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此落魄的一幕,姜妍一下子就心軟了,原本的怒氣也消失的一乾二淨。
隨之,是漸漸冒出的疑慮。
「你們是誰?來,來我家做什麼?」
屋裡的一家子看見姜妍和她身邊人,好奇詢問著他們身份,眼中滿是警惕。
姜妍直接表示:「打擾了,我是睛睛的媽媽。」
驟然聽到「晴晴」的名字,他們一家子眼神開始閃躲,還把『睛睛』姐姐往後推。
這樣的小動作沒有逃過姜妍的眼睛,目光也一下子沉了許多。
「你,你有什麼事嗎?我們一會兒還要出去,沒工夫招待你們。」
瘦小的女人語氣中全是排斥與不歡迎,並不想面對他們。
姜妍何嘗感受不出來這一點,皺著眉質問:「你們為什麼丟下自己的孩子,你們知不知道晴晴有多難過,你們都沒有心嗎?」
「而且當時遲珩拿了1000萬給骨髓捐獻者,你們的錢呢,為什麼還住的這麼破?」
一系列強勢的質問,直接讓睛睛親生母親欲哭無淚,當時就跪在了姜妍面前。
「對不起,我不是東西。我不配做晴晴的媽媽。」
邊說著,她還邊扇著自己巴掌,一下又一下。
絲毫不留情的懲罰著自己,她的臉很快就又紅又腫,但是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打算。
「媽,你別這樣。」
那個像晴晴的女孩哭著跑了出來,跪在目前身邊,去抓她的手,想要阻止她。
但發現沒有用後,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扭過頭來告訴姜妍,「你不要怪我媽媽好不好?媽媽不是故意的,媽媽也很難過。」
「夢夢,媽媽沒事的,你別管。」
女人哽咽著抱住女兒,兩人交織在一起的哭聲,聽得姜妍頭疼,她今天過來,又不是專程來當惡人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把這對母女怎麼了呢。
「你先暫停一下,我不是來為難你們的。我只是想弄清楚情況。」
在姜妍的一番勸說下,女人這才消停下來,也願意跟姜妍溝通了。
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痛心疾首的說著:「我們也不行拋棄晴晴,但家裡太窮,治不起病。跟著我們只會受累,這才……」
拋棄女兒的事,女人羞愧於開口,良心上也在不斷受到譴責。
她趕緊表示:「丟下晴晴,我真的沒有一天不在後悔,沒有一晚睡過好覺。直到你們願意給她治病,我打從心底里替那孩子高興,她遇到了好人,要過好日子去了。」
「比留在我們家好……」說的這裡的時候,女人環顧了一下四周,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表情:「家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接晴晴回來,那不是讓她受苦嗎?」
姜妍很贊同女人這句話,但心底的疑惑仍未消除。
「那後面呢?你們不是得了一千萬,為什麼沒想著把她接回去,也不改造一下生存環境。」
邊說著,姜妍看向了那個叫夢夢的女孩,雖然大了幾歲,但真的很像,跟晴晴就像是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想到這個女孩一直生活在這裡,她就忍不住心生同情。
「你已經害了一個女兒,連剩下這個也不好好對待嗎?」
女人一臉羞愧,夢夢卻站出來維護母親:「才不是,那些錢都被還爸爸的賭債了。才不是媽媽不對我好。」
「賭債?」
姜妍再次驚愕不已,沒想到女人的老公還是一個賭徒。
都家徒四壁了,還想著賭,有些人一生窮苦不是沒有理由的。
「他居然能欠下一千萬,也是夠本事的。」姜妍忍不住出聲譏諷。
女人立刻著急了:「不是這樣的。他賭博其實只欠了欠了20萬,但借的是高利貸,利滾利日積月累就到了1000萬。那些錢,全被那群放高利貸的拿走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女人臉上出現了明晃晃的恨意。
如果不是那群天殺的高利貸,拿一千萬足以他們全家都過上好日子,甚至還可以把晴晴接回來,一家子團聚。
姜妍眉頭緊皺,她覺得女人像在說謊:「什麼高利貸,能從二十萬滾到一千萬,這不是搶劫嗎?你們就沒想過報警?」
「不,不敢。」女人瑟瑟發抖,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全是恐懼:「那群傢伙霸道的很,在家裡打砸鬧事,還打人。說我們敢去報警的話,就要我們一家人好看……」
女人的話語逐漸被哭聲淹沒,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夢夢也在這個時候,來到了姜妍面前,小傢伙撲通一聲就給姜妍跪下了。
她眼睛通紅:「阿姨,你很厲害是不是?求求你,可不可以救救我們?」
小孩哭得聲淚俱下,好不可憐。
姜妍看著她跟睛睛無比相似的長相,恍惚間還以為是睛睛跪在了自己面前。
日積月累的相處,對晴晴的疼愛,也很難不愛屋及烏的照顧晴晴姐姐。
嘆了口氣後,姜妍還是心軟了。
「行,我可以幫你們,但我我有一個要求。」
「好,我答應阿姨。」夢夢一口答應了下來,生怕自己慢上一秒,就會被姜妍後悔一樣。
夢夢的母親到底是大人,得知姜妍可以幫助他們雖然也開心,但始終維持著一分理智。
他們一無所有,怕自己的條件,根本滿足不了姜妍的要求。
她小心翼翼的詢問:「你想要什麼?我們家很窮,可能還不起你的恩情。」
姜妍壓根就沒有想過讓他們償還恩情,對自己有所作用之類的。
她做這一切,無非只是希望可以讓晴晴開心罷了。
他們也做過一段時間的母女,就當是回報那段母女情了。
她告訴女人:「放心,沒什麼難的。我只是想先暫時帶走睛睛姐姐,讓她跟睛睛見一面,這樣行嗎?」
「你要帶走我大女兒?」女人有所懷疑與警惕,「你們不會是想拐走孩子吧?」
女人的猜測,差點沒讓姜妍笑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人販子呢。
不過,女人會有這樣的擔憂也不奇怪,保持一點警惕總是好的。
「不是,只是想讓她去跟晴晴見一面,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一起跟著。你想見一下晴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