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好久不見,風采更勝往昔啊。」
「小白殿下,別來無恙,更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魏王兵貴神速,將兵十萬、出井陘口,奇襲魏博節度使之地,鯨吞六州,為大漢立下汗馬功勞。」
「小白殿下披堅執銳、親上戰陣,為東齊虎踞鯨吞、拿下七州膏腴,才是威震聖元。」
兩人勾肩搭背,使勁吹捧,商業互吹,一副狼狽為奸、臭味相投架勢,吹得一旁大漢、東齊眾將都雞皮疙瘩掉一地。
曹丕邪笑道:「小白殿下此言差矣。孤王這番攻打河北三鎮,可不是為了侵/占大唐之地,而是··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他鐵骨錚錚、義憤填膺道:「安祿山一個卑賤的胡人,算什麼東西?也敢起兵造/反?侵/占大唐長安、洛陽?我大漢乃是人族第一強國,人族脊樑、聖元正道守護者,自然不能坐視大唐被胡人禍害!哪怕得罪蒙元,我大漢也在所不惜。」
說罷,曹丕還裝模作樣,猛然一揮拳頭,表示憤怒。
江小白也傲然道:「誰說不是呢?我東齊本來固守邊疆,保境安民,從不喜惹事。奈何那杜預作【討蒙元檄】,說此戰不光關係大唐的存亡,更關係人族的存亡。我父王被他感動地熱血沸騰,魂魄悸動,基於義憤,才派我帥兵出征,前來攻打河北叛軍。唉,什麼成德節度使、七州之地,我東齊疆域數千里,又有鹽鐵之利,富庶膏腴之地,哪裡看得上這些荒涼的土地?只是基於人族大義,不得不幫忙而已?」
兩國將士,都瞠目結舌。
無恥啊無恥。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兩人一邊大肆搶占大唐土地,一邊言不由衷,得了便宜還賣乖。還要義薄雲天,裝什麼大義凜然,一臉不情願收割別國領土?
兩人對視邪笑片刻。
曹丕正色道:「言歸正傳。小白公子這次來鄴城,所為何事?」
江小白冶斜一眼鄴城高大的城牆,傲慢道:「我是來找杜預,索要報酬的。」
曹丕嘿嘿奸笑道:「好你個江小白,貪心不足蛇吞象,都占了七州之地,怎麼還找杜預索要報酬?」
江小白從鼻孔冷哼一聲:「笑話。我東齊為了拯救大唐,兩肋插刀,兩次出兵,攻打叛軍和蒙元軍的背後河北重鎮。上一次卻損兵折將,損失慘重,這一次出兵,也付出不小代價。杜預既然作【討蒙元檄】,不光響徹大唐全境,向周圍各國飛速傳遞而去,那我東齊響應他號召出兵,這損失理所當然,就得他來承擔!」
曹丕一指江小白,嘿嘿奸笑:「你打算要什麼?金銀財寶?還是···」
江小白鼻孔朝天、睥睨鄴城,桀驁一哼:「金銀財寶?諒大唐如此精窮,也拿不出來。再說我齊國富有東海,哪裡缺了金銀?自然是土地!這鄴城!」
他貪光大作:「我東齊響應檄文,首倡義兵,為保護大唐兩肋插刀,損失極大,自然該給與我國補償。我父王已派人去金陵,要求大唐割讓河北三鎮中的兩鎮,給我東齊做報酬。」
「如今,魏博節度使七州之地,已被我取下。不勞大唐割讓,還與這鄴城所在的數個州郡,都應割讓給我齊國。我們便算兩清了!」
大漢軍,人人捂嘴偷笑,鄙夷。
曹丕冷笑道:「小白公子,不是我說你。叛亂之初,你東齊按兵不動,看到大唐杜預屢次擊敗叛軍,甚至安祿山兵敗身亡,你才出兵擊虛,收割果實。這不叫仗義幫忙,叫趁火打劫。」
王朗冷哼道:「你東齊太過貪婪,我大漢才不屑於做這種狗苟蠅營、落井下石之事。」
漢軍哄堂大笑。
「哈哈哈··」
「我呸!老子都沒有這麼無恥!」
「齊人,真是太貪心了。」
「占了大唐七州之地,反手竟然還舔/著臉,找大唐索要鄴城?真是嗶了狗了!」
齊國人,臉色青一陣紅一陣,被嘲諷地很是窘迫。
所謂公道自在人心。
齊國這所謂「幫忙」,誰都一眼看出來,這分明是趁火打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占了人家大唐七個州還不算,連大唐自己收復的鄴城也來索要。
江小白臉色一白。
