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半。

  陳歌四人坐在江大東門口的那家燒烤店裡。

  暑假期間學生都回家了，這家燒烤店的人流很少。

  他們要了一個包廂。

  陳歌和輔導員，鄭子龍兩口子，相對而坐。

  江晚吟還特意低頭看了看那個掛在包間門口只能遮蓋上半身的帘子。

  陳歌笑著問：「看什麼呢？」

  江晚吟搖頭。

  她在想，當時陳歌是怎麼發現她的呢。

  這個帘子就算坐在這邊，只能看到腿，偏偏當時就被陳歌看到了她的窘樣。

  陳歌知道輔導員在想什麼。

  他湊到江晚吟耳邊。

  「老師，你是不是在想，當時我怎麼看到你的？」

  「嗯。」

  「那我滿足你的好奇心。」陳歌又往前貼了一點，低聲說：「那天，我看桌子下個穿著黑色高跟鞋的腳。

  就覺得只有我老婆能有這麼漂亮的小腳。

  然後我給你發了條消息。」

  江晚吟恍然。

  當天，她說為什麼陳歌忽然給她發了條消息，問她在不在。

  原來是看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亮不亮。

  這傢伙，好有心機。

  她低頭。

  桌子下穿著白色板鞋的腳丫子動了動。

  真的可以看腳識人嗎？

  江晚吟早就發現，陳歌對她的腿呀腳呀情有獨鍾。

  要不然每次都要握住她的腳丫子。

  弄得她腳痒痒的，手上還不能停。

  想到這邊，江晚吟臉色一紅。

  張楠楠眨眨眼，「江導，你倆聊什麼呢？」

  江晚吟搖頭。

  陳歌笑著說：「我和輔導員說我倆和這個燒烤店的故事呢。」

  鄭子龍一愣。

  「和燒烤店的故事？你和江導是在這個燒烤店認識的？」

  他們兩口子可知道陳歌和輔導員領了證了。

  原來這裡是緣分的開始嗎？

  陳歌搖搖手指。

  「不不不，我倆開始的比那會兒早，不過因為這個燒烤店，熟悉了不少。」

  鄭子龍和張楠楠對視一眼。

  「二哥，講講，講講。」

  陳歌看向江晚吟。

  「老師，能說嗎？」

  「嗯。」

  江晚吟不覺得這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

  陳歌簡單的和他們說了一下。

  鄭子龍一下子爆了粗口。

  「靠！合著那天你和我們說你親戚來了，其實沒有離開燒烤店，是和輔導員在包間裡喝酒？」

  張楠楠急忙問：「什麼？」

  鄭子龍解釋，「就報到那天晚上，我們說出去聚餐，中途陳歌說要去上廁所，結果再也沒回來。

  他說他親戚來了，先走了，沒想到和輔導員在一塊兒呢。」

  張楠楠這才明白。

  江晚吟挑眉。

  「你一直說我是你家親戚？」

  「嗯吶...」陳歌笑出聲來，「老婆也算是親戚的一種吧？」

  鄭子龍已經不想說什麼了。

  當初陳歌這個神秘的「親戚」可讓他們宿舍好一陣討論。

  這時，老闆端著串上來。

  陳歌拿著烤腸遞給江晚吟，「吶，給你。」

  江晚吟接過去。

  她是愛這一口，陳歌一直知道。

  兩個女生不愛喝啤酒，就喝的碳酸飲料。

  陳歌和鄭子龍碰杯。

  「鄭總現在事業愛情雙豐收啊，先干一杯。」

  「二哥你說什麼呢，你才是事業愛情雙豐收，我這個小打小鬧，跟你比不了。」

  倆人相互吹捧。

  然後一飲而盡。

  張楠楠也舉杯朝向江晚吟，「江老師，謝謝你和二哥對我和子龍的幫助。」

  「沒事。」

  江晚吟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後，江晚吟一邊吃著串，一邊聽陳歌和鄭子龍聊天。

