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忐忑不安的心回到別墅，姜妍換了鞋坐在沙發上，盯著手機屏幕上的號碼猶豫不決。
這一路她都在思考臨走前宋宇墨對她說的話，答案自然是不想的，她不想以一個情婦的身份過一輩子，但她也不想讓遲珩背著髒水過一輩子。
哪怕他現在風光無限，是寰宇的異性總裁，就算他以後做出更大的成就，從前坐過牢這件事也會跟著他一輩子。
這件事不會隨著時間而消失，哪怕暫時的淡忘了，一旦有人想站出來攻擊遲珩，這將是最好的突破口。
就算她要離開遲珩，也要把清白還給他。
可想要找到當年的證據談何容易，五年了她都沒有一點點進展，雖然有一方面是因為遲珩不肯配合，但很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姜盛哲還在。
姜氏雖比不上寰宇，但在跟普通家庭相比還是綽綽有餘，沒有背景的人在姜盛哲眼裡相當於螻蟻，想踩死自然輕而易舉。
當年最主要的證人就是她，可假證已經做了，要在想推翻自己說的，她也得拿出證據。
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姜妍第一次感覺到力不從心。
嘆了口氣，她才終於下定決心按下那個號碼，電話那邊很快傳來姜盛哲的聲音。
「什麼事？」
「爸，我想跟你談談。」
姜妍的心不由得懸起來，這是從骨子裡帶出來的懼怕，她從小生活在姜盛哲的打壓之下，對他的懼怕早已經變成了生理反應。
「談什麼？我沒有時間聽你廢話，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
姜盛哲的聲音屠戮者不耐煩，原本姜妍對他就懼怕幾分，再加上他常年在商場上培養出來的威壓，讓她又缺了幾分底氣。
「是重要的事，我回去，還是去公司找你？」
姜妍硬著頭皮問道。
「晚上回來吃飯吧。」
姜盛哲猶豫了一下，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姜妍明白，他不想讓她去公司，只是因為想維持一個好名聲，可親朋好友，那個不知道他有了新歡，就把原配的女兒趕出去？
掛了電話，姜妍自嘲笑笑，旋即又給遲珩打去了電話。
「餵？」
低沉的嗓音從聽筒傳出來，姜妍莫名心安不少。
「阿珩，我晚上要回姜家一趟，可以嗎？」
聽見她的話，遲珩在電話那邊停頓了幾秒，接著才淡淡說道：「可以。」
姜妍鬆了口氣，本以為他會生氣。
「好，謝謝。」
說完她正要掛電話，卻聽到遲珩在那邊說道：「不用謝，我們之間也算是交易。」
還沒等姜妍反應過來，遲珩已經把電話掛了。
她愣在原地，只覺得心口發苦。
對啊，他說過這輩子都不會給她愛，那兩人之間也就是交易了，他說的沒錯。
坐在沙發上暗自傷神了好一會兒，直到傭人做好了午飯過來叫她。
「姜小姐，午飯好了，您是先喝藥還是先吃飯？」
「先喝藥吧。」
姜妍此時沒有胃口，想了想便道。
傭人立刻端來一碗藥，姜妍想也沒想就灌了下去。
這安胎藥是遲珩安排的，她不知道要喝多久，知道問了也是於事無補，便選擇逆來順受。
下午，姜妍在房間裡演練了無數遍見到姜盛哲的說辭，直到快到下午六點才出門。
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遲珩的車開了回來。
車子經過她的身邊徑直開會別墅，並沒有在她身邊停留一秒，好像跟她不認識一樣。
姜妍原本想打聲招呼，站在別墅外面朝里看去，虞琳琳先是推開車門下了車，遲珩才接著從車上下來。
打招呼的話卡在喉嚨里，她最終什麼也沒說離開了。
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別墅醒來的時候，那時候虞琳琳就說過，兩人的區別，之前她打心底里不想承認，如今再也騙不了自己了。
慢慢朝著小區外面走去，剛出了小區的門，姜妍身後便響起汽車喇叭聲。
她回頭看去，正是沈淮序的白色寶馬。
車子在她面前停下來，沈淮序依舊是淡笑著看她：「姜小姐去哪裡，我送你。」
「不用了沈總，應該不順路的。」
姜妍這次是回姜家，沈淮序這麼晚出門總不會是去姜家，自然不可能順路。
「你不說怎麼知道順不順路？」
沈淮序說話間已經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一副執意要送姜妍的樣子。
她不明白，像是沈淮序這樣的身價，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盯著她不放，他明明知道自己和遲珩的關係，大概現在也知道自己懷孕了吧？
她不信沈淮序是為了得到她，但實在想不通他為了什麼。
「怎麼了？怎麼看著像是怕我綁架你一樣？」
沈淮序見姜妍遲遲不上車，便打趣道。
姜妍想了又想，心一橫，坐上了副駕駛座。
正好她要去找姜盛哲談判，他送自己過去，還能假裝兩人很熟，增加一個籌碼。
「安全帶。」
沈淮序發動車子，姜妍報了地址。
「冒昧問一下，你要去的這裡是？」
路上，沈淮序沒有閒著，並不是像以前一樣沉默寡言，倒是很健談。
「我家。」
姜妍原本想說姜家，但想了想還是改了口，她不想解釋太多，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這麼說也沒錯，她本來就姓姜。
「哦，這樣。」
沈淮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姜妍總覺得他話裡有話，但她不好直接問。
兩人一路閒聊，車子很快停在姜家別墅外面，姜妍從車上下來，一眼就看見從外面回來的姜玥。
「你怎麼來了？」
姜玥沒有看見車裡的沈淮序，反倒是瞥了一眼姜妍之後狠狠皺起了眉，眼裡多少有些嫉妒。
她從小就沒有姜妍長得漂亮，追她的大多是看中姜家的實力，沒有一個真心喜歡她的，可姜妍就不同，她不管什麼時候都有愛慕者。
眼下她直接把車裡的男人主動歸類為姜妍的舔狗之一。
「我來找爸談事。」
姜妍淡淡看了姜玥一眼，這才朝著車裡的沈淮序笑笑：「今天謝謝你，路上開車小心。」
姜玥走過去，順著姜妍的視線，這才看清車裡坐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