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鳶聽到遲珩的話沒急著回答，反而看著姜妍：「媽媽。」
姜妍回過神來，遲珩也朝著她看過來。
「怎麼了？」
姜妍硬著頭皮扯出一抹笑容來。
「媽媽喜歡叔叔嗎？媽媽剛才說叔叔是很好很好的叔叔，那小鳶可以讓他做我爸爸嗎？」
遲鳶一句話讓姜妍和遲珩都愣在了原地。
遲珩不知道姜妍在遲鳶面前這麼說，姜妍不知道遲鳶真的想讓遲珩做爸爸，難道這就是冥冥之中的血脈感應嗎？
「小鳶問你呢，姜妍，你覺得呢？」
見姜妍一直沒說話，遲珩朝她拋過來一個眼神。
「媽媽不討厭叔叔，小鳶喜歡的話，媽媽不反對。」
姜妍那句喜歡實在說不出口，她沒臉說，把父女倆害得不能相認的人是她，把遲珩害得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是她，她有什麼資格說喜不喜歡。
遲珩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臉色都沉了幾分，在姜妍心裡，他只是不討厭不反對，無關緊要是嗎？
「小鳶想讓這個叔叔做小鳶的爸爸，媽媽可以嗎？」
遲鳶繼續給姜妍拋了個難題，姜妍不知道該回答可以還是不可以，抬頭朝著遲珩投去一個求救的目光。
「你媽媽的意思是可以。」
遲珩摸了摸遲鳶的腦袋，其實他不討厭這個小女孩，甚至還很喜歡她，如果她不是姜妍和別人生的孩子，他就不會這麼糾結。
想來想去，他終於在心裡默默下了決心。
「真的嗎？」
遲鳶眼睛一亮，姜妍也衝著她點點頭，她立刻抱著遲珩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我也有爸爸了。」
這話讓姜妍聽了心酸，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她不知道這個決定對小鳶來說是好還是壞，畢竟遲珩就要跟虞琳琳結婚了，到時候遲鳶只能在她和遲珩中間選一個。
但是這些，她現在不想告訴遲鳶，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她一輩子都開開心的，不知道這些恩怨。
「好了，小鳶乖乖聽醫生的話，我有時間再來看你。」
遲珩摸了摸遲鳶的頭，站起身來朝著病房外面走去，走之前還看了姜妍一眼。
遲鳶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開心得跟他擺擺手：「爸爸再見。」
遲珩聽到這四個字，腳步一頓，隨後關上了病房的門。
「小鳶，媽媽也要走了，你乖乖聽醫生的話，等媽媽有時間了再來看你。」
姜妍戀戀不捨的抱著遲鳶，好半天才鬆開她。
「媽媽，小鳶知道，你要給小鳶賺錢治病，小鳶會乖乖聽醫生的話，趕快好起來，媽媽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遲鳶懂事的樣子，讓姜妍眼睛又開始泛酸，抱著她又親了兩下才離開病房。
病房外面，遲珩沒有走，正在等她。
姜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跟著遲珩離開。
坐在車上，姜妍猶豫了很久才開口：「小鳶是我的命，我知道你遲早會和虞琳琳結婚的，希望你不要再跟小鳶說你要做她爸爸之類的話，她會當真的。」
遲珩聽到，毫不在意看著她：「現在已經說過了。」
「我會找機會告訴小鳶你是開玩笑的，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了，最好你也不要出現在小鳶面前了，我不想她難過，也不想破壞你跟虞琳琳的婚姻。」
姜妍嘆了口氣，虞琳琳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遲珩現在有的一切少不了虞家的幫忙，五年前她就知道權利和地位意味著什麼，她想讓遲珩今後都好過一點。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遲珩從來都不是會向金錢權利低頭的人，他能跟虞琳琳訂婚，大概是真的喜歡她。
就算姜妍再不想承認，她也得承認這一點，誰也騙不了自己一輩子。
「姜妍，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我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遲珩聲音瞬間冷下來，姜妍不知道他怎麼又生氣了，但遲鳶是她的底線，她不願意讓步。
「我沒有想要對你指手畫腳，只要你不做傷害小鳶的事情，我怎麼都可以。」
姜妍堅定看著遲珩，他突然冷笑一下：「什麼都願意？那你為什麼吃避孕藥？」
「我……」
姜妍被遲珩問得啞口無言，她已經解釋過一次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說不出來了？」
遲珩輕輕摩挲著姜妍的下巴，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你別忘了，你已經簽了合同，小鳶是我的了。」
「你什麼意思？」
姜妍聲音都顫抖起來，遲珩明明說過收養協議只是走個過場，只要她拿下訂單，那些就會無效。
「字面意思，你沒簽下訂單，你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如果我願意，小鳶就是我的女兒，如果我不願意，我隨時可以把她送走。」
「不行，你明明答應過我的，只要拿到訂單就……」
姜妍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不可思議的看著遲珩：「你一開始就沒想放過我？」
「沒錯，姜妍，你把我一輩子都毀了，憑什麼想著我能放過你？」
遲珩笑的瘋狂，在姜妍眼裡就像是個瘋子。
她張了張嘴，氣的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她的男孩怎麼會變成這樣？
「姜妍，乖乖聽話，讓我高興，我會好好對你的女兒的，她還能叫你媽媽，除了名分，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遲珩像是施捨一樣，捏了捏姜妍的臉，她只覺得渾身冰冷。
「阿珩，小鳶是無辜的，你別這樣好不好？」
姜妍怕了，近乎哀求的看著遲珩，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不好。」
遲珩轉過頭去不看姜妍的臉：「別在我面前裝可憐，我幫你給別的男人養女兒，你該高興才是。」
姜妍徹底脫了力，心如死灰，眼裡的光滅了。
半天沒等到姜妍說話，遲珩又重新把頭轉過來，正好看到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怎麼？委屈了？姜妍你憑什麼覺得委屈？」
姜妍回過神來，搖搖頭，帶著哭腔：「對不起，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別生氣。」
她晃了晃遲珩的胳膊，態度也軟下來。
遲珩愣了一下，眉頭深深皺起，有點不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