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馬上來!」那飯店老闆自然不敢怠慢,這幫大爺可是得罪不起的,惹惱了他們把自己這店面砸了自己哭都沒地方哭去,忙不迭地答應著,又朝門外那負責燒烤的大漢高聲喊道:「大劉,你有烤好的烤串先給這幾位警官上上來,再給別的客人補烤一份就是了……」。
一旁的段昱看得直皺眉頭,公安部明文規定,警車不得私用,執行任務外出不得飲酒,這幾名便衣警察明顯是違紀了,要是麗山警察都是這素質,那就真是大問題了。
周洪濤一看段昱的表情就知道壞事了,連忙壓低嗓門道:「這幾個便衣警察多半是刑警,許書記就是從刑警幹上來的,可以算是他的嫡系,難免驕縱了些,我回頭給許書記打個電話提醒他一下……」。
段昱自然知道周洪濤口裡的許書記指的就是政法委書記許海山,許海山已經快年紀到線要退休了,上次在常委會上投了棄權票也等於間接幫了段昱一把,倒是不好讓他臉面太難看了,而且段昱也知道刑警工作危險又辛苦,壓力也大,接觸的不是悍匪就是窮凶極惡的殺人犯,身上帶些匪氣也是難免的。所以也就沒有馬上發作,打算看看再說。
那幾名便衣刑警吃著烤串,喝著酒,大呼小叫,越發不注意形象了,此時天氣又熱,為首的那名刑警索性脫了外衣,直接光了膀子,連腰間的配槍都露了出來。店裡的顧客都露出嫌惡之色,卻都是敢怒不敢言,匆匆吃完趕緊結帳離開了,有新來吃飯的顧客一看門口停著警車,再一看這幾位惡警的形象,也不敢進來了。
那飯店老闆有苦說不出,只能祈禱這幾位大爺趕緊吃完走人。段昱他們本來早已吃飽了,不過段昱還想確認一下那似曾相識的大漢是否認識,同時也想看看這幾個便衣刑警是否還會做出更出格的舉動,所以倒是沒有急著離開,坐在那裡冷眼旁觀。
果然那幾個便衣刑警吃喝得差不多了,就突然把手中吃了一半的烤串對桌上一摔,把已經吃到嘴裡的牛肉對地上一吐,嚷嚷起來:「呸,老闆,你這是什麼牛肉,太難吃了,是不是變質了,想吃死人啊?!……」。
那飯店老闆一聽心裡就咯噔一下,知道最不想發生的事來了,連忙出來賠禮道歉,又對門外那大漢黑著臉訓斥道:「大劉,你咋回事啊?怎麼把壞了的牛肉上上來給這幾個警官吃呢?!……」。
此時因為顧客不多了,那大漢難得地得了片刻清閒,正拿著搭在背上的毛巾擦汗呢,聽到老闆訓斥,也不分辨,默不作聲地走了過來,拿起那便衣刑警摔在桌上吃了一半的烤串嘗了一下,皺了皺眉頭,簡單地說了兩個字:「沒壞!」就準備轉身離開。
「你意思我還冤枉你了咯!有本事你再嘗嘗看!」為首的那名光膀子刑警一聽就火了,將桌子上裝烤串的鐵盤對地上一摔,「噹啷!」沒吃完的烤串散了一地!
那大漢見自己辛苦烤出來的烤串被這幾個惡警這樣糟蹋,眼中也冒出了憤怒的火光,鐵拳捏的咯咯直響。
那飯店老闆一看要壞事,連忙向那幾名便衣刑警點頭哈腰道:「幾位警官,幾位警官,招呼不周,消消火,消消火,今天幾位的消費全部免單,服務員,拿幾包極品雲煙來……」,又轉頭對那大漢呵斥道:「大劉,還愣著幹嘛,趕緊給這幾位警官賠禮道歉啊!……」。
「這還差不多!」那幾名便衣刑警目的已經達到,拿起服務員送過來的極品雲煙對口袋裡一塞,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拿起衣服準備離開。
「我不道歉!想吃白食就明說,憑什麼說我烤的牛肉壞了!」不曾想那大漢倒是個倔脾氣,脖子一梗,悶聲悶氣地道。
「你說什麼?!」那幾名便衣刑警一聽自然是勃然大怒,那飯店老闆也急了,指著那大漢怒斥道:「劉漢生!你不想幹了是吧,不道歉,你明天就不用來了!……」。
「不干就不干,我早不想幹了!」那大漢憤怒地扯下身上的長圍裙對地上一摔,露出肌肉賁起的強壯身軀,轉身就準備離開!
劉漢生!段昱一聽這個名字也激動地站了起來,當年他還在回龍鄉當小文書的時候,去省交通廳跑修路款,正是多虧了當時在那裡當保安的劉漢生幫忙,最後才成功跑到了修路款,後來段昱還專門去省交通廳找過劉漢生,得知劉漢生因為堅持原則攔住一位領導要看出入證件,結果被開除了,從此失去了聯繫。
這時場面又起了變化!
