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琳琳突然笑起來，姜妍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女兒都進醫院這麼多天了，手術做了嗎？你還真以為遲珩會給你的野種做手術啊？」
虞琳琳說完就離開了房間，姜妍不想相信她的話，可又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
為什麼這麼多天了，遲鳶的手術還沒開始？
是遲珩故意拖著嗎？
姜妍把自己縮在角落裡，她不信遲珩會這麼做，就算五年的時間他改變了很多，但是她不相信一個人的本性會變。
以前遲珩是有很高醫學信仰的人，是不會對遲鳶下手的。
姜妍一遍遍在心裡默念，實際上也是說給自己聽，看起來像一個掩耳盜鈴的傻子。
地上有些涼，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只是睡得很不安穩，最後是被凍醒的。
姜妍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睜開眼，一雙長腿正立在自己面前，她抬頭看去，是遲珩。
「阿珩，能不能讓我見見小鳶？」
姜妍伸出手去，輕輕拽了拽遲珩的褲腳，抬頭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遲珩沒動，只是低頭淡淡看著她，雖然他的聲音平淡不夾雜一點怒氣，但姜妍就是感覺他還在生氣。
「阿珩，我真的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孩子出生受盡白眼，小鳶這些年一個朋友都沒有，連小孩子都背地裡罵她，我不想再生一個孩子還讓她受這樣的罪。」
姜妍死死抓著遲珩的褲腿不鬆手，說著說著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小鳶身體不好，是因為她，小鳶沒有爸爸，是因為她，小鳶被人看不起，還是因為她，她真的好失敗。
遲珩愣了一下，心裡的怒氣也消了大半，但也只是靜靜看著姜妍哭，他是在分不清楚這個女人是真的難過，還是在演，一如幾年前一樣。
「阿珩，你恨我怨我都可以，我求求你不要傷害小鳶，她才五歲，大人的錯，不該她來承擔。」
姜妍伸手抹了一把眼淚，慢慢在遲珩面前跪了下來，上一次是他逼她跪的，這一次是她心甘情願的，就當賠罪了。
遲珩緊緊攥著拳頭，看到仇人下跪，他應該開心才對，可他開心不起來。
事情怎麼就弄成這個樣子了？
「在你心裡，我就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是不是，喪心病狂到連一個小孩都不放過是不是？」
遲珩沒回應姜妍的話，反倒自嘲笑笑。
明明是她做錯了，現在看起來，好像做錯事情的是自己一樣。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懇求你，好好照顧小鳶，她真的是個很可愛的孩子，你只要相處久了就知道的。」
姜妍小心翼翼的解釋著，生怕自己又哪裡說錯一個字，讓遲珩生氣。
「說了這麼多，你就是想見她對吧？」
遲珩慢慢蹲下來，鉗住姜妍的下巴，跟她對視，眸子裡發出瘮人的光。
姜妍忍不住縮了下脖子：「是。」
「我給你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遲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公司最近有個難啃的客戶，如果你能把訂單拿下來，我就讓你去見你女兒。」
姜妍眼裡瞬間燃氣希望，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真的嗎？」
「真的。」
遲珩的笑容更深了：「如果拿不下來，你這輩子都得留在我身邊，直到我膩了為止，否則到死你也得死在我面前。」
姜妍渾身一震，眼裡的光一點點暗了下去，半天沒有說話。
「怎麼樣？我給你一天時間好好考慮考慮。」
姜妍愣神之際，遲珩鬆開她，轉身準備離開。
「我答應。」
就在遲珩一隻腳踏出房間的時候，姜妍突然開口。
比起之前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待在遲珩身邊最起碼不愁吃喝，她有什麼好不願意的？
遲鳶跟著她什麼都得不到，就算是輸了，她大不了不再見遲鳶了，想必遲珩也不會虧待遲鳶，她相信他的本性沒變。
「答應的這麼快？姜妍，你真沒讓我失望。」
遲珩陰翳得掃了姜妍一眼，抬腳離開。
她在乎任何人，她可以為了一個孩子拿自己的一生做賭注，卻也不願意給他一絲絲的善良，真不公平。
姜妍不知道遲珩又為什麼發火，明明是他提出來的條件，難道她還有不答應的可能嗎？
如果不答應，也許她也要被關在這裡一輩子，結果從來都不掌握在她手裡。
達成了交易，遲珩不再關著姜妍，她出來的時候，虞琳琳已經不在別墅了。
下午，遲珩去了公司，姜妍專門跑到門口去，親眼看到他的車子離開小區這才跑回房間去，把之前借宋宇墨的那張卡拿了出來。
被遲珩關起來的這一天，她充分意識到什麼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必須早做準備，以免下次再發生這種情況的時候什麼都做不了。
找好出門的藉口，姜妍叫了輛車直奔商場。
她的手機被砸壞了，沒有手機就什麼都做不了，只不過需要偷偷拿著用就是了。
姜妍不敢耽誤太長時間，辦好了新的手機卡就從商場出來，準備打車的時候一輛白色寶馬停在她面前。
「姜小姐，真巧，又見面了。」
車窗落下來，沈淮序從裡面探出頭來，淡笑著看著她。
姜妍愣了一下，也硬著頭皮沖他笑笑：「確實挺巧的。」
「這次是要去哪？我送你？」
沈淮序打開了車門，姜妍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想到他是宋宇墨的朋友，也不好拒絕，只好說道：「我要回別墅，你順路嗎？」
「上車吧，我也正好要回去。」
沈淮序坐回去，姜妍這才上了車。
兩人一路無話，姜妍只覺得車裡有點悶，稍微打開了一點車窗，讓外面的冷氣吹進來。
車子很快開到小區門口，姜妍想了想，還是在小區外面就下了車。
「沈先生，今天謝謝你了。」
姜妍拎著東西下車，沈淮序沒多說什麼，開著車子進了小區。
看著車子走遠了，她這才鬆了口氣，默默在小區門口的台階上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