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陸公館待了三年，從沒來過書房，因為陳管家說過，陸三爺不喜歡別人亂進他的書房。
傭人都不行，所以一般書房都是陳管家自己打理的。
來都來了…
就看一眼。
姜綰擰開門把，推進去，旋即把招財放下。
招財還真就跑進屋了。
姜綰一邊喊著「招財進寶」，一邊進了書房，目光落在陳列著各種書籍物品擺件的書櫃架上。
忽而看到了擺放的一個相框。
她走近，把相框拿下，驀地愣住。
這照片上的人不是晏教授嗎？
晏教授的照片怎麼會出現在陸公館的書房裡？
陸晏舟推門進屋，她此刻也回頭。
兩人四目相對。
男人的視線掠過她手上的相框，薄唇緊抿。
「晏教授，你跟陸三爺…關係這麼好嗎？」姜綰看了看手中的相框，「他的書房裡擺放你的照片，果然——」
陸晏舟眉頭微蹙，她果然是發現了。
「你是陸老的私生子對吧！」
「……」
看著姜綰那雙已探究到真相的眼神，陸晏舟哭笑不得。
該聰明的時候是聰明。
就是腦迴路有些「與眾不同」
他把相框擱置回書架，「你怎麼不猜我是陸三爺？」
「就你，還是陸三爺？」姜綰抱起地上的招財，「你要是陸三爺，我跟你姓！招財作證！」
招財哈赤吐著舌頭，「汪」的聲。
姜綰離開書房。
陸晏舟摘下眼鏡，揉著鼻樑骨，徹底笑出聲。
…
隔天，文物處，嚴梁在封秦的辦公室內連續喝了兩杯水，都要說破天了。
「我們文物處從哪兒找來這麼個小神仙？你是真不知道，她眼睛唰唰的尖利得很，我都不敢說我半個小時內能鑑定完所有的文物，她居然真可以！」
封秦聽他說，自始至終未打斷話。
似乎早有預料。
嚴梁氣喘吁吁說完，「她不會是什麼古董世家的大小姐出來打工的吧？就這鑒寶技術，我用儀器都沒她鑑定得快！」
「她是林教授的學生。」
封秦翻看資料，半天才回了句。
「學…學生？」嚴梁越想越慚愧，「還是個實習生啊？哎喲我去，我連個實習生都不如，白活了！」想到什麼，又說，「過幾日萬國會不是有高級鑒寶師考核資格賽嗎？她有這能力，完全能去考核高級鑒寶師啊，要不，你…」
封秦嫌他煩，語氣顯得不耐，「你自己去問，別打擾我。」
嚴梁撇嘴，「得，我找她說去！這麼好的苗子，就該有這個機會！」
從封秦辦公室出來，在走廊就碰到姜綰了。
「小神仙！」
嚴梁這一嗓門，倒引來不少人注目。
姜綰看著他，「嚴前輩，不是讓那個您別這麼叫我嗎？」
「哎呀，對你的鑒寶技術我是真心服口服，我願意這麼叫！」嚴梁倒是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對了，你考證沒？」
「什麼證？」
「高級鑒寶師資格證呀！」
姜綰頓住，高級鑒寶師資格證她早年就聽師傅說過。
據說在古玩圈級實力越高的鑒寶師，越是吃得開。
有權有勢的家族，玩古董的，都花高價力爭最高級別的鑒寶師為自己效勞。
但有一些鑒寶師與古玩圈內的鑒寶師就大不相同了。
他們出身於古董世家，祖上有傳承下來的一些鑒寶摸金技巧跟知識，而這些人大多數淡泊名利，喜歡閒雲野鶴的生活。
她師父以前倒墓的時候就結識過一位古董世家的傳人，靠祖傳下來的鑒寶秘術發家致富。
而師父的鑒寶技巧，有一些都是得到了那人的指點，也算得上是師父的恩師。
姜綰回過神，搖了搖頭，「我就不考了，沒興趣。」
「怎麼能沒興趣呢！」嚴梁攔著她，好說歹說，「你這小姑娘有這本事，就不該浪費啊！你要是拿到了萬國會高級鑒寶師資格證，那今後在古玩界前途無量啊！」
「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吃好喝好，有點錢賺，人生理想。」
姜綰越過他，進屋。
嚴梁唉聲嘆氣，現在的年輕人，也太能躺平了吧！
中午，姜綰與穆敏敏到飯堂吃飯，收到安老五的消息，說有人到蘇城古安村查探她的消息，查的還是「倪神醫」。
姜綰回復消息後，胡玉朝她走了過來，揚起下巴，態度傲然，「姜綰，幾日後萬國會的鑒寶師資格證考核，我希望你能參加。」
穆敏敏抬頭看姜綰。
姜綰咬著筷子，「你非得這麼想不開？」
「就問你，敢不敢！」
眾人紛紛側目而來，自是聽到了胡玉說的話，交頭接耳議論。
姜綰放下碗筷，「我要是不去呢？」
胡玉趾高氣揚，「那就恰好證明你除了靠關係外，一無是處罷了。」
穆敏敏起身說，「同是林教授的學生，學妹，這麼說同學未免太過分了吧？」
胡玉也沒給她面子，「這是我跟她的事情，她不敢參加考核，說明心虛！一個靠關係進來的廢物，真是給你們文物處丟臉。」
姜綰笑了聲，不疾不徐道，「你這激將法，確實把我激到了。那行，我勉為其難答應考核。」
胡玉冷笑，「但願你真敢來。」
就算她在萬國會沒有通過高級鑒寶師的考核，至少也能讓姜綰下不來台！
胡玉走後，看熱鬧的人也跟著散去了，穆敏敏坐回位置，「你真要去考核高級鑒寶師資格證？」
姜綰也笑，「隨便考著玩唄。」
「考著玩？」穆敏敏倒抽一口涼氣，「你心還真大啊。」
她笑笑沒說話。
…
江真敲響辦公室的門，得到允許，推門進屋匯報，「三爺，派去的人到古安村查過了，那倪神醫先前待過的醫館就是齊老的醫館！村裡的人說，齊老病後是由他坐館出診的，直到齊老病逝醫館就關門了。」
陸晏舟閱覽文件，聞言，倒是意料之中。
江真繼續說，「除了已知的溫少跟官爺，這倪神醫莫非是齊老的另一位徒弟？」
「蕭霽。」
「蕭少？」江真詫異，「他也是齊老的徒弟？」
陸晏舟掀起眼皮，「鑒寶大會上蕭霽喊姜綰小師妹，而姜綰就是官爺，說明蕭霽也是齊老的徒弟之一。」他合攏文件，擱置在桌面，「官爺用的是化名，那倪神醫自然也不會是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