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心裡身體都難受得要死，根本沒有力氣跟虞琳琳廢話，見她不依不饒皺了皺眉，冷聲道：「懶得跟你廢話，你不走我走。」
說完她便捂著小腹，艱難朝著門口走去，每走一步就好像是有人在肚子上錘了好幾拳一樣。
「你還是人嗎？她剛做完流產手術需要臥床休息。」
小護士看見姜妍這樣子急忙過去扶著她，可她卻賭氣一般甩開小護士的手，堅決離開了病房。
既然遲珩對她一點愛都沒有了，她還賴在這裡有什麼意思？她不需要別人的施捨和憐憫。
小護士拗不過姜妍，瞪了虞琳琳一眼後追出去，卻又不敢貿然上前去扶姜妍，只能跟在她身後勸道：
「姜小姐，你的身體開不了玩笑，不是賭氣的時候，你要是不喜歡那間病房我去跟醫院申請一下給你換一間，你才做完手術不到二十四小時，需要休息。」
「沒關係，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可以。」
姜妍咬著牙，一股熱流突然順著腿根流下來，鮮血很快染紅的褲腿。
「姜小姐，你不能再走了，你流血了，在這等著我去找擔架床過來。」
小護士說完轉身就跑開了，姜妍扶著牆靠著牆邊站著，臉色白的嚇人，肚子好像被車碾過。
這一切都是她活該，是她該受著的，如果當初她不貪戀遲珩的那一點溫暖，如果她不去招惹遲珩，如果她從來沒有跟遲珩在一起過，也許今天就會是另一個樣子。
姜妍感覺眼前變得有些模糊，一陣眩暈感襲來，她幾乎要站不住，突然一隻手扶住了她。
「阿珩。」
姜妍心裡一喜，脫口而出的兩個字讓扶住她的那隻手僵了一瞬。
「妍妍，你這又是在鬧什麼？」
司雪柔皺眉看著她，眼中帶著一絲關心，但為數不多。
「怎麼是你？」
姜妍緩了一下，看清來人，臉色瞬間一變。
自從遲珩入獄到今天已經六年了，當年法庭宣判以後沒多久司雪柔就升了職，後來又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被調走，從那以後母女倆之間已經有五年時間沒有聯繫過了。
「怎麼不能是我？你還真準備因為一個男人就再也不認我這個媽了是嗎？」
司雪柔沒好氣的看著姜妍，語氣滿是責備：「 你看看你看中的男人，你都這樣了他人呢？」
「那也比你看中的男人好一百倍。」
姜妍冷笑一聲，掙扎了一下，想要推開司雪柔扶著自己的手。
「行了！別作了！真想死的話死遠點，別在我面前。」
司雪柔冷冷吐出一句話，此時小護士正好帶人推著擔架床過來，她便強行把姜妍按到了擔架床上。
「乖乖養身體，其他的等養好了再說。」
姜妍此時已經幾乎沒有了說話的力氣，根本反抗不了，只能聽話躺下，任由著小護士把她推到病房。
虞琳琳不過是來幸災樂禍的，姜妍被推回病房的時候她已經走了。
「姜小姐，你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再折騰下去，別說是以後很難懷孕，就是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醫生給姜妍做了檢查，臉色很是難看。
「你說什麼？你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以後很難懷孕？」
姜妍突然激動起來，緊緊抓著醫生的白大褂質問道。
「遲總沒有跟你說嗎？你這次流產手術傷到了身體，以後幾乎沒有懷孕的可能了，但萬事沒有絕對，你還是要想開些。」
醫生一五一十把情況說給姜妍，她也是懂醫的，抓著白大褂的那隻手頹然墜下，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原來遲珩是因為這個才要躲著她，作為一個女人，再也不能有孩子了，無疑是天大的打擊。
司雪柔一直在旁邊聽著，看到姜妍這個樣子，只好先把醫生護士打發了出去，病房裡只剩下她和姜妍兩個人。
「你還在這裡做什麼？又想讓我幫你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嗎？我現在這個樣子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姜妍轉頭看著司雪柔冷笑道。
「妍妍，你怎麼跟我說話呢？」
司雪柔氣的直接甩了姜妍一耳光，力氣用的不大，但在病房裡卻顯得特別響亮。
「呵呵，你想打我，不用找這麼爛的藉口。」
姜妍心裡一痛，她當年就是為了這麼個不愛自己的媽，害的自己最愛的人失去一切，她真該死啊！
「妍妍，你胡說什麼呢，你是我女兒，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當年你未婚先孕，我讓你打掉你不聽，現在好了吧。」
司雪柔拉過一旁的椅子在病床邊坐下來繼續說道：「你要是當初肯聽我的打了孩子跟我走，現在也不會被遲珩找上，也不會被報復。」
「我被報復，還不是拜你所賜？」
姜妍冷冷看著司雪柔，為什麼她的人生總是這麼絕望，她上輩子是炸了地球嗎，上天要這麼來懲罰她？
「胡說，當初是遲珩自己咎由自取，他不過一個還在讀研的毛頭小子，妄想爬到我這個當老師的頭上來，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都是活該。」
司雪柔一點愧疚的意思都沒有，姜妍早就料到了她這個態度，也懶得跟她再廢話下去。
「你走吧，我想休息了。」
姜妍說著就躺下把頭蒙在被子裡，眼淚還是不爭氣打濕了枕頭，這可是她的親媽，很小的時候她們之間也有過一段美好的記憶，讓她怎麼能不心痛呢？
「行了，你好好休息，等明天我再來看你，這段時間我都會待在江城，你有事就打這個電話。」
司雪柔站起身來，從包里抽出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語氣淡淡的，說完就離開了病房。
直到聽到病房門關上的聲音，姜妍這才把頭從被子裡鑽出來。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就算司雪柔是因為姜盛哲的原因不愛自己討厭自己，可是為什麼連外婆都不管。
五年多了，自從外婆進醫院，司雪柔更是一眼都沒去看過，那可是她的親生母親，人怎麼可以冷血到這種地步？
姜妍無助得看向天花板，難道她就真的不值得被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