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順便,都是順便
對於黃蓉這個人,端木香的認識都是側面的,從楊過的語氣、一些武林中人的談論中可以知道,這應該是個很有心機且令人敬佩的女人。但在教育子女方面她似乎並不是太擅長。
郭破虜沉穩有餘卻少了一絲闖勁與膽識。郭襄倒是膽識了,可主意太正,有那麼點風風火火的感覺,這種人若是運氣好便濟源不斷,若倒霉的話那就是個專往坑裡跳的蠢貨。再就是郭芙了,被破了根基都能修煉到如今的情況,說明其勤奮刻苦,又擅於隱忍,這些都是成功者的必要素質,只是似乎欠缺了一些運氣。
三個子女性格各不相同,端木香真想不明白黃蓉到底是怎麼教育的。
只可惜,端木香想要見見黃蓉,可黃蓉卻沒有那麼容易如他所願。
冰下的布置被看穿之後,一聲口哨之後就令所有人都撤離了,頗有一擊不中遠遁千里的意思。
「嘖嘖嘖,還真是穩啊。」端木香站起,重新坐回馬車,「走吧,她不會放棄的,我們這一路啊,怕是有的煩了!」
端木香說完看向郭襄好笑道:「你對自己的母親很有信心啊,這是一點都不急?」
郭襄張口就要開罵,卻看看旁邊拎著襪子的沈招娣,識趣的只是哼了一聲不想說話。
端木香又看向楊過,「你這些年都在跟黃蓉和郭靖作對?」
楊過愣了一下好奇道:「為什麼這樣問?」
端木香理所當然的哼道:「看來做了白駝山的少主你也沒有養成什麼格局啊,伱那個爹莫不是把你放養了?」
楊過尷尬的聽端木香道:「作為一個大勢力的扛把子,尤其是像丐幫這種體量的組織,其要做什麼布局就一定要通過棋子去做,倒不是說不能親自出手,而是一旦出手就必須成功,若是失敗了那以後隊伍就不好帶了。所以黃蓉在計劃被發現之後就果斷後退了,就是因為她沒有必勝的把握,因此就不能盲目的出手。同樣的,這種組織的行事方式也要非常注意,畢竟人太多了,思想也就複雜,一個人覺得委屈亂說話就容易造成大範圍的響應,從而自下而上的出現問題。所以當有事發生的時候,就必須先禮後兵。除非是她對你太熟悉了,知道禮什麼的完全沒有意義。」
楊過抿了抿嘴,回頭看了看郭芙的車廂,笑道:「是啊,這些年來白駝山一直在跟丐幫斗,而且我們還加入了蒙古陣營。黃蓉與郭靖雖然這些年一直駐守襄陽,可這並非長久之計,這一次蒙古大軍南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贏了。」
端木香饒有興趣的問道:「這一次蒙古大軍有必勝的把握?」
楊過又瞥了一眼後面的車廂,哼道:「戰爭不是靠著有限幾個高手就能夠扭轉局面的。蒙古大軍兵強馬壯,這一次為了攻下襄陽城,光是工程器械就帶了數百輛。如果郭靖不開城投降,怕是要連襄陽城牆都給轟塌了!況且宋國的士兵一向孱弱,只需要四面圍困,再施以壓力就能夠讓襄陽城陷入險境。接著組織人馬圍點打援,說不得還能夠趁亂擴大戰果。」
端木香聽著一點驚訝都沒有,「像是圍三闕一、圍點打援這種戰術是再平常不過的了,為什麼你們覺得這種簡單的計策就能夠拿下襄陽城?只需要各處馳援就行了,你們蒙古大軍如果真要圍點打援就要分兵好幾處,到時候你們的優勢也會不斷被消磨,攻城戰與草原上拉開架勢的集團作戰可完全不同。」
楊過聽完又笑道:「放心吧,宋國對於襄陽城的支持並不會很多,蒙古方面早就已經收買了朝中大臣,他們不會明顯的彈劾誰,只會潛移默化的灌輸功高蓋主之類的思想,那宋國皇帝是個蠢貨,且疑心還重,哪怕他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可只要稍稍表現出一丁點忌憚來,那下面官員就會在戰事上層層阻滯。這就叫做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端木香樂了,閻王他還真見過,所謂的『閻王好過,小鬼難纏』不過是一種很表面的說法。沒有閻王的默許,什么小鬼都不敢亂來。
不過楊過這胸有成竹的話語中卻讓端木香聽出了一點別的味道,「嘿嘿,似乎你們已經默認想要攻下襄陽城就只能採用這種持久戰的方式啊,郭靖有那麼難打?」
「很難打!」
「為什麼這麼難打?」
「哼,就憑你們兩個惡賊也配談論我……啊你離我遠點!」
郭襄那邊剛剛開口,沈招娣就已經瞅准機會撲了過去,兩個少女在車廂里頓時鬧成一堆,沈招娣此時手中的襪子似乎擁有無窮的壓制力。
端木香不管她們,只是繼續問道:「你繼續,為什麼難打?」
「呃……這,反正就是很難打,你要說問為什麼……我也不知道。」楊過眼裡儘是迷惑,對於人到中年的楊過來說,這種迷茫可是太罕見了。
端木香想了想換了個問法,「那你說說郭靖這個人吧,從最開始你所知道的說起。」
「好。」楊過點點頭,開始對著端木香娓娓道來,「郭靖的父親叫做郭嘯天,母親叫做李萍,據說是梁山好漢賽仁貴郭盛的後代……」
本就磁性的聲音緩緩講述,淡化了馬蹄聲、車輪聲,仿佛風雪在這一刻都跟著失去了寒冷。
所有人漸漸都將視線聚焦在了他的身上,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楊過從下午說到黑天,直到開始在野外宿營的時候也還在說,一樁樁一件件,甚至有些郭靖的事跡連郭襄都沒有聽過!