誰知,他麾下晏子,卻冷笑犀利反問曹丕:「那魏王呢?又為何到鄴城來?」
曹丕笑聲戛然而止,一臉不自然,眼中一轉道:「哦,這個。我與小白公子,英雄所見略同!」
晏子恍然大悟:「哦,原來魏王也是來找大唐,索要鄴城的?五十步笑百步,老大別笑老二。」
江小白捧腹狂笑,一指曹丕:「老鴰落在黑豬上,光看見別人黑!你自己也不是什麼好鳥啊?」
曹丕笑容漸漸無恥:「攤牌了,不裝了。老子就是趁火打劫,就是厚顏無恥敲竹槓,大唐如今國力虛弱,又敢怎麼樣?」
他有恃無恐,冷笑道:「大唐因安史之亂,波及整個江北之地,已然受到極大破壞,城池十室九空,百姓十不存一,又與蒙元結仇,成為死敵。」
「若再得罪了我大漢,只怕大唐頃刻之間就要被列國瓜分!死無葬身之地。」
江小白也笑容漸漸變/態,臭味相投,不屑一顧:「不錯。大唐如今就是一塊肥肉,外強中乾的肥肉,誰吃到嘴裡,誰就強大。」
大漢、東齊兩家眾將軍師,齊聲歡笑。
在太宗麾下、曾王師四出、稱霸中原的大唐,乃是周圍列國的噩夢,但經歷安史之亂,羸弱不堪,正是兩國出兵、瓜分大唐的良機,如同一場饕餮盛宴。
大唐這昔日猛虎,一旦倒下,他血肉就成為滋養列強的養料。誰下手快,誰搶占肥肉多,誰就在下一輪戰爭中搶占先機、贏得主動。
與兩國,與個人,都是天大的機會、不可錯過的肥肉。
孫臏突然淡淡道:「但。大唐還有杜預!」
曹丕、江小白呼吸為之一窒。
在座,都是聰明人,而且是久經沙場的絕頂聰明人。
他們都很清楚,杜預一路開掛逆天,孤身一人,能力挽狂瀾,從長安打到鄴城,多麼了不起?
如今,大唐在江北勢力幾乎為零,毫無抵抗之力,任由兩國瓜分,但大唐還有杜預這根擎天柱!
只要杜預在,大唐就在,周圍列國就不敢小覷。
曹丕臉色一沉,輕蔑道:「杜預?就算他再氣運加身,再逆天而行,屢戰屢勝,以如今疲敝之身、疲憊之師,也不敢再輕啟戰端,挑釁我大漢了吧?」
江小白也傲然道:「我東齊,數十萬大軍壓境,就算占了他魏博節度使七州,他又能如何?又敢如何?」
孫臏卻冷靜如水,淡淡道:「杜預屢屢創造奇蹟,我等不可輕敵。」
曹丕、江小白都知道,孫臏乃是「計聖」,早就是兵家鎮國大學士,已直追其祖兵聖孫子,隱隱踏入半聖,若非被昔日同窗好友龐涓暗算,慘遭臏刑,兩腿殘廢,更文宮受創,早已突破進入聖階。
哪怕如今,他也是不容忽視的強悍存在。
曹丕罕見禮賢下士一回:「那計聖,又有何妙策?」
計聖孫臏淡淡道:「大漢、東齊兩家,已然瓜分河北三鎮中的兩鎮,只給杜預剩下鄴城一鎮,此子已然立下軍令狀,要一月收復整個大唐失地,必不會善罷甘休。我料定稍後,他一定會出兵,反擊你我兩家!」
他語氣篤定,曹丕、江小白心中一凜。
他們本以為,杜預連續作戰,虛弱至極,聽說連文宮都嚴重受損,文氣也耗盡一空,根本無力也無膽再與他們兩國交戰,但聽孫臏分析如此篤定,兩人也不得不信。
「那,該如何是好?」
曹丕皺眉。
孫臏淡淡道:「杜預北伐,氣勢如虹,氣吞萬里如虎。要困住老虎,不可正面力敵。唯有四面八方、繩束縛之。」
曹丕眼中精芒一閃:「計將安出?」
孫臏坐在輪車上,搖著羽扇,淡淡道:「你我兩家,已占河北兩鎮,乃是既得利益者,需結盟以威懾杜預!讓杜預不敢輕易挑釁兩家而開戰。」
曹丕與江小白對視邪笑。
兩家侵/占大唐共計十三州之地,且都是河北產糧、富庶膏腴之地,吃下去的肥肉豈可再吐出來?
兩人毫不猶豫道:「這個自然,兩國結盟。」
曹丕殺氣大盛:「若杜預肯接受條件,也就罷了,若不肯,我兩家五十萬大軍,頃刻南下,踏平鄴城,再攻占洛陽。讓大唐一蹶不振到底!」
江小白怨毒道:「杜預奪走弄玉公主,乃我平生大恨。我更恨他沽名釣譽,在天下人心中,揚名立萬。這一次,本公子偏要當著全天下,給他狠狠一巴掌,讓他知道我的厲害,威名掃地。」
孫臏搖頭道:「就算兩家結盟,五十萬大軍,還有諸多猛將謀臣,也不足以威懾杜預!」
「什麼?」
曹丕、江小白大驚失色。
這都不行?
孫臏,你到底多看重杜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