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本地人
本地人啊，也對，能夠進山採藥的肯定都是熟悉山林情況的本地人。
端木香並沒有多問，暫時有共同利益合作的陌生人而已，可以與人為善，但深交就要尋思一下了。
「樓里房間很多，你隨便挑一間就是，不過要自己打掃。」
老頭樂呵呵的點頭，隨手指了二樓的一間房，端木香起身朝廚房走過去，「難得來客人，我去整倆硬菜，嗯，喝酒嗎？」
老頭似乎有些猶豫，「家裡的小輩平時看著不讓喝，說是什么喝酒容易得腦……腦什麼來著？」
端木香挑了挑眼眉，反問道：「家裡的小輩？在哪，我怎麼沒有看到？」
老頭也跟著左右看看，「是哦，哪有什麼家裡小輩，呵呵呵，那就來點，不要洋酒，喝著沒勁。」
端木香隨手拍開一個酒缸封泥，裡面頓時飄出酒香，讓老頭聞的兩眼放光。
這些酒其實都是趙圓圓孝敬的，只不過端木香並不好這口，於是就放在了一邊沒管，今天倒是起到作用了。
老頭去打掃房間，端木香在廚房忙碌，夕陽的光芒漸漸灑入客廳，讓整個小樓都鍍上了一層紅芒。
「哎呦，這是什麼菜？溜大腸？」老頭一見那盤子裡成段的肉塊就有點迷糊，話說在山城這邊倒是沒怎麼吃過這種菜，「你是東北那嘎達來的？」
「什麼溜大腸，這是全蛇宴！你沒吃過龍虎鬥嗎？」端木香一個白眼甩過去。
老頭撓了撓臉頰，「龍虎鬥倒是吃過，沒有見過這麼處理的，蛇皮你都給剝了？」
端木香點點頭，「養蠱的時候蠱蟲相互撕咬，蛇皮往往都是殘破的，再加上要清除毒腺，就變成這樣了，來吧，嘗嘗我的手藝。」
老頭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塞進嘴裡，頓時感覺味覺通暢了，「哦呦，美味啊，哈哈哈。」
端木香笑了笑，「我這也確實沒有什麼別的了，就蛇多。」
老頭嘴裡嚼著蛇肉卻是笑道：「養蠱失敗這麼多啊，看來你的技術不過關啊，哈哈哈。」
端木香嘴角微抽，「吃老子的蛇還嘲諷我？老頭子壞的很啊！」
「哈哈哈哈，老夫我對於養蠱也略知一二，要不要我指點你一下啊？」
「不用，我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當初可是給那苗疆婆子干服了的，她給的辦法肯定沒有問題。」
「哎呦，小伙子很自信啊，你可聽過一句話？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老頭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灌了一口酒，端木香懶得搭理他，只是隨口問道：「老爺子高壽？」
「哦，七十又一嘍！」
端木香皺眉，「年過古稀還要出來採藥煉毒啊，那您這家裡小輩可不怎麼孝順。」
老頭動作一頓，臉上竟然多了一點不好意思，「小輩們都忙，我這一把老骨頭又不是走不動，何必讓他們費心呢？」
「忙？忙什麼？」
「前陣子朝廷……哦，現在叫做政府徵兵，村里一幫子年輕人就都出去了，都幾個月了，也沒有一封信回來。」
端木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看看老人道：「這個年月可不是什麼當兵的好時候……前幾天我還能聽到山外有炮聲，天上時不時也有轟炸機飛過……太危險了。」
老頭看看他樂道：「你不用說的那么小心，我其實也是這麼勸他們的，只不過那幫小子都被官方的人忽悠了，怎麼說都不聽，非要去當炮灰，嘁！還跟我說什麼『家國盡殘難苟且，匹夫雖弱不求全！』」
