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

  「快看,那頭奚族野豬人,要死了!」

  「他殺了田大人,而杜預是田大人的得意門生。」

  「天地君親師,殺師之仇如殺父,杜預豈能不急眼?」

  「李豬兒貌似還是叛軍先鋒?強大的妖尊實力,竟然打不過杜預一個舉人?」

  「杜預杜案首,乃是詩仙!怎麼是一般的舉人?」

  杜預將李豬兒丟向天空,高懸掛在了城門樓上,李豬兒的腸子肚子外露,倒懸天空,悽厲慘叫聲響徹天際。

  叛軍,特別是奚族豬人,親眼目睹自己首領被杜預「天/葬」,氣勢狂降,亂了陣腳。

  杜預淡淡道:「懸胡青天上。」

  他又抽出湛盧劍,一道劍氣沖天而起,狠狠斬向李豬兒的豬頭。

  李豬兒悽厲慘叫,豬頭橫飛,身首異處。

  他一顆通體發紫、肥頭大耳的碩/大豬頭,帶著一蓬鮮血落在地上,重達千斤的無頭屍體也徐徐落下,啪嗒落在城門旁。

  叛軍首領李豬兒,慘死在杜預之手。

  杜預一腳將李豬兒屍體,踹到了城門旁,幾塊碎石四散而落,恰好將李豬兒埋葬。

  杜預低沉道:「埋胡紫塞傍。」

  所謂紫塞,便是指北方邊塞。秦築長城,土色皆紫,漢塞亦然,故稱紫塞焉。

  杜預只用了半首詩,便將李豬兒擊殺、埋葬。

  履胡之腸涉胡血!

  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

  處決!

  杜預,對奚族野豬人首領李豬兒,一次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殘忍果決的處決。

  這是何等霸氣側漏?

  長安軍民跟著杜預,齊聲高呼:「履胡之腸涉胡血!」

  「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

  他們戰意爆棚,與奚族和蠻族展開了猛烈的激戰。

  一顆又一顆北狄蠻夷、叛軍的人頭,帶著一蓬血箭,沖天而起。

  一具又一具胡蠻屍體,被高高倒懸、掛在長安的城樓、城門上,成為了叛軍被處決的標誌。

  長安軍民、大唐軍民,越殺越是酣暢淋漓,越殺越是眼神冷酷,下狠手絕不容情。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叛軍卻在杜預詩詞打擊、李豬兒被殺、長安軍民抵抗加劇等多重打擊下,士氣漸漸崩潰,一來一去,漸漸無法支撐,開始潰逃。

  但他們能逃到哪裡?

