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仁覺得段昱完全是腦子燒壞了,堂堂的省長居然跟兩個撿破爛的老瘋子一起瘋,他覺得這個時候該是表現自己的能力的時候了,從口袋裡掏出一百塊錢,走到那對老年夫婦面前,把錢遞了過去道:「大爺,大媽,這裡有一百塊錢,就當是我把你們所有的空飲料瓶買下了,你們聽我們的安排趕緊轉移,這樣總行了吧!. .」。
沒想到這卻把那性格有些怪異的老大爺給惹惱了,對何立仁一瞪眼怒道:「我有手有腳,幹嘛要你的錢,有錢了不起嗎?你給出去!. .」。
何立仁快被這老大爺氣瘋了,這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嘛,他卻不知道,這對老年夫婦之所以變成這樣是有原因的,他們唯一的兒子在一次車禍中喪生了,撞死他們兒子的是一個醉酒駕駛的富二代,那富二代撞死了人也沒當回事,大不了賠錢了事嘛。
本來醉酒駕駛是要拘留的,更何況撞死了人,更是要負刑事責任的,可因為那富二代家裡有錢有關係,那富二代只是在交警隊做了個筆錄就被放回家了,富二代家裡提出賠50萬了事,這對老年夫婦就一個獨子,自然不肯。
結果那富二代家裡打通了交警關係,把醉酒駕駛的記錄給消了,最後只按普通交通事故定性,這對老年夫婦四處告狀,奈何那富二代家裡有錢有勢,最後還是不了了之,因為這件事老兩口性格變得十分怪異,對有錢人也格外仇視,本來社區居委會考慮這對老年夫婦的情況,想安排他們去住養老院,這對老年夫婦卻是很有骨氣,堅持自力更生,這就難怪他們對何立仁的行為反應如此激烈了。
何立仁身為市長,所到之處都是一片逢迎之聲,何時受過這樣的氣,正要發火,這時段昱卻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指著他怒斥道:「立仁同志你很有錢嗎?你這是在侮辱大爺大媽!你還是出去吧,這裡本沒有你什麼事!. .」。
何立仁再次被段昱訓了個沒皮沒臉,心中又羞又怒,終究不敢當面頂撞段昱,有些不甘地狠狠地瞪了那對老年夫婦一眼,有些不甘地退了出去。
段昱把何立仁打發出去,對那老大爺揮揮手道:「大爺,別理他,這麼多空飲料瓶撿起來可得費不少功夫吧?. .」。
段昱的平易近人讓這對老年夫婦對他產生了好感,一直在旁邊沒怎麼說話的老大媽也說話了,接話道:「可不是,我家老頭子把這一片的垃圾箱都翻遍了,才撿了這麼些個呢. .」。
「那確實太辛苦了!」段昱感嘆道,突然話頭一轉道:「對了,大爺,大媽,我知道一個地方空飲料瓶特別多,一天能撿上千個呢. .」。
那大爺大媽一聽眼睛就亮了,有些不敢相信地道:「真的!一天能撿上千個?你不會騙人吧?. .」。
這時跟在段昱身後的李叔平就笑了,他跟了段昱這麼久,自然也有默契了,趕緊站了出來,指著段昱對那老年夫婦笑著介紹道:「董大爺,您知道他是誰嗎?他是咱們省的段省長,省長可不會騙你們!. .」。
那對老年夫婦對政府幹部沒什麼概念,剛才邱鵬飛來的時候他們也只當他是社區的工作人員,那些社區的工作人員平時也不怎麼登門,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慰問孤寡老人才會上門做做樣子,所以雖然邱鵬飛剛才的態度十分誠懇,他們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但是省長是多大的官他們多少還是有些概念的,所以一下子被李叔平的話驚呆了。
他們瞧著李叔平也覺得眼熟,雖然他們平時不怎麼和鄰居來往,不過同住一個小區,進進出出多少還是有些印象的,那董大爺顫抖著手指著李叔平道:「我好像認識你,你. 你是二棟三樓老李家的小子!你. 你說他.他是省.省長?!. .」。
「董大爺,你眼神不錯啊,沒錯,我家就住二棟三樓,這回你該相信我的話了吧,都住一個小區的我還能騙您啊!. .」李叔平呵呵笑道。
段昱上前握住董大爺的手誠懇道:「大爺,我們政府的工作沒做好啊,讓您受委屈了,我說話算數,保證不騙您,不過您這房子確實不能住了,您要堅持住在這裡,我晚上就該睡不著覺咯!. .」。
董大爺感動得熱淚盈眶,緊緊握住段昱的手顫聲道:「段省長,您這話是折我的壽啊,要是政府幹部都像您這樣,我還有好說的呀. .」,說著又瞪了一眼震驚得還沒回過神來的老伴道:「老太婆,還愣著幹啥,省長都親自上門來做我們的工作了,我們再不走就真是不識抬舉了,咱們聽省長的安排,趕緊收拾收拾走吧!. .」。
段昱也連忙轉頭對李叔平交待道:「叔平,你安排一下,讓大爺大媽坐我的專車,就把他們安排到東北大學吧,另外你再給東北大學的楊校長打個電話,讓他在學生中發起一次愛心活動,今後學校的大學生喝完飲料的空飲料瓶都不要亂扔,集中起來全部送給董大爺!. .」。
總算是把董大爺老兩口給勸轉移了,在一旁目睹了一切的邱鵬飛又是汗顏又是感慨,撓著頭對段昱誠懇道:「段省長,今天我算是跟您學了一招啊,我之前做了董大爺老兩口半天的工作,他們就是不鬆口,您一來就搞定了,看來這做群眾工作學問大著呢,我還真得跟您好好學學啊!. .」。
段昱瞟了邱鵬飛一眼呵呵笑道:「鵬飛,現在知道群眾工作不好做了吧,其實也沒那麼深奧,我們和群眾交流的時候首先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你要老覺得自己是市委書記,沒有真正放下自己的架子,那麼哪怕你態度很誠懇,還是得不到群眾的真正認同!. .」。
邱鵬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過他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他自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