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杜預這麼一說,眾將、眾文人齊聲道:「理應如此!」
「宋兄能隻身賺城,真張子房之奇才也。」
「我等只有佩服。」
「鄴城之戰,首功歸他,我第一個服氣。」
杜預高高舉起那雙【神行太保靴】,沉聲道:「這雙我殺死中行樂,爆出的鎮國級靴子,便是我作為統帥,賞賜給他、以表彰他戰功、貢獻之寶!」
「來,佳霖兄,穿上這靴子。」
「同時,本帥晉升你為行軍司馬,專責傳令、刺探、潛伏等。」
宋佳霖難以置信。
一直以來,他都出身卑賤、地位低微,雖然與杜預向來是最好的兄弟,但從來不敢奢望能踏入仕途。
因大唐對商人的歧視,實在太深了。
士農工商,連農民都比商人地位高得多。
商人,從來被人看不起,認定是背信棄義、囤積居奇、長袖善舞,善變詭詐之人,很容易當叛徒、帶路黨。破城首功的功臣,這種榮耀的頭銜,宋佳霖連想都不敢想。
誰知,杜預卻如此抬舉他,給他這麼高的榮耀,甚至封賞他為行軍司馬。這可是相當於正五品將級武職,足以讓宋佳霖這商人之子,光宗耀祖,光耀門楣。
相比之下,那鎮國級文寶的賞賜,反在其次。
宋佳霖眼圈一紅,熱淚滾落。
他跟隨杜預許久,從未奢望過今日之富貴榮耀。
但幸福來得太突然。
杜預拍了拍他肩膀,沉聲道:「好兄弟,這是你拿命豁出去拼,該得的。以後,你還有潛伏任務,萬一有個風險,有這雙日行千里神行太保靴,你也好多個保命底牌。」
宋佳霖狠狠抹了一把眼淚,高高舉起【神行太保靴】,對同樣激動的馮正、牛賀、趙明/慧、芃芃等熟人好友,大叫道:「多謝大哥厚賜。不用別人穿,我自己穿。」
他二話不說,坐在地上,穿上神行太保靴,哈哈大笑起來:「別說,中行樂沒有汗jio,這靴子穿起來真舒服,好像就是給我量身定做的。」
眾人鬨笑。
杜預微笑。
他之所以重賞宋佳霖,不光是表彰宋佳霖冒死潛伏、賺開城門第一功,更是要抬舉宋佳霖這滁州派,他杜預自己的勢力。
馮正、牛賀、趙明/慧、芃芃這些,都是最早跟隨杜預起步的同窗、老鄉、好友、心腹。
別說人都是公正的。在同等條件下,忠誠比能力更重要。
君不見,西漢建立者,劉邦的核心班底,漢初三傑等,十有八/九都是沛縣老鄉。東漢建立者,劉秀的核心班底,雲台二十八將,十有八/九都是河北老鄉。
隨著杜預實力的急劇擴大,他也急需絕對忠誠與自己的班底,作為核心團隊,參與權力的分配與管理。
相對於陸江、張旭等士族子弟,杜預其實更信任宋佳霖、馮正、牛賀、趙明/慧、芃芃等同窗、老鄉、好友。這些人出身並不高,也沒有顯赫家世做後盾,除了跟杜預交好這一條,沒有其他向上的路。
哪怕他們掌握大權,一時半刻也很難被四世三公、五姓七望的士族接納、承認,只能選擇繼續忠誠與杜預。
這就夠了。
杜預不想耍太多權謀,但他身處時代旋渦,身不由己——不按規矩出牌的人,絕對都沒有好下場。
杜預要站穩腳跟,必須擁有一班絕對忠誠與自己,能幫助自己分配、掌握權力的幫手,集中他們的忠誠與能力,打造一隻絕對效忠自己的強大力量。
這與杜預忠誠與大唐與否無關,與杜預是否還想活下去有關。
馮正、牛賀、趙明/慧、芃芃等,看到地位、文位最低的宋佳霖,卻第一個獲得了杜預重重封賞,又是加官進爵,又是賞賜鎮國文寶,卻不怒反喜,人人稱讚。
因他們清楚,宋佳霖與杜預是最早的患難之交。
而他們也是如此——同窗+同鄉+同志。
只要他們以後緊緊跟隨杜預,榮華富貴、聲望名氣,都會接踵而來,無需為前途發愁。
從現在看,他們的夢想絕非空想。
杜預大器已成、大勢已備,已然利用安史之亂,彗星般崛起,成為這場叛亂的最大平定者和受益者。
他如今占據了長安、洛陽、鄴城等天下大城,殺死了安祿山、史思明、盧言等梟雄,甚至連鐵木真派來染指大唐的赤朮、大薩滿、中行樂等也紛紛擊殺。
如此強勢的崛起、強橫的實力、強硬的勢力,可謂震動聖元、天下側目、風頭之盛,一時無兩。
光是每日前來投奔、效力的文武人才、各路世家、各種義軍,就有數千人之多。後面絡繹不絕,大唐轟動,只會越來越多,越聚越多。
杜預,猶如一顆璀璨的流星,已然牢牢吸引了聖元大陸、無數仰望的目光。
就算杜預馬上停下腳步,不再北伐,光是他現在掌握的權力、軍隊和勢力,都足以與大唐朝廷分庭抗禮。
甚至民間有說法,杜預乃是聖人轉世,下凡拯救大唐,否則一個普通舉人,怎麼可能創造如此之多的奇蹟?
