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坐地鐵就好了，不麻煩您了。」
姜妍已經習慣了沈淮序的搭訕，但還是禮貌拒絕了。
他雖然跟宋宇墨是朋友，但跟她還不熟，沒有總是麻煩他的道理。
「不麻煩，正好我要去寰宇談事情，上來。」
沈淮序不給姜妍拒絕的機會，親自下車開了車門，她只好坐了進去。
前面的黑色邁巴赫剛剛駛出小區，後面的白色寶馬就跟了上來，姜妍坐在副駕駛位上，低著頭想著事情，並沒有注意到。
「姜小姐，你還自己帶飯嗎？」
沈淮序一邊開車一邊跟她閒聊，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姜妍沒多在意，他問一句她便答一句。
「嗯，自己帶飯乾淨衛生省錢。」
沈淮序聽到這話笑笑，沒再出聲。
從小區到寰宇也就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姜妍下車的時候，遲珩正好也從前面的邁巴赫下來，不經意回頭的時候正好看到她以及車裡的沈淮序。
「姜妍，你本事不小？」
遲珩朝著白色寶馬走過來，雖然嘴角噙著笑，但明顯是生氣了。
「遲總別誤會，我跟姜小姐是朋友，又順路，正好送一下。」
姜妍還沒開口，沈淮序就從車裡下來了。
遲珩走到姜妍面前站定，直勾勾盯著她幾秒，笑容更深了：「看來你是知道沈淮序就是公司客戶了？」
姜妍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遲珩說的難搞客戶就是沈淮序？
「我……」
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更是害怕沈淮序多說什麼，把她之前的所作所為說出來。
「遲總，原來你說的銷售部骨幹，就是姜小姐？」
沈淮序也有點意外，不過表現得並不明顯。
「沒錯，姜妍可是我們公司最會伺候男人的，以前在夜店學了不少伺候人的本事，沈總可要好好享受享受。」
遲珩把「享受」兩個字咬得特別重，姜妍臉色一白，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如像是那天在夜店裡他逼著她跳脫衣舞的情形一樣。
「哦？姜小姐經歷這麼豐富？果然跟別的銷售不太一樣。」
沈淮序笑笑，相比於遲珩來說，那笑容和語氣沒有半點不尊重姜妍的意思。
「多謝遲總誇獎，我先上去了，不打擾你們了。」
姜妍逃也似的走進寰宇大樓，平常私下裡，遲珩對她冷嘲熱諷她都沒說什麼，可當眾讓她難堪，她還是接受不了。
遲珩看著姜妍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心裡越發煩悶。
「遲總，你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怪不得姜小姐不坐你的車呢。」
沈淮序看熱鬧不嫌事大，繼續火上澆油。
「論憐香惜玉，沈總可是一把好手，都把爪子伸到我身邊來了。」
遲珩冷冷地看著沈淮序，說話時火藥味十足。
「遲總這是哪裡的話，可別誤會，我單純就是來談生意的。」
沈淮序說完就轉身上了車，把車子開進了寰宇的停車場。
遲珩站在原地停留了幾秒，面色鐵青得進了寰宇大樓。
姜妍一到部門就去了衛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才讓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不管怎麼樣賺錢要緊，遲鳶還等著她，她不能就這麼就放棄了，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就是跪著也要走完。
深呼吸兩口氣，姜妍從衛生間出來，迎面碰上趙經理。
「小姜你怎麼在這？我找你半天了，遲總在辦公室等你呢，你趕快過去。」
「經理，遲總找我說是什麼事了嗎？」
姜妍發自內心得抗拒，她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遲珩，他明明剛才還在大庭廣眾之下那麼羞辱她，現在要見她肯定也沒什麼好事。
「沒說，你快去吧，別引得遲總發火。」
趙經理推著姜妍往前走兩步，她只好點點頭。
五十八層，總裁辦公室里，遲珩站在落地窗前，靜靜看著樓下的道路，行人和汽車就像是螞蟻一樣穿行，好像隨便踩上一腳就能踩死一大片。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他收回視線走到辦公桌前坐下：「進來。」
得到允許，姜妍這才推開門，走了進來。
「遲總，你找我？」
姜妍禮貌又疏離的看著遲珩，即便辦公室只有他們兩個人，她也客客氣氣的叫了一聲「遲總」。
「答應過我的事還沒忘吧？」
遲珩手裡拿著一份文件，隨意扔在辦公桌上，示意姜妍看看。
她點點頭，走過去拿起文件簡單翻看了一下，是一份勞動合同，無限期的。
「為了避免你反悔，先把這個簽了，如果合作談成了，這份文件就無效，如果沒談成，立即生效。」
遲珩靜靜看著她，拿出一支筆舉到她面前。
姜妍猶豫了幾秒，接過來在文件上籤上自己的名字。
「可以了嗎？」
遲珩沒說話，而是拿起文件看了看，滿意得收進抽屜里，同時又拿了兩份文件出來。
「把這兩個也簽了。」
一份是收養協議，一份是放棄撫養權的協議，姜妍想也不想就把文件拍在桌子上。
「你什麼意思？」
小鳶是她的底線，遲珩要搶遲鳶的撫養權，無疑是觸碰了她的底線。
「沒什麼意思，就是怕你騙人，你的話不可信，我必須要有能捏在手裡的籌碼。」
遲珩繼續說道：「你不簽也可以，那就這樣耗著，看你女兒等不等得起。」
姜妍氣的手抖，死死看著遲珩，她真的快不認識他了。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的本意只是為了約束你，只要你拿到單子，這兩份文件也依然是無效的，我還不想帶著個拖油瓶給自己的後半生增加負擔。」
遲珩滿不在乎的語氣讓姜妍更是生氣，他怎麼能對自己的女兒這樣？他怎麼能拿自己的女兒作為要挾她的籌碼？
「不願意？」
遲珩見姜妍半天沒動，說著就準備把文件抽回來，卻被姜妍一把按住，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我錢。」
「很好。」
遲珩笑笑，在姜妍看不見的地方，右手一直在發抖。
姜妍一筆一划在空白處簽上自己的名字並按上手印，每一筆都像是劃在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