而端木香看著楊過的表情也越來越奇怪了,這是仇人嗎?這如數家珍的勁,哪怕是某坤的腦殘粉也就如此了吧!
大約至後半夜,楊過關於郭靖的事情終於算是說完了,端木香也終於明白楊過為何要跟郭靖作對了,「所以,你跟郭靖黃蓉是有殺父之仇的!」
郭襄和郭破虜面面相覷,郭芙的臉上卻陷入了沉默,楊過點頭回道:「這件事是爹告訴我的,我也明確的問過郭靖,他承認了,所以並沒有錯。」
端木香轉頭瞥了一眼郭芙,好笑道:「看來這件事你也知道?」
郭芙轉過臉不搭理,楊過又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事是過不去的。」
端木香樂了,摩挲著下巴,「這郭靖的成長經歷還真是有趣,一路上幾乎就是推著他往大俠這條路上去的。黃蓉初時應該沒有什麼為國為民的思想,只是被愛情綁架了,將郭靖排了第一,把國家放在了第二。」然後又看看郭芙等人,「嗯,大概是國家第三吧。」
楊過點點頭很認同他的話,端木香卻又道:「不過你的事就更有意思了,郭靖變成如今的大俠是受了父母、師傅、愛人等等的影響,那你這替父報仇的思想是誰灌輸給你的?」
楊過不解,「這替父報仇不是天經地義嗎?」
周圍眾人也都奇怪的看著端木香,他卻樂著搖搖頭,「誰告訴你們是天經地義的?如果真的那麼絕對,世上就沒有『大義滅親』這個詞了!事實上,任何道德、任何規矩都是前人發明出來的,如果沒有人教、沒有人傳承,其就是虛無的。」
端木香說著又看向楊過,接著轉身面向郭芙,「你當初既然願意嫁給他,那麼對他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吧,說說吧,我想從你嘴裡聽聽楊過是個什麼樣的人!」
「哼,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郭芙眼睛冷冷的盯著端木香。
「你要是說了,我就放你弟弟回去。」
「……」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這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啊?
楊過張張嘴卻再沒說啥,郭芙眼睛一亮,「一言為定?」
「為定,為定,你就快說吧!」端木香不耐煩。
郭破虜得知自己竟然能夠重獲自由,一時間心情複雜,旁邊郭襄卻是對這事本身好奇急了,認真聽著郭芙說話。
「楊過的父親叫做楊康,他的爺爺叫做楊鐵心,乃是曾經抗金名將楊再興的曾孫……」
柔和的聲音像是一顆珍珠滴落在鏡湖之中,叮咚玲瓏甚是好聽,而且她這話里話外對楊過的熟悉勁幾乎就是認領了迷妹的身份。
這不禁讓端木香感覺很狗血,這算是什麼?因愛生恨嗎?
大約半個多時辰,郭芙說的非常詳細,甚至包括當初他們新婚之後的事情。
端木香樂了,終於算是知道當初怎麼回事了,「你小子可以啊,新婚之夜將新娘子給採補了,估計你是有史以來效率最差的淫賊了!」
楊過沒法反駁,確實,別的淫賊要麼直接用強、要麼下藥、要麼偷心,有哪個淫賊會搞到拜堂成親這麼麻煩?