  戰場強弱之勢,乃是士氣此消彼長,你弱他就強。

  長安軍民聲嘶力竭怒吼著,追殺著蠻族叛軍。

  在長安東城門,大唐軍民力量第一次暫居上風。

  「力挽狂瀾。」

  「【胡無人】,好詩,真好詩啊。」

  田洪鳳欣慰看著杜預,眼睛漸漸閉上。

  「好,好孩子··」

  杜預倒提李豬兒的豬頭,高高舉起,怒喝道:「胡無人,漢道昌!」

  長安軍民齊聲怒吼:「胡無人,漢道昌!」

  「胡無人,漢道昌!」

  百萬軍民,齊聲歡呼,聲震九重。

  聲音越過長安城牆,傳遞向更遠更遠的遠方···

  蒙恬帶著三十萬秦軍,正在日夜兼程,向長安趕來。

  為了履行秦帝「務必救下大唐」的命令,他親自統帥兩萬輕騎,在前面數倍加速趕來。

  但秦軍陣營中,幾個副將態度悲觀。

  「蒙恬將軍,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了。長安,多半已經失陷。」

  「不錯,大唐皇帝都逃亡南方,長安已經沒有多少兵力防守。而叛軍、逆種文人和蒙元帝國三大勢力聯手,少說有幾十萬精銳叛軍。我看,等我們趕到,大唐涼透了。」

  「大唐未必會滅亡,但長安一定易主了。」

  「將軍還是徐徐而行,更為穩妥。免得我們輕騎突進,輕敵冒進,被叛軍伏擊打敗。」

  蒙恬面色一沉,正要說話,卻傳來了杜預那震撼雲霄的吶喊:「胡無人,漢道昌!」

  一眾秦將,為之一窒。

  蒙恬淡淡道:「你們聽到了吧?」

  「你們說的,都是正常情況。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就要出意外了。」

  「因大唐有杜預。」

  「杜預一人,可當百萬兵。」

  秦將:「···」

  蒙恬欣然道:「既然杜預這首詩能傳到我們耳中,必然鎮國。而有一個鎮國詩人,站在城頭,長安未必陷落。我等應該來得及。」

  「傳令下去,加速!」

  「是!」

  楚國的援軍,在項羽的帶領下,也抵達了長安不遠的一處城鎮,同樣聽到了杜預「胡無人,漢道昌」。

  項羽胯下的烏騅馬,聽到杜預詩詞,興奮四蹄騰空,唏律律不聽。

  項羽喝道:「大丈夫建功立業,就在今日!」

  「叛軍,已經被杜預牽制在長安。我等只要能趕到,必然擊敗叛軍。」

  「成就我霸王之名,就在當下!」

  「隨我來!」

  霸王大軍,陡然提速。

  同樣,杜預的戰詩,也激勵了大漢、大宋、東齊等各國援軍。

  人人都知道,大唐不會滅亡。

  而此時在陝南道,崎嶇不平的山路上,一隻人馬正在倉皇而逃、迤邐而行。

  這正是從長安,倉皇出逃的大唐皇帝、太后一行。

  太后王姪正在轎子中掙扎,怒斥:「皇帝,你不要一錯再錯,執迷不悟。你拋棄大唐祖宗陵寢、放棄大唐根基,逃亡南方,這是自尋死路。我琅琊王家,就是南方士族,哀家豈能不知道南方士族對我大唐的態度?過去大唐有兵有將,雄踞北方,以北統南,還能壓制住南方士族。如今我們喪失了根基,孤身逃亡,你以為金陵的六部、士族還會俯首帖耳,乖乖聽命?」

  「我們娘倆就算逃亡到金陵,只怕也是南方士族的傀儡。」

  年輕皇帝面無表情:「母后,朕放棄長安,也是出與無奈。如今事急從權,只能委屈母后了。」

  他揮揮手,正要示意隊伍加速上路,免得被叛軍從後面追上來,卻突然聽到了一首詩。

  杜預的聲音,從濃煙滾滾、遙遠長安傳來。

  「是杜預!」

  武媚娘驚喜道:「杜預真的擊敗了潼關之地,帶著勤王之師趕來了?」

  「這小子,還真的行?」

  連一向對杜預視若仇寇的王皇后,都破天荒第一次驚喜,看向長安,稱讚杜預:「杜預能在長安作詩,必然帶著援軍。搞不好,長安已經被他收服了?陛下,我們能回到長安了?」

  皇帝回頭西都路,望西都,意躊躇,回眸長安,表情複雜。

  「杜預···」

  「哼!」

  他眼神變得暴虐起來,冷哼道:「區區一個杜預,百無一用書生,面對安祿山、蒙元、逆種三大勢力,百萬之眾,能做什麼?」

  「不用期待。加速逃離。」

  在他催促命令下,這支原本風光無限的大唐逃亡朝廷,落魄至極,深一腳淺一腳在陝南道的羊腸小路上行走。

  此時乃是隆冬臘月,山嶺上下了雪,加上天色漸漸黑了,特別路滑難走,危險伺服。

  不時有大臣一不小心,踩錯踏空,跌落懸崖谷底。

  慘叫聲,在黑暗的夜色山谷中響徹。

  跟隨皇帝倉皇逃亡的人,一個又一個慘死在這荒無人煙的山路上,屍骨填溝壑,卻沒能換回皇帝的一絲憐憫和遲疑。

  「不要遲疑,快走。」

  「走慢了,就會被追上。」

  「你們,想活著就加速。」

  可此時,卻傳來了杜預的詩詞。

  「胡無人!」

  「漢家戰士三十萬,將軍兼領霍剽姚!」

  「流星白/羽腰間插,劍花秋蓮光出匣!」

  「天兵照雪下玉關,虜箭如沙射金甲!」

  「雲龍風虎盡交回,太白入月敵可摧!」

  「敵可摧,旄頭滅,履胡之腸涉胡血!」

  「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

  「胡無人,漢道昌。」

  皇帝猛回頭,凝望長安路。

  天空上,一輪圓月,接二連三出現了太白入月、旄頭星滅的異象。

  「怎麼?怎麼可能?」

  皇帝失聲道:「杜預一個舉人,怎麼可能真的詩詞引動天象?」

  太后王姪都看呆了。

  「快看,皇帝,你的帝星——紫微星,漸漸回到中央了。禍亂天下的惑星,已然漸漸離開。」

  王姪聲音激動道:「事情真的有轉機了。我們說不定不用逃離長安。」

  皇帝面沉如水。

  他是親眼看到來犯的叛軍,勢力何等龐大的。

  不光是安祿山、史思明的叛軍,更有蒙元帝國的窩闊台、察哈台等統帥的所部精銳,甚至還有貪狼宮的反賊頭目黃巢!

  皇帝正是在城牆上,看到三股令人絕望、膽寒的大軍合流,以排山倒海的態勢夾擊而來,才意識到自己派哥舒翰出關決戰,是何等不智、何等失策?

  他深深懊悔,腸子都悔青了。

  若早知道叛軍準備充分、內外勾結、如此強大,他斷然不會作出如此草率的昏令。

  「大唐江山,完了。」

  「我,本想做千古一帝,卻做了亡國之君。」

  皇帝的心中,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絕望和懊悔。

  「事情不可挽回。走吧。」

  在深深絕望中,皇帝下定決心,遷都南巡。

  可如今?

  如此強大的叛軍,逼的他絕望之下放棄江山社稷,狼狽而逃的叛軍,竟然被杜預一首詩就解決了?

  這怎麼可能?

  這讓年輕的皇帝,情何以堪?

  特別是他如此狼狽不堪、如此倉皇南逃之後,他堂堂帝王一手造成、無法解決的潑天大禍,卻被杜預不動聲色、不費吹灰之力,輕易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