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話被開石的人聽到了，眉頭皺起，「這位小兄弟，面生啊，第一次來賭石呢？」
姜綰粗著嗓音，不慌不忙說，「我帶我妹妹來長見識罷了，還沒見過賭石。」
「要不要也來賭一把？前面有個小兄弟手氣可是不錯的，一刀賺了三百萬。」
男人話剛落，就有人應和，現場氣氛被帶動掀起，激昂至極。
文語寧看向她，「玩一把嘛！興許手氣好呢！」
姜綰揉著鼻樑骨。
這天真的大小姐還真就掉入賭石圈套了。
姜綰咬了咬唇，「行，我去挑一塊石頭。」
姜綰走到玻璃展櫃看了一圈，挑了一塊緬甸原石，掂量了下，將原石帶過去，「就它了。」
開石人接過，咧嘴笑，「挑了塊不錯的嘛，行，立馬替你開！」
姜綰目不轉睛盯著。
文語寧激動著拉著她，「師父，你說咱們今晚會不會賺大了？」
「你就看著吧。」姜綰環抱雙臂，「今晚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套路。」
石頭在切割中，無數人紅著眼希望等到滿綠，然而半塊石頭，半點綠都沒看到。
頓時一片噓聲。
開石人笑了，「小兄弟，看來你運氣不太好啊，今晚得虧些錢咯，要不要再來賭一把？」
姜綰仰起下巴，「可以把切割的石頭給我看看嗎？」
對方怔愣了下，臉上的笑意逐漸褪去，「小兄弟，你這是何意？」
「我只想知道你們切割的是不是我那塊原石，萬一你們整一出燈下黑，我豈不是要花冤枉錢了？」
「小兄弟，你是來搞事情的吧？我這裡是賭石行，輸贏乃常事，大夥們可都看得一清二楚，這塊石頭就是你給的那塊！」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
姜綰走上前，將那半塊原石拿在手裡把玩摩挲，「這塊原石根本不是我挑的那一塊。」
「這麼多人看著，你也敢胡說八道？」對方有了不悅之色。
旁人倒是覺得奇怪了，「小兄弟，這原石不就是你給他的嗎？怎麼能分得清不是同一塊啊？」
「就是啊，咱們確實是看到他開的呀。」
姜綰笑了，將手中的原石給了一旁的人，「幾位經常賭石的都是行家，不如自己掂量看吧。」
旁人接過她手中的原石，臉色大變，「這…這重量怎麼不一樣？」
姜綰環抱雙臂，「傳聞賭石的騙局最常見的就是在原石表面做假皮，賭石在古董行盛行的時候，這種手段屢見不鮮。今日有幸一瞧，我是長見識了。」
台上的人對視一眼，面色陰翳難看。
群眾中，有人問了一嘴，「可展柜上的賭石，莫非都是假的？不可能吧？」
有位行家思忖片刻，「我摸展柜上的石頭，不是這樣的貨色，觀其表面，至少是不會賭垮的明料，難道…」
姜綰不疾不徐接話，「諸位都是行家，擺給行家看的石頭，自然不能作假。可你們將石頭給出去，對方開的究竟是不是你們那一塊，誰又知道呢？這手段無非就是準備好一批已開好窗的假石，鑲嵌一塊色正質地好的翡翠，以掩蓋內部的劣質部分。所以你們看到切割的石頭，自然會認為這塊原料就是你們挑好的那一塊。能不能見綠，全靠賣家有沒有良心了。」
眾人聞言，臉色難看起來，但有人仍不信這是騙局，「可那兩個人都出綠了…」
「一定是狗托！」有人破口大罵，「媽的，你們這破店敢耍我們玩！」
「老子虧了這麼多錢，原來是你們玩燈下黑啊！」
眼看群眾激憤不已，都要砸店了，賭石行的人此刻坐不住了，只能喊人。
只見一群三教九流的混混從後台走了出來，為首的青年叼著一根煙，「我說諸位，這是黑市啊，敢到黑市來砸場子，問過我老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