「行了,你走吧。」端木香推了一把郭破虜,竟然是說話算話。
郭芙瞬間就來了精神,緊著給郭破虜使眼色,讓他快走。後者也沒有耽擱,埋頭就是狂奔,端木香本來想送他一匹馬的,結果都沒有來得及開口。
「想不到你們兩家的淵源還真的挺深呢,從家學淵源這方面來說,你們兩個也可以說是訂了娃娃親啊。那麼問題又來了,嘿嘿,你父親既然是死在黃蓉之手,那麼她當初教你讀書識字肯定不會教你什麼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的事吧。」
楊過愣了一下,「確實未曾教過。」
端木香攤手,「接著你去全真教學藝,跟那些道士相看兩厭,他們只會說你父親是金人走狗,更不會教你為父報仇的事情了。」
楊過:「……」
端木香繼續道:「你接著拜入了古墓派,小龍女那滿眼純真的樣子,怕是連自己怎麼被生出來的都不知道,會知道父親是什麼東西嗎?」
楊過訕笑,「姑姑她……沒那麼蠢吧?」
「不一定哦!」
楊過沒有反駁,端木香接著道:「所以能夠教你這些的就只有歐陽鋒了,那問題來了,這歐陽鋒跟你父親和郭靖是什麼關係,他既然讓你報仇,就一定知道你親爹是怎麼死的。」
現場又靜下來了,很明顯,對於楊過和郭芙來說,這事是一段空白。歐陽鋒自己沒說過,黃蓉郭靖也沒有告訴過郭芙。
傅青苗在旁邊看著這一切,好笑道:「看來是一筆糊塗帳。」
端木香隨意翹著二郎腿,饒有興趣的笑道:「先不知道你這個爹究竟是扮演了什麼角色,我也其實並不怎麼在意。我就是覺得走哪都帶這麼多劍侍的做派不像是什麼好人,你看,你這不是被他教育成武林中人人喊打的魔頭了嘛!」
楊過麻木的看了看外圍坐著的那些親衛隊員,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端木香又道:「當然,壞不壞其實也都不重要,對於心中沒有什麼歸屬感的人來說,他對你好也就是了。只是我想知道的是,你現在的歸屬感也許是在白駝山那邊,那曾經的古墓派呢?你的姑姑呢?」
楊過沒有說話,端木香又道:「一個人要想控制另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對方無依無靠,接著無論是從現實還是精神上就都可以趁虛而入了。我猜猜,小龍女是不是已經死了?」
楊過眼睛似乎一下子充滿了血絲,低吼道:「沒有!我不會讓姑姑死的!」
「嗯,有志氣,不過你別對我吼。」
「……」
楊過又泄氣了,對於這位前輩他著實是有些摸不著頭腦,感覺跟江湖上的所有人都不一樣,以致於感覺這麼多年的經驗都沒用了。
「原來……那個女人是你的師傅……」
倒是郭芙給出了答案,那輕聲嘀咕很自然的被端木香聽見,問道:「你知道?」
郭芙看看楊過點頭道:「當初他毀了我的根基,雖然無法反抗,但我喊叫的力氣還有的。他自然要逃走,不過當時來參加婚宴的賓客多是武林好手,憑他自己是跑不掉的。但卻出現了一個極為美麗的女子,那女子劍法高超愣是拼著重傷將他救走了。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她與楊過有姦情,是他的相好,現在看來應該就是他的師傅了!」
端木香歪著腦袋,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哎呦,捕捉關鍵詞啊!他採補的時候沒弄死你,你叫的時候也沒有弄死你,哎呦我哭死,這太好磕了!」
楊過:「……」
郭芙:「……」
這人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傅青苗推了一把不正經的端木香,問楊過道:「所以小龍女重傷死掉了?」
楊過皺眉不說話,郭襄則看著郭芙,只聽她道:「當初父親含怒出手,拍了她一招降龍十八掌,怕是……」
端木香又看楊過,那表情不像是死了,於是轉身問郭芙,「你父親當初那一掌,是怎麼拍的?」
郭芙奇怪的看著他,「怎麼拍的?這……」
「好吧,換個說法,用了降龍十八掌的哪一招?」
「我又不會降龍十八掌,我怎麼知道是哪一招?」郭芙沒有好氣的哼道。
端木香站起擰了擰腰,做起了熱身運動,「行吧,我將招式用出來,你看看哪個最像。」
「什……什麼?」郭芙懵逼,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些什麼?
端木香懶得搭理她,抖了抖手臂,也不運真氣,好吧,他暫時沒有,只是做足了樣子,開始從亢龍有悔施展,當他打完第二招的時候郭芙馬上叫道:「別打了,就是這個就是這個!」
一瞬間,郭芙話音剛落就能感覺到無數視線如刀似的刮著她,不過郭芙完全不懼,心中更是鬆了口氣,好傢夥,若是讓你繼續演示下去,豈不是讓他們都知道我爹的底細了?