回到鄴城,杜預又打開寶庫,拿出安祿山、盧言搜刮多年、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重賞三軍。並下令舉行慶功宴。
三軍激動,感激涕零,聲如雷動。
林星河、弄玉、蔡文姬等美人,在一旁竊竊私語,歡聲笑語。她們的美眸都聚焦在杜預身上。
如今,杜預已經越發老練,對軍隊、將領掌控地爐火純青,如臂使指,上位者的威嚴和權術,已然顯露崢嶸。
不要說這是玩弄權術,御下之術,俗不可耐,人間很多事情便是由各種規則組成。不懂規則,不能有效利用規則,甚至創造規則,乃是某些人不適合做上位者的真正原因,與人品無關。
杜預收復鄴城、一夜怒斬四大學士的英勇戰績,如同長了翅膀,瞬間傳遍了大江南北、聖元十國。
聖元大陸,震驚。
秦帝聽聞這一消息,阿房宮上久久無言。
名臣百里奚傲慢進言:「陛下,杜預乃是我大秦駙馬,與公主地位懸殊,乃是大秦贅婿。之前我大秦對他多有幫助,更將公主下嫁與他,可謂雪中送炭。他如今占據數十州領地,陛下是否可以協防的名義,向他索要些土地?以彌補我大秦幫忙的損失?」
「多了不用,先讓他割讓隴西三州之地,略為彌補吧。」
秦帝狠狠瞪了他一眼:「怎麼?你們覺得,寡人將愛女弄玉,嫁給杜預,如今還是在幫他的忙?是施捨?是贅婿?」
百里奚愕然:「難道不是嗎?」
秦帝拍案大怒:「放屁!都說你百里奚是智者,難道不知道,莫欺少年窮?如今杜預是什麼人?他是手握數十州、十萬精兵、振臂一呼,天下景從的名士,是書生一怒,連斬大學士,擊敗蒙元大軍,流血千里的名帥。蒙元和叛軍四個鎮國大學士,都一夜慘死在他手中,你現在還以為,寡人招攬的杜預,是贅婿?」
秦帝雷霆震怒,秦臣們嚇得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阿房宮中,只有秦帝咆哮聲響徹全場。
「寡人說過多少次?杜預早已不是什麼贅婿!他是我秦帝慧眼識珠,從草莽中簡拔而出的英雄。既是大唐的驕傲,也是我大秦的驕傲!」
「誰再敢提什麼杜預是贅婿?立斬不饒!」
「我大秦弄玉公主,能嫁給此人,乃是寡人的眼光過人,是我大秦的福分,更是她的福分。」
大臣們:「····」
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慧眼識英才的,不是你陛下,而是弄玉公主啊。
之前,弄玉公主愛才,一眼就相中杜預,但陛下你死活不同意,口口聲聲大罵杜預是贅婿,要不是公主以死相逼,你又豈會將公主下嫁給杜預?
寡人眼光過人?
糟老頭子我信你個鬼!
傳到大楚。
楚地,項羽大口喝酒,鬱悶地大罵范增:「蠢貨,愚不可及的蠢貨。還自稱是什麼智者?結果呢?我早就說要去投奔老師,助他一臂之力,既能收名聲,又能獲得好處,結果你非攔住不讓我去,說什麼杜預得罪數個強大勢力,直面蒙元帝國,必敗無疑,死到臨頭。現在,你看看?我老師已經占據大片土地,還將蒙元打得找不到北。你自詡的深謀遠慮何在?」
他發出一長串嘆息:「我楚國亞聖屈原,已經託夢給我,大罵我不肖子孫。說給我相中的老師,我竟然不去跟隨,錯失良機。」
范增張張嘴,有心要替自己辯駁,但一想到杜預發展勢頭之猛、勢不可擋,確實與自己的預想南轅北轍,大出意料,確實是自己攔住主公項羽,不讓他與杜預聯手,如今從結果看來,真是大失水準、徹底打眼。
聽到杜預連殺四個鎮國大學士,攻陷鄴城的戰報,范增都傻眼,眼睛直勾勾,一句話說不出來。
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不科學啊。
他廟算推衍很多次,占卜結果對杜預都是極其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