「不許走!這傢伙一看就不像好人,銬起來,帶回局裡!」那幾名便衣刑警被劉漢生拂了面子,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居然拿出了手銬,要把劉漢生抓起來!
劉漢生是特種部隊出來的,身手自然了得,如何能被這幾個惡警銬住,一閃一靠一推,就推得當先撲過來的兩名便衣刑警倒飛起來,正撞在飯店的門玻璃上,門玻璃一下子碎裂了開來,讓坐在離門口最近位置的周洪濤差點沒遭了秧,要不是段昱眼疾手快拉了他一下,怕是臉上要被碎玻璃劃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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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天了!不許動!舉起手來!候三,趕緊呼叫增援,美食街發現悍匪!」那為首的便衣刑警一見劉漢生身手如此了得,上來就把自己兩個部下干翻了,自是又驚又怒,居然拔出配槍來,瞄準了劉漢生!
周洪濤險些被碎玻璃毀了容,驚魂未定,見那便衣刑警居然動槍了,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氣,要是萬一段昱被流彈傷到,那可就是捅破天的大事了!也顧不上害怕,趕緊站出來,指著那便衣刑警怒斥道:「幹嘛呢!趕緊把槍放下!段市長在這裡!……」。
「市長?!我特麼還是省長呢!老子今天走運了,抓住了悍匪,還搭上幾個詐騙犯!哈哈!」那便衣刑警哈哈大笑起來!
「你!我給你們許書記打電話!」周洪濤氣得渾身發顫。
「何歡,把這輛警車還有這幾個人拍下來!」段昱看都不看那便衣刑警,對身後緊張得不知所措的何歡交待了一句,就大步向劉漢生走了過去,「漢生哥,我可找著你了!」。
「你是?」劉漢生雖然也覺得段昱挺眼熟,但是段昱的變化也很大,特別是那股威嚴從容的氣度,早不是當年的青澀模樣,倒是讓劉漢生不敢認了!
「我是段昱啊!漢生哥!」段昱激動地在劉漢生結實的臂膀上捶了一下,哈哈大笑道。
「是你啊!我都不敢認了!」劉漢生這才恍然大悟,喜出望外道。
那便衣刑警見段昱和劉漢生完全當他不存在,鼻子都氣歪了,揮舞著手槍氣急敗壞道:「原來你們是同夥啊!都不許動!一個都別想跑!……」,不過他倒不敢真開槍,畢竟開了槍,性質就不一樣了。
不過他很快又顧不上段昱他們了,因為他發現何歡正拿著攝像機拍他們呢,這下他真急了,要是這視頻發到網上去事情就大條了,「嗨!你幹嘛?!拍什麼拍?把攝像機給我!」,面目猙獰地趕緊轉頭向何歡撲去。
何歡也機靈,知道這便衣刑警絕不敢開槍,一邊拍一邊繞著桌子跑,不讓那便衣刑警搶他的攝像機,氣得那便衣刑警哇哇叫,好幾次還差點讓凳子把自己絆倒了。
這時幾輛警車閃著警燈鳴著警笛疾馳而來,「嘭、嘭、嘭」一陣急促的開關車門聲,從車上跳下十幾名穿著防彈背心全副武裝的警察,如臨大敵地將整間飯店圍了起來!
那便衣刑警一看來了增援,又抖了起來,對著領頭的一位中年警官嚷道:「左隊,你怎麼才來?!趕緊把這幾個悍匪抓起來!功勞算你一份!……」。
何歡當過跑政法口的記者的,對公安口的大頭小腦自然熟悉,一見那中年警官,趕緊揮手道:「是左環球左隊嗎?還記得我嗎?我是小何,日報社的,我採訪過你的!……」。
左環球接到報警,說美食街有悍匪,也是神經高度緊張,握槍的手都出汗了,聽何歡這麼一叫,定睛一看,還真是認識的,就鬆了一口氣,把槍一收,打著哈哈走了過來,「真是小何記者啊,你怎麼在這裡啊,不是說你給段市長當……」。
說到這裡左環球的聲音戛然而止,腦海里靈光一閃,他自然也聽說了何歡給段昱當秘書的消息,如今何歡在這裡,那段市長自然也在了!
左環球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眼力勁還是有的,馬上發現了這群人中最有氣度的段昱,腦海里瞬間轉了千百個念頭,在市局這些警種中,最牛氣無疑是刑警支隊,誰讓人家是嫡系呢,而最窩囊的無疑是左環球所處的巡警支隊,所以剛才刑警隊的馬東才敢對他嚷嚷,而眼前這倒是個絕好的機會,許海山馬上退休了,麗山市公安局肯定要重新,要是能靠上新來的段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