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口一個恩人自居,恨得唐軍牙根痒痒。
「賤/人!」
公孫大娘氣得發抖:「明明是趁火打劫的強盜,還敢以大唐恩人自詡?這兩人臉皮多厚?」
小蠻怒道:「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強盜變恩公,還倒打一耙,太不像話了。」
杜預遠遠看到曹丕、江小白這兩貨,面色得意,飛揚跋扈,站在陣前,便猜到這是一場鴻門宴。
弄玉臉色一黑:「會無好會,不如不去。」
「就是!」
裴十二怒道:「要戰便戰,何必多言?」
杜預卻笑了笑,淡淡道:「曹丕、江小白,要我過去一會?好啊,我就怕他們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只要讓我發言,那就···」
他笑了笑,就要隻身、匹馬、單刀赴會。
弄玉咬牙切齒:「這事情,也由我【鳳台覓婿】引起。我陪你一起去。這兩個無恥之徒,若說出什麼無恥的話,本宮自會找他們算帳。」
弄玉乃秦國公主,背後有大秦國撐腰,強勢無比,並不將曹丕、江小白放在眼裡。
杜預笑了笑:「也罷,同去。」
他帶著弄玉,眾目睽睽之下,騎馬來到了兩軍陣前。
曹丕、江小白使了個眼色,也帶著孫臏等人,傲慢來到陣前,與杜預會晤。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曹丕江小白看到千嬌百媚、身份高貴的弄玉公主,小鳥依人般依偎在杜預肩膀上,就心中打翻了醋瓶子,百味雜陳,酸到後槽牙倒。
恨,羨慕妒忌恨啊。
特別是曹丕,若非當時還是通緝犯的杜預假扮成「宋佳霖」,充當愛情軍師,混入他的使節團中,如何能有機緣面見弄玉?又如何能抱得美人歸?
這「愛情軍師」,卻喧賓奪主,將他這正主一腳踢飛,自己奪走了弄玉公主的人和心?
如何不恨?
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曹丕冷笑道:「公主多日不見,神采更勝往昔。杜預!你見了大唐恩人——我和小白公子,如何不下拜?豈不大大失禮?」
杜預身邊,宋佳霖沉不住氣,就要喝罵回去,卻被杜預製止。
杜預微笑拱手道:「原來是魏王、小白公子,響應我【討蒙元檄】,首倡義兵,帥軍前來助戰,助我大唐一臂之力。杜預代表大唐朝廷、百姓,不勝感激涕零。來人!」
他轉頭一揮手。
從唐軍中,推出了上百輛小車。
車上,殺豬宰羊,美酒罈壇,都是犒賞三軍之物。
當然,都不值錢。
杜預揮揮手。
百多大唐軍士,將上百輛小車上搭載的犒賞之物,送到陣前。
曹丕、江小白/面露不屑之色,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道:「這是?」
杜預正色道:「我大唐,乃禮儀之邦。大漢、東齊兩國響應我大唐號召,興起義兵,助我驅除韃虜、恢復人族地界,於情於理,我大唐都深感兩國拔刀相助之恩,願以此美酒好肉,犒賞三軍之辛苦。禮輕情意重,還請兩位殿下笑納。」
曹丕仰天大笑,面色鄙夷道:「杜預,你也太不拿我們當回事了!我大漢出兵三十萬,靡費軍資,折損精銳,派兵助戰,才有你大唐之今日苟延殘喘,保全江山社稷,對你大唐恩比天高、情比海深。你就拿這些破爛打發我這救命恩公?」
江小白冷笑道:「就是。這些破爛,我看都懶得看,你竟然好意思拿出來,還說是什麼犒賞?」
他鄙夷一腳,突然踹在了一罈子美酒上。
那美酒立即支離破碎,且撞擊到旁邊美酒上。
一車美酒,流淌滿地,碎成滿地渣。
看江小白如此傲慢無禮,羞辱唐軍好意,唐軍瞠目欲裂,人人攥緊拳頭。
大漢、東齊三十萬大軍,卻仰天大笑、態度猖狂。
「哈哈哈,這點破爛,夠賞賜誰的?」
「一百車酒肉,打發叫花子呢?」
「塞牙縫都不夠。」
「大爺從東海過來,難道就為了你大唐這點東西?」
唐軍沉默,氣氛壓抑至極。
杜預卻面色平靜,淡淡一笑道:「哦?兩國打著驅除韃虜、共抗蒙元的大旗,出兵助戰,我大唐以禮相待,給各位準備好酒好肉,款待義軍,誰知你等卻惡言相向,甚至打碎我們的酒肉犒賞?到底是誰,失了禮數?又是誰,不尊禮法?」
他一言既出,天空中竟轟然雷動!
