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下去。§.•´¨'°÷•..× ❻➈şⓗ𝔲א.Ⓒ𝕠м ×,.•´¨'°÷•..§
海面開始漲潮。
傍晚還能踩著去看海的長條狀大石頭已經完全被海水淹沒,並且還在一點點的入侵著沙灘。
海風帶著咸腥味,又莫名的清爽,矛盾又複雜。
陳歌和江晚吟坐在一處台階上看著斜前方。
輔導員抱著陳歌的胳膊,腦袋歪歪靠在他的肩膀上,整個人顯得安靜恬淡。
哭過的眼睛略微有些發紅。
桃粉色的眼角仿佛畫上了一層魅惑的眼影。
左前方有商販升起了篝火,架起了燒烤架。
一堆交了入場券的人圍著篝火又蹦又跳。
燒烤架上的生蚝發出「滋滋」的聲音,加上些細粉和蒜蓉,搭配秘制的醬汁,是海邊夏天的一絕。
不遠處有人彈起了吉他。
南方的夜晚節奏出奇的慢,大家好像隨時都能停下來喝一杯茶,吃一串燒烤,聊一聊白天的事情。
江晚吟喜靜。
小時候很喜歡去湊熱鬧,母親總會以學習來約束。
大了反而不想和人打交道了,一本書一處風景,她能待一整天。
陳歌和江晚吟的圈子將熱鬧隔絕。
只留下了二人、沙灘、海風、浪潮以及天上的月牙與星河。
「老師?」
「嗯?」
江晚吟把頭抬起,看向陳歌。
海風將陳歌的頭髮吹得亂七八糟的,江晚吟直接笑出聲來,然後抬手去給陳歌整理。
撫下去,再被吹亂,又撫下去,又被吹亂。
風不厭其煩,江晚吟同樣不亦樂乎。
陳歌伸手抓住輔導員在自己頭髮上的嫩手,「咱們晚上在這邊睡吧?」
江晚吟一愣。
「這邊睡?」她看看還要上漲的潮水,「這邊怎麼睡,會被淹死的。」
陳歌指著右邊支起的一個個小帳篷。
「你看,那邊有人租帳篷,傍晚的時候我去問了,管理員說那個位置海水漲不到,每天都會有人去租帳篷睡。」
江晚吟有些猶豫。
她還沒有在野外宿營過呢。
陳歌起身,拉著江晚吟的手,「來吧來吧,都過來一趟了,不體驗一把,下次再想體驗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別一會兒地方被占完了,到時候咱們沒地方架帳篷。」
輔導員被陳歌拽起。
腳步也越來越快。
到了大叔那邊,他一看見是陳歌這個熟面孔,非常熱情。
這是個大主顧,大人的工具這小兄弟租,小孩的玩具這小兄弟也租。
陳歌問了一下帳篷的租金。
結果比陳歌想的要便宜很多,五十塊錢一晚,只不過需要交兩百的押金。
陳歌立刻就付了款。
二人拿著小灰帳篷去選地方。
找到地方後,江晚吟看著帳篷,問:「你會弄帳篷嗎?」
陳歌:「你不會嗎?」
「我不會。」
「研究一下吧。」
觀音山沙灘的海風不大,這邊的帳篷也是那種簡易的。
是那種長長的三角體,撐開後把地下那四角象徵性的用鐵錐插入沙灘中,連錘子都不用。
裡面是一體的帳篷底,大叔那邊還會給一塊類似於保溫袋似的銀色保溫防潮墊。
沒有枕頭,當然也不會有被子。
架好帳篷後,江晚吟看著這簡易的帳篷有些猶豫。
「陳歌,我們晚上不會被吹走吧?」
「怎麼可能。」陳歌失笑,「咱倆人加起來也兩百多斤呢,怎麼可能被吹走,放心吧。」
「進去體驗體驗。」
陳歌說完,直接就脫掉鞋子鑽進了帳篷。
江晚吟跟上。
帳篷的兩邊拉鏈都沒拉上,前後形成對流風,再加上一點點說不上的「狹管效應」,總之比外面還涼快。
江晚吟盤腿坐在帳篷中間。
三角帳篷剛剛好不會碰到她的腦袋。
陳歌從身後抱住她,「想什麼呢?」
江晚吟搖搖頭。
幾秒後開口。
「對不起啊陳歌......」
聞言,陳歌直接從後面把手抬高,給輔導員胸脯來了一下子。
「嘶...」江晚吟惱了,用胳膊肘向後撞陳歌,「你幹什麼呢!」
陳歌又給了她一下子。
「你用得著給我說對不起嗎?」
江晚吟低聲說:「我只是覺得我今天挺掃興的吧,明明玩的很開心,就非要哭。」
「以前有人冤枉我,說我是一個愛哭包,現在看看,我好像真的是一個愛哭包。」
陳歌摟緊她的腰。
「說實話,我還挺喜歡看你梨花帶雨的樣子的?」
「什麼?」江晚吟扭著身子掙扎,「你什麼意思啊陳歌,網上說愛你的男人不捨得讓你哭的!」
陳歌:......
少看點網絡吧老師。
「因為那樣的老師看上去很好欺負的樣子,不過還是笑起來好看。」
「我去你的!」
江晚吟多少有點生氣。
因為她哭起來看上去好欺負,所以就喜歡看她哭?
什麼邏輯?
老在帳篷里抱著吹海風沒多久就無聊了。
陳歌起身,從帳篷後面鑽出去,跑到前面,彎腰盯著輔導員。
「老師,去踩水呀?」
「不去,太危險了。」
陳歌伸手,「沒事的,咱們不往海里走,就踩剛被衝過一遍的沙子。」
他指著前面,「你看人家都在玩兒。」
「行吧。」
江晚吟從帳篷里鑽出來。
陳歌光著腳丫子帶著她撒潑。
倆人從這邊跑到那邊,從那邊跑回這邊,小腿上腳趾中沾上了不少沙子。
「老師!網上有種玩法,咱們也來呀!」
浪潮的「嘩嘩」聲讓江晚吟聽不清陳歌在說什麼。
「什麼?!」
她拔高音量。
陳歌牽著她的手,走到會被浪潮拍打的地方,然後彎腰寫字。
江晚吟低頭看著,「不開心?」
她問陳歌,「你不開心嗎?」
陳歌搖頭,指指即將過來的浪潮。
嘩——
海水衝過來,帶來些許衝擊力,陳歌攙扶著江晚吟的胳膊。
涼涼的海水將暑意沖淡。
等退去的時候,連帶著也帶走了他們腳上的沙子,以及沙灘上剛剛寫的「不開心」。
陳歌笑著大喊。
「你看,所有的不開心被帶走了,一點也沒有,乾乾淨淨的!」
江晚吟怔怔的低頭看著恢復成一片平坦的沙灘。
大笑。
「是呀!以後不會不開心啦!」
「你也寫一個!」
陳歌攛掇著輔導員。
江晚吟想了想,在沙灘上寫下兩個字:知識
陳歌:???
不是,老師,你這多少有點嘲諷的意思了。
這玩意還需要帶走嗎?
不是慢慢就還給老師了嗎?
你是多的用不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