端木香聞言默默的陪了一杯，只聽老頭繼續說道：「老頭子我啊，其實沒有讀過太多的書，平時也就做做生意，然後喝酒吃肉，偶爾到外面快活快活。他們這話聽著就覺得很好聽，可哪裡好也說不上來，這說不上來就沒有辦法勸了嘛！孩子們大了，我們這些老傢伙又不能拿著棍子把腿打斷。」
端木香給他酒斟滿，「我以前也有個朋友，總想著靠自己和一幫讀書人平事，那時候我就告訴他，平民百姓的數量最多，為什麼不團結更多的人呢？呵呵，結果現在你看到了，平民百姓倒是團結了，可他們面對的卻是遠超人力的炮彈。」
老頭饒有興趣的看著他，「聽這意思，你挺了解炮彈？」
端木香動作沒停，一直在從盤子裡夾菜，同時回道：「之前在山城的時候躲避過天上扔下來的炸彈。從那些炸彈與轟炸機的科技含量中大致可以猜測出敵人的技術實力，比這邊要高了至少五十年。這個差距有些明顯，已經不是靠著數量能夠輕易彌補了。」
「那你的意思是，這一戰打不贏？」
端木香搖頭，「那倒是不一定，武器比不過，但操控武器的終究是人，只要他們沒有發明出智能系統前，人本身的素質就會大幅度的削弱武器威力。只要找到辦法對付操控武器的人便是，何況，我聽說敵人是個島國，人口有限也就是說兵員有限，軍事素養必然良莠不齊，只要拖下去打持久戰，那後期自然會天平傾斜有勝利之機！只不過……最開始拼掉敵人精銳的那一批人，必然是損失慘重的。這戰爭啊，能不能贏，也就看他們能不能頂住了。」
老頭沉默片刻，也沒對這個論調評價什麼，就是茫然的問道：「那個智能系統是什麼？」
端木香有點為難，現實災變之前科技發展很快，太空電梯都造出來了，所有的智能系統都已經相當完善。可是你讓他跟一個連計算機都沒見過的人解釋智能程序，這還真不知道從何談起。
端木香又給這老頭倒了一杯酒，隨便引出另一個話題將智能系統的事滑了過去。
就這樣，彼此有事沒事的閒聊間，三天時間一晃而過，那株毒花終於是成熟了，端木香與老頭來到了之前的那棵樹下，果然見到大蟒已經吃了毒花，正靜靜地蛻皮呢。
兩人對視一眼，一個抬頭一個抬尾巴，扛著就將這大蟒給弄回了木樓，大蟒想要掙扎可是卻感覺前後像是被兩個鐵鉗夾住一樣根本就動彈不得。
端木香幫著老頭掰開毒蟒的嘴，用竹筒接了毒液然後就開始煉蠱。
老頭好奇沒走，端木香也不在乎他看，就這樣，又是一天過去，失……成功！
出於面子，端木香拿著一根半臂長的金蛇錐炫耀道：「你看，厲害吧！」
老頭眼睛瞪大，「嘶！我去！你這個煉蠱的方法……能出成果得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啊？」
「你就說成沒成吧！」
「成個屁啊！」老頭毫不留情的指著殘存的毒蟲屍體與蛇肉，「你想要煉的是類似子母蠱的東西吧，人家子母蠱一般都是一子一母就兩隻。你這可倒好，要煉好幾隻呢！蠱蟲本身就極難存活，子母蠱更難煉，尋常煉蠱者都是取巧專找生產期間的毒蟲。你這可倒好，直接培養？別看你這齣成果了，可其實跟失敗也沒有什麼區別。」
端木香煩躁的將金蛇錐掰彎當成手鐲纏在手腕上，他倒是沒有想到這老頭只是看了一遍就將他要煉的蠱蟲效果給說了出來。
「哼，我就說一定是那個苗疆的婆娘騙了你吧！」
「……」
端木香不想說話，只是胳膊一甩，金蛇錐應聲飛出，洞穿一棵樹幹之後釘在地上，一圈烏黑頓時從樹幹受創處蔓延開來。
老頭見狀評價，「毒性夠烈，但是這麼直來直去的暗器可打不中人，何況這滿身的金色也太扎眼了，敵人看到了還能躲不過去？」
端木香懶得解說，金蛇錐本來就是組成金蛇劍不成後的失敗品，說是暗器不如說是一種輔助攻擊的手段。
只不過要完全使用出來需要很大的真氣量輔助，想一想你手持金蛇劍跟敵人放對，周圍空中卻漂浮蜿蜒著無數的金蛇錐助攻，那會是怎麼一種場景？
嗯，你理解成是浮游炮也行！
