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又一問一個不吱聲。
曹操用兵如神,傳遍天下,他李泌如何有把握能贏?
太后瞧在眼裡,微微一嘆。
武士彠乘勝追擊:「東齊對我河北,也志在必得。田忌、孫臏這些人,也會帶兵進攻。對上他們,你能贏嗎?」
李泌臉色鐵青,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太后下定決心:「既然杜預決心已定,又上了後出師表,文傳唱天下,哀家也不做這掣肘之人。就讓他去吧。」
「但若是戰敗,軍法無情,哀家也無能為力。」
太后目光灼灼,閃耀攝人心魄寒芒。
「囈!杜預要死了,太好了!嘻嘻嘻!」
此時,從殿外瘋跑進來一個瘋子。
正是失心瘋了的皇帝。
他衣冠不整,龍袍扯破,連皇冠都半掉下來,卻如同五歲孩童般一邊瘋跑一邊拍手狂笑不止。
後面數個太監,氣喘吁吁,追著大叫。
「陛下啊,小心啊。」
「陛下別跑啦,小心摔倒。」
「陛下求求你別跑,我等十個腦袋也擔不起啊。」
太后看著被杜預氣得失心瘋了的兒子,美眸更寒。
武親王李泌,眼中閃耀著勃勃野心。
皇兄,是徹底瘋了,不中用了。
唯一有資格能繼承李唐皇位的,只有他。
只要能除掉杜預,收復國土,如此大功足夠李泌順利登基,成為下一代大唐皇帝。
李泌,在細細盤算著。
短短三天後,杜預得到了朝廷的正式旨意——以內閣名義票擬,太后以皇帝名義下發的聖旨——同意出兵,繼續北伐。
眾女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杜預能繼續征戰,平定北疆,意味著暫時的安全。
但杜預還面臨另一個問題——他劇毒還沒徹底解決。
醫聖,依舊杳無音信。
杜預也不由心急起來。
因少正卯陰魂不散,始終在杜預糾纏不休——他一直在勸說杜預,接受自己進入文宮條件,換取解藥秘方。
少正卯說的明白:「我給你的只是權宜之計。芨芨草混合牛馬排泄物,能讓【巴克思】的混合毒蟲,感到不適,逃出一部分,但剩下的會漸漸習慣,習以為常,這種驅蟲方式就不再有效。」
「反而會讓【巴克思】變本加厲,變得更大毒性,潛伏在你體內。一旦發作,你將遭遇比之前更慘烈十倍、百倍的荼毒。到時候你萬蛆噬骨,生不如死,還不如早點毒發身亡。」
少正卯笑容陰冷:「現在,你又不能以死相逼,威脅我了。只能慢慢步入死亡。你可要想好啊?」
杜預明知道他可能在誇大其詞,要挾自己,但一想到【巴克思】的毒性,卻有可能會更加厲害,也不寒而慄。
這薩滿毒蟲,太過惡毒。
長生天原始宗教,邪門之事太多,妖孽叢生。
但杜預也毫無辦法,只能暫時靜養,按兵不動。
各方面情報,源源不斷匯聚過來。
「報,大漢丞相曹操,率兵20萬,從太行八徑,走井陘口進入河北三鎮,並搶先攻占了常山郡。」
「東齊田忌、孫臏帥軍12萬,攻占了黃河重要渡口延津,並正在迅速行軍,向南皮進發。」
「蒙元帝國方面,暫無異動。但女蠻國細作傳來情報,黃金大帳周圍兵馬調動頻繁,鐵木真很可能親自出兵。」
「咳咳咳···」
杜預咳嗽不斷。
暗紅色鮮血不斷噴出,觸目驚心。
眾女充滿擔憂,凝視著杜預嘔吐出的鮮血。
血塊中,竟然有不斷蠕動、細弱牛毛的線蟲,在瘋狂扭動,可見【巴克思】的毒,在他體內還在不斷發作、繁衍。
「這樣下去不行。」
蔡文姬急的站起來:「照這樣節奏,杜預撐不過十天,就會毒發身亡。神仙難救。醫聖,有消息了嗎?」
弄玉凝重搖頭:「秦國傳來消息,找遍了三秦大地,沒有醫聖的訊息。」
「東齊也沒訊。」
韓娥也搖頭。
「我從大漢問過,醫聖去年去過大漢雲中郡,但停留一個月就走了。如今杳無音信。」
蔡文姬也黯然道。
杜預深吸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身中奇毒,難說有逆天運氣,能巧合恰好撞上醫聖了。
小說爽文的橋段,不會輕易發生在現實里。
少正卯的猖狂要挾,反而催生、激發杜預的鬥志。
「報,啟稟主帥,賈玉求見。」
杜預還沒說話,眾女已勃然大怒。