  都說人在面對不同的人，行為處事是不一樣的。

  江晚吟十分好奇陳歌和舍友朋友在一起喝酒是什麼樣子的。

  酒過三巡。

  陳歌看鄭子龍喝大了，蹭蹭江晚吟的腿。

  「老師，你看，鄭子龍喝多了，誰是小趴菜你知道了吧？」

  江晚吟還真的鄭重認真的點點頭。

  在她看來，陳歌是海量。

  好像從來也沒有醉過。

  人一喝多了，因為聽覺受到影響，說話的聲音就會大。

  鄭子龍舉著杯子嗷嗷叫著。

  「二哥，我叫你一聲二哥是真的服氣！

  說真的，我之前在學校，看不上那些上個大學還靠家裡供著的人，覺得自己可牛逼了。

  但我看到你之後，我覺得我就是個菜坤！

  你幫著我追楠楠，又幫著我開了花店，可以說，沒有你，就沒有我和楠楠的今天。

  這一杯，我幹了，你隨意！」

  鄭子龍舉杯就要喝。

  陳歌急忙起身壓住他的杯口。

  認真說。

  「三兒，沒有我，你和張楠楠也有今天，我只不過順手幫了你倆一把而已。

  你們有今天，是你自己努力，是人家楠楠對你不離不棄。

  你少喝點，咱們自己人喝酒，誰也不灌誰，開心了就好。」

  陳歌說著。

  竟然發現鄭子龍這傢伙竟然啪嗒啪嗒掉了眼淚。

  他嘆了一口氣。

  對張楠楠說：「這事兒怪我，不該和他喝那麼多的，你們回家了，你別說他，他這一路走來很不容易。

  今天算是把心裡憋著的全發泄出來了。」

  張楠楠給鄭子龍擦著淚，「二哥，我都知道的。」

  江晚吟聽著陳歌和鄭子龍說話有來有回。

  覺得陳歌好會說話。

  這麼一說，鄭子龍和張楠楠都會對陳歌有好感的吧？

  不想她，她就只會說「沒事」「嗯」「好」。

  不過，江晚吟更好奇的是，陳歌喝醉了會是什麼樣子。

  過了一會兒。

  鄭子龍安靜了許多。

  陳歌起身，指指外面，「三兒，走，跟我去外面透透風去。」

  得給他醒醒酒，要不然回去讓張楠楠很難辦。

  鄭子龍起身。

  陳歌低頭叮囑輔導員，「老師，你和楠楠聊，我帶著他出去透透風。」

  「嗯。」

  江晚吟點頭。

  陳歌和鄭子龍勾肩搭背的走出店面。

  晚上七點，外面的天已經暗了。

  八月的熱風吹在臉上。

  鄭子龍的酒意一下子醒了不少。

  陳歌失笑，「清醒點沒有？」

  「嗯。」鄭子龍靦腆的摸著後腦勺，「謝謝你啊，二哥。」

  天空有三隻麻雀爭相嬉鬧著飛過。

  陳歌盯著電線桿扯在半空的電線。

  感慨。

  「明明只過了一年，卻好像過了很久，你成家了，我和輔導員也馬上了。」

  「是呀。」

  鄭子龍靠在牆上，望著天。

  店裡面。

  他們兩個人走後，江晚吟和張楠楠聊得更加私密了一些。

  輔導員對第一次很疼一直記掛在心上。

  她看看外面，確定陳歌二人沒有回來。

  「楠楠，那你們最後怎麼解決的呀？」

  「什麼？」張楠楠一愣，輔導員話忽然轉到這邊，她也懵呀。

  江晚吟一本正經。

  「就你和我說那個很疼的事情。」

  張楠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就覺得這樣的江晚吟很可愛，也很有人氣。

  以前的江晚吟清冷、不愛說話，就好像天上的仙子似的，很有距離感。

  如今一說這種事情，就讓張楠楠覺得，她和江晚吟，都是活生生的在凡塵里的人。

  她往帘子外面看了一眼。

  雖然什麼也沒有看到。

  可張楠楠知道。

  把江晚吟這樣的仙子拽進凡塵里的人，正在外陪著她心尖尖上的人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