端木香卻是點點頭笑道:「原來是一招見龍在田啊,嗯,見龍在田,利見大人。這一招的主旨在於抓住時機,初露崢嶸。其並不是降龍十八掌中最猛的一招,只是在抓機會的時候會很靈活。看來郭靖留手了啊,否則含恨出手的話,哪裡會用這一招?如果一個修煉降龍十八掌的人想要留手,那麼就是個不懂武功的孩子也不會死!」
傅青苗點點頭懂了對方的意思,又問:「你姑姑呢?」
楊過終於嘆了一聲,「姑姑身受重傷,至今也沒有醒來,但我用寒玉床和藥物吊住了她的性命。」
端木香古怪的再次看向郭芙,「你爹……當年是朝後腦勺打的?」
「呃……不是。」降龍十八掌威猛無比,若是朝腦袋打的話,那結果肯定是血赤糊拉的,那個什麼姑姑她見了都覺得驚艷,又有哪個男人會不憐香惜玉呢?
「行吧,順路嗎?如果順路的話就去看看,不順路的話你就將其帶出來好了,我們時間有限。」端木香好整以暇的提醒。
楊過想到他們曾輕易就治好了歐陽鋒,便道:「姑姑如今就被安置在白駝山,我們若是要見霍都王子也是恐怕要繞遠路,我將姑姑帶過來吧。」
端木香樂了,意味深長的問道:「你的那個爹沒有跟你說過,不能輕易挪動小龍女嗎?」
楊過點點頭,「說過,但……沒關係的。」
楊過站起展露出雷厲風行的一面,「晚輩馬上就去接姑姑過來,我這些劍侍就送予前輩了,告辭!」
「唉,公子……」
有幾個劍侍傻了忙站起來叫喚,只是楊過頭都沒回就走了,突出一個心狠手辣。
「哼,涼薄!」郭襄冷道。
郭芙拉了拉郭襄的手,後者愣了一下卻見場面莫名其妙的有些緊張了,不知何時,親衛隊的人將所有劍侍都圍在了當中。
端木香看看郭襄好笑道:「你們家這教育是真的成問題,不能光教你們精忠報國啊,人情世故之類的也不能少,不能面對誰都像你似的,吃了虧才成熟長大。社會的毒打,有時候是會出人命的!」
「前……前輩,公子既然將我們送給你了,那……」
端木香打斷了一名侍女的話,笑道:「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我將你們的腿打斷,然後放任你們在這冰天雪地里爬,如果運氣好,是可以活下來的。二,你們自廢武功,我放你們離去。」
那名侍女臉現悲憤,「前輩,我等究竟哪裡得罪了閣下,還是閣下覺得我們伺候的不好,你說出來,我們可以改啊!」
端木香指了指傅青苗,「你們如果誰自覺比她美,那就可以留下了。」
那名侍女一呆,接著便揮手打來,既然你不給我們姐妹活路,那你也別活了!
一瞬間十數條毒蛇從那劍侍的袖口中飛射出來,端木香甚至都能夠聞到毒蛇口中的腥氣了。
「呸,怪不得剛剛看你們的劍法也就那麼回事,原來是精力都用來研究這些東西了。」
端木香說著手中已經多了一根金蛇錐,雖然是練廢了的金龍蠱,但生物層次上的碾壓頓時讓所有毒蛇學會了空中變向。
場面那叫一個詭異,所有的毒蛇像是家人俠飆車漂移,愣是把端木香整的有些眼花。
「不得不說,你們白駝山養的這些蛇啊,還都挺有靈性的。」
其餘的劍侍甚至都沒有用短笛操控毒蛇呢,蛇潮就已經潰散了。幾個劍侍恨恨的一把將笛子摔掉,轉聲大喝,「姐妹們,今天我們必須……」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端木香剛剛手中那根金蛇錐洞穿了咽喉,端木香怎麼可能會任憑她搞什麼煽動呢?
一幫劍侍頓時挺著長劍開始突圍,端木香一副被保護者的樣子退到了所有人身後,親衛隊們去已經開始收拾這些劍侍了。
大戟和長劍,這是兩種不一樣的武器,戰鬥方法自然也不相同,關鍵要看陷入誰的節奏之中,像是這種集團式的作戰,長劍只有被劈碎劈斷的份。
也不知道之前傅青苗是怎麼訓練這些人的,大戟一下接一下的劈落,那些劍侍根本就沒有任何閃避空間,骨肉橫飛中就全部覆沒了。
嘔!
嘔吐的聲音讓端木香頗為詫異,回頭就見郭襄在那吐苦水,「多少沒見過你這樣的了,真是稀奇……你是不是晚上沒吃飽啊,怎麼吐的都沒點乾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