「什麼賈玉?給我打出去!」
林星河怒道:「此人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來了也沒什麼好話。」
紅娘拎著棒子就要去打人。
杜預卻搖搖頭:「讓他進來吧,看他說什麼?」
賈玉趾高氣昂、邁著八字步,得意洋洋走了進來。
他老遠就看到,杜預躺在床上,纏綿病榻,面色發黑,似乎命不久矣,更是笑得陰險、得意。
「呀呀呀,杜預兄?這是怎麼了?為何如此面色難看?」
賈玉一個健步,走了進來,故作驚訝道。
杜預笑了笑:「賈玉兄啊?你此來有何貴幹?」
林星河猜測不錯。
賈玉心中陰險,憋著一肚子壞水,懷著滿腹壞心思:「他杜預乃是北伐軍主帥。我乃是皇上任命的欽差、監軍。若杜預毒發死了,我便可名正言順,接管這北伐軍一切軍務。大小事物,還不是我說了算?他杜預打下的兩京地盤,自然也歸我管理。這不是一場潑天富貴?」
「卻唯恐夜長夢多,聽說杜預在派人到處找醫聖,解毒。」
「雖說醫聖居無定所,漂泊不定,但杜預名氣很大,搞不好真的會引來醫聖,替他解毒。這就前功盡棄了。」
「我要想辦法,最好能以言語激怒杜預,讓他早日毒發身亡,才邃了我的心。」
他拿定主意,故作震驚道:「呀呀,杜兄啊?這才幾天不見,怎麼如此憔悴?難道,傳聞中說你被赤朮毒箭射中,竟是真的?那【巴克思】的毒,果然如此厲害嗎?」
杜預一眼就看破他的險惡用心,笑而不語。
倒是一旁紅娘,一棒子就抽了過來:「好你個不要臉的賈玉。幸災樂禍,唯恐天下不亂?明知道杜預中毒,還跑來說風涼話?你到底有事沒事?沒事滾出去!」
賈玉一邊被打的滿地跑,一邊怪聲怪氣道:「好你個賤婢。我身為皇上欽點的欽差大臣、監軍身份,來關心主帥中毒之事,怎麼叫幸災樂禍?我這是關心朝廷大事,關切主帥安危啊?住手,快住手啊。」
杜預淡淡一揮手,紅娘才悻悻然停下大棒子。
杜預淡淡道:「賈玉,你有話直說吧。想要如何?」
賈玉陰險一笑,陰陽怪氣道:「你說要去朝廷核實我的身份?不知何時有結果啊?你如今中毒病重,不能處理軍務,不如將帥印交給我?我身為監軍,替你掌管帥印理所當然吧?杜預,反正你也活不了兩天了。還不把後事託付給我?也省的你暴斃而亡,沒人接手···啊!」
他一聲慘叫,已然被幾個女子,憤怒丟出的東西砸的滿臉是血。
林星河、弄玉、蔡文姬、一起出手。
公孫大娘揚眉劍出鞘,一道寒芒便射向賈玉。
杜預卻擺擺手,示意放開此人。
賈玉嘿嘿陰笑道:「杜預,你不是才氣驚人,才華逆天嗎?你不是號稱詩詞無所不能嗎?你怎麼不寫一首詩,或者一篇文章,把【巴克思】的毒解開啊?有本事,你倒是救救你自己啊?」
杜預靈光一閃,一拍大腿。
杜預文思泉湧,突發奇想:「賈玉,說得對啊。既然我才氣能鎮國、能殺人,自然也能治病救人。」
「我為什麼不能寫詩、解毒自救呢?」
過去,杜預陷入/常規思路慣性思維,總想找到醫聖解毒,還真沒往這裡想。
如今,賈玉上門嘲諷,反而提醒了杜預。
杜預頭腦一片清明,靈機一動,已然想到了一篇,哈哈大笑:「古有一字良師。今有賈兄送計。若我能得救,真謝謝你啊。」
賈玉氣得眼珠發綠,滿腹酸水,哇哇大叫:「你說什麼?死到臨頭,你是不是失心瘋了?我哪有什麼救命好計送你?」
他本來沒安好心,看杜預笑哈哈、準備惡言惡語嘲諷杜預兩句,讓杜預急怒攻心,加速升天,沒想到杜預竟然不生氣,還笑呵呵感謝他?
這讓賈玉感到莫大羞辱。
杜預內心,響起了少正卯陰沉聲音:「你小子,別故弄玄虛了。你哪有什麼手段,能治療【巴克思】的毒?早點給我乖乖低頭,打開文宮,讓我占據,還能少吃點苦頭。一旦【巴克思】進入你骨髓,就算有我的通天手段,你也難逃比死亡還痛苦十倍的苦頭。」
杜預心中一笑。
內有少正卯,外有賈玉,更在金陵還有朝廷,內外敵人,群狼環伺,都等著看自己毒發身亡吧?
對不起。
如果我不是穿越者,沒有受過高等教育,滿腹詩書,還真可能被你們說中。
可惜啊,我漢語十級,高考14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