一道悶雷,從極遠處萬里之外,轟然炸裂。
曹丕、江小白驚地馬上一跳,冷汗滴落。
居移體,養移氣。
杜預自從修煉成黃金文骨,領悟浩然正氣,整個人的氣勢與過去完全不同。
他目光深邃如宇宙星辰,浩瀚如銀河星海,不怒自威,神光內斂,卻自帶一股攝人心魄的強大威壓力。
曹丕、江小白被他掃了一眼,竟然有些心虛、慚愧、不敢直面他的目光,羞慚低下頭。
弄玉卻看地臉紅心跳,小心臟砰砰直跳。
「杜預,他為何如此儒雅動人,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渾然天成,充滿浩然正氣,仿佛天理昭彰,自古就該如此。」
所有人,包括杜預自己在內都不知道,杜預這就是聖人之氣!
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
聖人,卻足以潛移默化、影響感化世人。
連曹丕、江小白這種惡人,都要在杜預面前自慚形穢,為自己卑鄙的內心感到羞赧。
但曹丕很快反應過來,勃然大怒,覺得自己丟了氣勢,失了先機,心中暗暗道:「不知杜預這混蛋,用了何等文寶,擾亂我心神,讓我大大失態。可惡,此子心機太深,需要小心。」
江小白也幡然醒悟,咬牙切齒:「一不小心,著了這混蛋的道兒。」
兩人惱羞成怒,對杜預更冷嘲熱諷。
「杜預,大家都是明白人,不要彎彎繞繞,用什麼大義名分的大帽子壓我,孤王不吃這一套。」
曹丕眼神凶厲,赤果果威脅道:「不妨開門見山!直接告訴你,我大漢和東齊,已經結盟,並聯名修國書,送往你大唐金陵。索要鄴城及河北諸州,作為我大漢拔刀相助、背刺叛軍的報酬。」
江小白也邪笑:「不錯。我兩家向大唐正式要求,要大唐割讓鄴城諸州,來彌補我兩國協助大唐、對付蒙元的代價。還有,我東齊大學士晏子,已然從吳國返回,帶回來一個噩耗。」
一道文氣光芒閃過。
身材矮小、半身人高的晏子,從光芒中走出,一臉趾高氣昂。(不是杜撰,晏子史書/記載身材矮小,其貌不揚,出使楚國,被楚人嘲諷)
「太子殿下,幸不辱命!」
晏子拿出一張蓋有吳國印璽的聖箋,遞給江小白。
江小白急不可耐,打開聖箋,看了兩眼哈哈大笑:「杜預,你完了!」
他將聖箋丟入空中,聖箋上才氣沖天,已化為吳主孫仲謀的影像和聲音,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東吳大帝,孫仲謀!
孫權的外貌不凡,有帝王之相,紫髯深目,威風凜凜,沉聲道:「我東吳願與大漢、齊國同盟聯手共進退。大唐需立即割讓河北三鎮、二十州,再交出百姓人口二十萬,否則東吳將起兵三十萬,水陸並進,攻打金陵,掃蕩大唐東南。」
唐軍義憤填膺,各個怒斥。
若說大漢、東齊表面上響應杜預【討蒙元檄】,攻打河北,好歹還真的出兵兩次,損失不小,東吳可一毛錢的抗擊蒙元力都沒出啊。
塵埃落定,蒙元慘敗,他孫仲謀憑什麼跳出來要參與瓜分戰利品?
還索要大唐河北之地?
這不是搞笑?
杜預面容清冽,目光森冷,靜靜凝視著漸消散去的孫權影像,冷冷道:「曹丕、江小白,這也是你們搞的鬼吧?兩家占了我大唐十三個州,又貪心不足還唯恐我大唐復仇,就派晏子出使東吳,拉幫結派一起來威脅?」
江小白嘿嘿奸笑:「孫權大帝,可不是我們口舌之利,能說動的。公道自在人心,天下都將矛頭指向大唐,可見大唐確實不占道理。」
曹丕冷哼:「晏子,你告訴他,東吳如今動向如何?」
晏子整理一下儀容,陰笑道:「東吳我是昨日去的,東吳水陸大軍三十萬,是今日中午出發的,步騎由太子孫皓帶領,水軍由大都督周瑜、軍師魯肅統帥,順江而下,估計在十日之內,必抵達貴國都城金陵。」
「稍後,貴國朝廷必然震動,責問你的使臣也就到了。」
晏子巧舌如簧、陰測測道:「大唐如今風雨飄搖,一下子得罪這麼多國家,朝廷怪罪下來,只怕杜侯爺你也吃罪不起啊。」
又看到才氣一閃。
另一道傳送門,閃耀開啟。
從門中,走出一老儒。
這老儒,器宇軒昂,神采飛揚,一出現就眉飛色舞,向曹丕獻媚表功道:「魏王,老臣幸不辱命,已然說服蜀主,與我聯手攻打大唐。蜀國以太子劉封,帥兵二十萬,正攻打大唐西北邊境。再有十天半個月,就能抵達大唐境內。」
驚天噩耗,霹靂傳來。
唐軍人人憤怒至極,喝罵起來。
大漢、東齊卻人人得意忘形,眉飛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