但這事肯定是不能夠跟老頭說的，這老頭看端木香不說話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打擊的太過了，輕咳一聲笑道：「其實吧，嗯，如果跟人動手的時候突然甩出也是很有殺傷力的，畢竟毒性確實不錯，哈哈哈。」
端木香白了他一眼，「不用安慰，我本來也沒怎麼想輕易成功……蛇毒你也得到了，打算用來做什麼？增加內氣的毒性？」
老頭愣了一下，古怪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端木香將金蛇錐重新收起，同時很隨意地答道：「修煉不易，能夠達到先天境界的人就更少了，更何況是在這個炮彈滿天飛的世界。作為一個先天強者，你老的有些太快了！」
老頭一怔撓了撓臉頰，「你還能感知到我的修為呢，倒是沒想到……」
端木香呵呵笑道：「你應該很少跟同等級的高手搏殺較量吧，不然不至於看不到其餘先天高手都是什麼樣子。」
老頭攤手理所當然的道：「到了我們這個修為，哪能輕易相互搏殺呢？」
「所以啊，沒有比較就沒有自我認知，你這種用毒跟真氣混合的方式雖然效果不錯，卻讓自身變得不純粹了，久而久之修為突破困難。也許戰鬥力確實強了，可是其它方面就徹底犧牲掉了。」
老頭聽著卻是沒當回事，「哦，這不是挺好嘛，人不需要活的太久，關鍵是要活的有質量。做些想做的事，就挺好的。」
端木香見狀自然不會再說什麼，他本來也沒想勸什麼，就是隨口那麼一講。
「也好幾天沒有回家了，估計那些老夥計都著急了，這一陣子多謝款待，等以後有機會再聊。」老頭收好竹筒就要揮手告辭了。
端木香打了個哈欠坐在躺椅上一點起來相送的意思都沒有，「記得下次再來的時候帶只燒雞什麼的，我吃蛇有點膩了。」
老頭揮揮手，明明步伐緩慢卻速度極快，眨眼就消失在了叢林裡。
端木香回頭瞄了眼又剩下一個人的木樓，「又得重新適應冷清的生活了。」
……
時間飛逝，端木香的生活還算是充實，早上修煉紫霞功，之後研究各種武學，順帶嘗試煉蠱，再就是研究那顆神秘珠子與七瓣花的作用了。
對於神秘珠子他基本上毫無頭緒，可是對於七瓣花的研究卻是有了些進展。
最黑暗骯髒的土壤開出了最純淨的花，這種花就像是觸底反彈陰極陽生一樣，擁有著極強的生命力，可以令生物產生脫胎換骨般的變化，甚至是提高生物的生命層次。
於是端木香實驗性的用一朵七瓣花加入煉蠱過程，事實證明他的方法沒錯，兩個多月都成不了的金龍蠱在一次煉製過程中就成功了兩個！
只可惜，兩個也成不了金蛇劍，從結果來說，終究還是失敗了。
之後端木香就不再這麼幹了，畢竟七瓣花有限，如果能夠造出金蛇劍也就罷了，若僅僅是金蛇錐的話，那就太虧了。
就這樣，在平淡卻不枯燥的生活中，又過了兩個月的時間。
這一天，老頭又來了，這一次卻不是叢林偶遇了，而是採藥出來特意到這打秋風的。
端木香對此鄙視不已，若非看他帶了兩隻活雞，非要將這老頭子攆出去不可。
不過這一天似乎真的有點熱鬧，趙圓圓安排的新一批物資也送過來了，而領頭的正是他那不記名的弟子趙方旭。
「你爹呢？就放你一個人和夥計進山啊，心還真大。」
趙方旭腆著臉看了看端木香後面老頭，欲言又止的樣子讓端木香笑問：「出什麼事了？哭過？眼圈怎麼紅了？」
「我爹……受傷了。」
端木香皺眉，「說說看。」
「前線戰事吃緊，戰士們需要藥品，我爹從香港那邊聯繫了一批藥品過來，誰知道躲過了軍艦的搜查，卻在上岸後被敵人截了，我爹雖然逃出來了但也中了槍。」
端木香沉思片刻，果斷道：「敵人怕是早就知道了，但想要那批藥品，所以選擇在岸上動手。還有，消息走漏了，你們應該查查內奸。」
趙方旭用心的將這些話記下來，旁邊老頭卻是接道：「需要保鏢嗎？我倒是認識一些，不過要花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