你，真給她臉了！
那鐲子就讓嫻妃一直戴著吧，她出身後族，又是皇上的青梅竹馬，反正就算真懷上，後宮那些娘娘們也不會讓她生。
我進忠心善，不忍心看她擁有又失去，承受喪子之痛，乾脆一輩子都別生了。
至於皇后，新帝登基，太后的鈕祜祿一族勢大，在前朝跟富察氏打擂台，本就主弱臣強舉步維艱，宗室那邊又不大支持皇上。
若是此時傳出皇后私德不修，戕害嬪妃的消息，定會動搖國本，皇上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傳出去的。」
「連宗室的事你都知道，消息蠻靈通的呀，就是人懶了點。」
「我冤枉啊，這段時間沒能來看你，實在是被王欽和他的狗腿子欺負的厲害。
我還好點，進保天天下值都挨揍，回廡個房跟做賊似的只敢繞路走，我真想你都快想瘋了！可我要是貿然去找你，連累了你如何是好。」
「這還差不多，不管真話假話，我愛聽。」
「那我多說點，天天都說，一直說到我們白髮蒼蒼可好？」
舒樂眼睛一眯，自動配樂：他來了，他來了，他帶著試探走來了。
「答應你可以，但你要保證每天的情話都不能重樣。」
進忠頓時一噎，深覺給自己找了個小祖宗。
她柔順乖巧的外表，和她狂野的內心完全不符，雖然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不過好像更喜歡隨時有驚喜的她了呢。
「沒問題，我一定努力。」
「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你先保全自己，等我消息。」
「好時機一到，我就把慧貴妃拽進來，借她的手，用王欽坑嫻妃一把，最好能把這兩個噁心玩意一起解決。
王欽倒台了，皇后想要窺探帝心的打算落空，慧貴妃應該也能高興。」
「她高不高興，全靠你怎麼說。
「前期合作別跟慧貴妃牽扯太深，只做一錘子的買賣。
反正她有錢，直接管她要金子，多攢點錢將來好娶我。
等她主動找上門的時候，主動權就是你的了。」
「放心~我都省得。
就算沒有貴妃，我也能掙到聘禮，必不會叫你過一天的苦日子，只是二進的宅子可配不上你，等我給你掙個有花園的五進院回來。」
他慵懶的歪下來，慢慢的湊近，看不夠似的盯著她，但凡她露出一丁點厭惡，進忠都會立刻起身。
明明是個身子犯懶的普通姿勢，愣是在他身上感受到類似男狐狸精的騷氣。
她輕撥了一下那紅彤彤的耳尖，引得他渾身顫慄，一股悸動的暖意從心口處發散蔓延，直到四肢百骸全都充斥著歡愉的情緒。
他實在貪婪這份美好，為了能再有下次，他決定用嫻妃和阿箬的清白來做投名狀。
若換了一般的姑娘，定是容不下自己的惡毒心腸。
可幾次接觸下來，進忠覺得她可以，甚至覺得她能透過外表，看透自己是個壞種的本質，卻依然很喜歡這樣的自己。
尤其是自己背過身的時候，那道充滿侵略性的目光總是落在自己腰間，這要是還不明白什麼意思，他就白長那麼多心眼子了。
「我要那麼大房子幹嘛，跑步啊？」
「想跑也行，我給你修個跑馬場，到時候隨便你怎麼跑，我和馬看著你跑也行。」
「你這張嘴啊，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進忠剛張嘴，就聽外頭有敲梆子的聲音，由遠及近。
那是宮中報時的老太監，數著聲響，應該是亥時了。
舒樂挑釁似的看著他，想知道他敢不敢開口留下自薦枕席，又真怕他一時衝動，給自己欺負未成年的機會。
進忠強裝鎮定，許是多年苦熬經驗豐富，真讓他練出一身喜怒不形於色的養氣功夫，起碼在人前，他總是能崩住。
「歡樂的時光總是如此短暫。」
她話只說一半，不管進忠怎麼接，今晚的選擇權，已經歸他了。
可進忠不這麼想，他全部精力都聚集在舒樂摩挲他喉結的指尖上。
癢、酥、麻、澀，還有羞恥和自卑。
太監和男人不一樣，小的時候去了勢，慢慢的喉結就會越來越小，到成年以後連鬍子也不怎麼長了。
換言之，喉結對太監來說，是唯二敏感又不可碰的地方，相當於龍之逆鱗。
到底是他先忍不住往後退了一寸，舒樂便知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再逗肯定要出事。
以他那個自虐的性子，出事的必不會是自己。
「進忠哥哥，回去早點睡，晚安哦~」
「我......」
進忠臉上的糾結仿佛凝成實質，可憐巴巴的，像是被主人遺棄的狗崽崽。
舒樂湊近了，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精明的進忠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呆瓜進忠。
眼見著他緊蹙的眉宇一點點的散開，直到滿眼希冀，宛若春暖花開，冰雪消融般燦爛明媚。
他的眉骨深邃，實在優越的不像一個太監，單看五官骨相，合該是個養尊處優的風流王爺才對。
「回吧，路上小心。」
進忠忽然緩過神來，想再替自己爭取一下：「我，我先幫你把碗筷收拾了。」
「隨你，桌上的水果和糕點你都帶走吧，拿去分給進保那個木頭也行。」
「他不配，還是你留著吃。」
「我在御膳房，想吃什麼有什麼，讓你拿就拿著。」
「哎~」
進忠心裡甜的都快冒泡了，可惜舒樂起身回了裡屋，有屏風擋著，只能勉強看得見人影灼灼，好像在拿什麼東西往腿上抹。
不對！她衣裙底下是光著腿的，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