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過去。
陳歌暗道腿軟，每次都是扶牆而去。
現在的他保溫杯不離手，能力有多強，全靠杯中枸杞有多厚。
就算他現在正值年輕，也經不過一天一到兩次啊。
昨天他想休息一下，以沒有雨傘，需要採購為理由和輔導員說了，結果輔導員一拉抽屜。
滿滿一抽屜。
將保溫杯放在楠楠細語的前台，陳歌看著張楠楠，眼神幽怨。
輔導員的雨傘之路，就是鄭子龍媳婦啟蒙的。
張楠楠一愣，「二哥，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
陳歌深呼一口氣，點點保溫杯，「有枸杞嗎？」
張楠楠看著玻璃杯中被泡的腫大鮮艷的枸杞，驚住了。
喝枸杞，也不能這么喝吧？
她已是人妻，肯定是懂一些。
那麼清冷的江導肯定不會夜夜纏綿，那就是...
張楠楠看陳歌的眼神不對勁了，沒想到當初扣碎籃板的陳歌...這麼虛。
再看看在處理花卉的鄭子龍，張楠楠鬆了一口氣，老鄭看著虛，但也沒有到喝枸杞的地步。
「楠楠？」
陳歌在張楠楠面前晃了晃手。
「啊？哦！」張楠楠回神，「有枸杞的，我去拿。」
一些涼性的花茶中放一兩粒枸杞能中和涼性，不至於傷身，這東西是店裡面一直備著的。
陳歌把杯子裡泡漲的枸杞倒掉，重新放回前台的時候，張楠楠已經把一袋子枸杞拿了出來。
張楠楠看看陳歌，然後抓了好大一把，放進杯子裡。
一下子，玻璃杯五分之一的位置被暗紅色的枸杞占了。
陳歌：...
倒也不必放這麼多。
「謝謝。」陳歌拿起玻璃杯，去接了一杯熱水，隨後找了一個不靠窗的位置，坐下，抿了一口。
很燙，現在枸杞的味還沒有出來，等泡一會兒，那真的大補。
鄭子龍擺弄完花卉後坐過來。
看著陳歌的玻璃杯，詫異，「二哥，你不能吧？」
「滾滾滾。」
陳歌沒好氣的懟了他一頓。
鄭子龍嘿嘿一笑，探著腦袋看看門外，「江導呢，還有..清明三天假不陪江導玩一會呀？」
「她有點事，去導師那邊了。」
鄭子龍恍然，怪不得，要不然陳歌鐵定不可能一個人來楠楠細語。
兩個人開始聊之前說的那個開分店的事情。
「二哥，昨天有其他學校的學生打電話給我，問咱們楠楠細語開不開連鎖店，他想加盟，問咱們加盟費多少。」
「你覺得呢？」
有人問連鎖加盟的事情，是陳歌預料到的，只不過沒想到這麼快。
鄭子龍早就想過，就直說了，「還是算了吧，咱們自己開直營店挺好的。
加盟之後，雖然能掙一筆加盟費，每個月也能有點提成。
可一旦加盟之後，加盟商的管理、品控、以及一系列的條例很麻煩，對楠楠細語這個剛剛起步的品牌不太好。」
楠楠細語的品牌形象充其量也就是成長到了五六歲小孩的階段，別人認識，自己能說話。
但這個階段，一旦開啟加盟，加盟店有一點品控問題，都能讓這個「小孩」上吐下瀉，甚至夭折。
別說楠楠細語，單說一些大品牌，譬如什麼夸父某串呀、茶某道呀，這種大品牌，加盟店品控出現問題，也會殃及品牌本身。
再上次315，炸裂了，蒸發的都是市值和股民的生命。
鄭子龍的想法和陳歌想的一樣。
他點點頭。
「你心裡有數就好，你想搞加盟連鎖的模式，首先你自己得有一定的影響力，不說東江省，江城的市場你得吃透。
先開直營店再說吧，統一採購，統一品控，統一管理，穩重求勝。」
聊著。
陳歌手機收到了江晚吟的消息，他告別鄭子龍兩口子，開車前往江晚吟那邊。
接到輔導員，陳歌一頓噓寒問暖。
江晚吟看看杯架里的玻璃杯，眼皮子直跳。
她最近也不是旺盛了，單純的覺得，她要珍惜和陳歌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沒想到......
給陳歌整虛了。
陳歌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杯子，有些不自然的說：「那個，沒虛，就是最近老沒精神，補補氣血。」
「那還不是虛了嗎？」
江晚吟直接戳陳歌的心窩子。
陳歌沉默了。
他掛擋起步，出校門的時候，江晚吟說：「不回家，去江城一中。」
「休息日阿姨應該在家裡吧？去學校幹什麼？」
陳歌調轉了方向。
江晚吟嬌嗔，「讓你去你就去。」
江城一中是江城升學率較高的幾所高中之一，輔導員的母親就在這個學校任教。
去年剛剛送走一屆高三生，如今正在教高一，眼看著過完暑假，高一也要升高二了。
對於去江城一中的路，陳歌已經不用看導航了。
這高中在江母家附近，平常去江母那邊時，陳歌總是會看到。
嫻熟的開到校門口。
江晚吟給江母打了一個電話。
沒多久，門衛按下開關，把伸縮門給打開。
陳歌開進去。
清明節三天假，江城一中整所中學都是靜悄悄的，有留校的老師穿著拖鞋在校園裡溜達。
還有學校的工人結伴去食堂打飯吃。
停好車，陳歌看向輔導員，「去哪裡？」
江晚吟白了陳歌一眼。
「快十二點了，你說呢？肯定是食堂呀。」
陳歌一拍腦門。
最近精神不振，感覺腦子都不願意思考了。
下車後。
江晚吟看陳歌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一直在看學校的設施、風景，心裡一緊。
她拉住陳歌的手。
對方朝她回以一個陽光的笑容。
「看什麼呢？」
「看高中。」陳歌還在左右張望著一中的風景，「老師，你不知道，當時我不是沒念高中嗎？
結果最後還是我們那邊重點高中的校領導親自找我回學校的，還給我錢。」
江晚吟好奇，「你中考成績那麼好？都讓校領導找上門了，還有獎學金！你怎麼不去？」
「我去了啊。」
陳歌賤嗖嗖的解釋，「那所高中教學樓所有廁所都是我們施工隊刷的大白。」
江晚吟：...
合著你是去做工了。
「陳歌，你別跟我貧！」
「瞧你說的。」陳歌對江晚吟擠眉弄眼，「我要是不貧，當時能追到你嗎？」
江晚吟無奈了。
「快走快走，媽在食堂等咱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