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預轉頭看著腿腳亂蹬、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的趙構,也是一臉無語:「···我哪想到,皇帝如此不禁罵?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我尋思皇帝肚子裡怎麼也能放下一艘樓船吧?誰想到,兩首詩下去,他怎麼蹬腿了?」
岳飛、徐士林、白娘子一臉無語。
你那是普普通通兩首詩嗎?
一首相鼠,把趙構罵成沒臉沒皮、沒羞沒臊,老鼠不如。
一首題臨安邸,把趙構罵成驕奢銀逸、醉生夢死、千古昏君。
趙構但凡有點廉恥,也被你罵的活不下去了。
杜預嘆了口氣,對大學士文鷹一攤手:「文鷹大學士,你看我一不小心,捅了大簍子,闖下潑天大禍。你老好歹也得幫幫我呀?」
文鷹笑罵:「好你個猢猻,賊精賊精的。知道我與趙構仇深似海,竟然利用我文淵閣當值大學士身份?」
他看了一眼趙構,嘆息一聲:「雖然我恨之入骨,但畢竟他與我曾是君臣,我就最後再幫他一次吧。」
「什麼?」
杜預瞠目結舌:「文大學士,你死後,他可是把屎盆子都扣你頭上了,這種人你竟然要幫他?」
文鷹眼中閃過一絲濃濃悲哀:「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我等臣子,豈可以自身待遇不公,就不忠不義?」
杜預被氣得直翻白眼。
他本以為,文鷹都被這趙構害慘,趙構都快要蹬腿了,文鷹還不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誰想到他竟然搞愚忠?
杜預自然不能讓文鷹救活趙構,眼中一轉,低聲道:「文大學士,趙構要搞你小妾啊。」
「什麼?撲你老母!」
文鷹大學士氣得吹鬍子瞪眼:「你怎麼知道的?」
杜預一指徐士林和白素貞,低聲道:「我為何與趙構發生衝突,還不是這貨賊心不死,要染指我兄弟的娘親?他連千年蛇妖都不放過,你要是把他救活了,你最新娶的小妾,還不被他給XX一百遍啊一百遍?」
文鷹大學士憤然怒道:「這等桀紂昏君,豈能讓他活?」
「對啊。」杜預深以為然:「還是順其自然吧。」
噗!
趙構被【相鼠】和【題臨安邸】,一起發作,終於氣得噴出一口血霧,便昏迷不醒。
秦檜急眼了,急忙大叫:「抓刺客!快抓刺客。快送皇上回宮,回宮要緊啊。」
黃守正、趙仁又撲了上來,要將杜預拿下。
可惜,杜預早已被文鷹大袖一揮,直接救走了。
一同被救走的,還有岳飛、徐士林等讀書人。
至於白素貞和徐仙?
不用擔心。
白素貞本就修煉千年,妖術神通,一轉身就帶著徐仙逃遁消失不見。
只留下南宋一幫昏君奸臣,面面相覷。
一幫奸佞,急忙護送趙構回宮,通知御醫趕快醫治。
只可惜,杜預的詩詞才氣,罵人威力太大了。
不光詩可殺人,詞可破軍,連皇帝也可殺。
趙構還沒被抬回皇宮,在半路上已然悲憤坐起,仰天大叫三聲:「暖風吹的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隨即,猛烈吐血,咳血不止。
血染龍袍。
當天,大宋皇帝趙構,駕崩。
宰相秦檜哭喪著臉對外宣布趙構已經從陛下,變成了大行皇帝,並留下遺詔,因其無子(趙構性無能),傳位與侄子、只有十六歲的趙眘。
一門心思要找杜預麻煩的大宋皇帝趙構,卒。
此事傳出,震驚天下。
「大宋皇帝,竟然被大唐詩仙杜預給氣···沒了?」
「嗯吶,駕崩了!」
「聽說杜預寫了一句,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趙構就給活活氣死了!」
「哈哈哈,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呀,杜兄弟,你真是害死我了!」
看著城門口的皇帝駕崩訃告,一旁還有自己三人被通緝的畫像,岳飛痛心疾首,埋怨杜預。
杜預哈哈大笑:「怎麼?岳兄到底是為大行皇帝趙構感到惋惜,還是為變成通緝犯,無法參加秋闈而顧影自憐啊?」
岳飛垂頭喪氣:「我自幼時,娘就給我背上刺字,精忠報國。我還沒考上武舉人,就被你變成通緝犯,你說這可咋整?」
杜預看著通緝令上。
他、岳飛和徐士林,都榮幸名列其上。
罪名都是一樣——行刺皇帝。
且,成功了。
大宋官方的通緝令,都大大方方承認——杜預、岳飛和徐士林,使用詩詞才氣,將大行皇帝趙構活活罵死。
杜預啼笑皆非。
城門口,圍攏地里三層外三層,百姓們都在議論紛紛。
「竟然有人能寫詩,把皇帝罵死?」
「這行刺方式,聞所未聞。」
「管他呢,反正趙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昏君一個。死了才好!」
「聽說,那大唐杜預,一口氣做了三首詩。第一首江南春,題寫在金山寺,【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將臨安五百寺院一掃而光,連雷峰塔都倒了。」
「哇!這麼神奇?」
「第二首【相鼠】,將色眯眯調/戲白娘子的趙構,罵成沒臉沒皮,老鼠不如,不如早點死了。趙構氣得吐血三升。」
「第三首更絕,【題臨安邸】,【暖風吹的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直接將趙構活活罵死。」
「太神奇了!這杜預我聽說過,乃是大唐士子,讀書人,鎮國秀才,想不到遊歷我大宋,三首詩把昏君趙構送走了。哈哈哈!」
「雖然是大唐人,殺我大宋皇帝,但我為何總想彈冠相慶?」
「對啊,我也想好好喝他兩杯,給趙構送行。」
「走,喝酒去!」
「好!昏君都死了,當浮一大白。」
如果趙構上天有靈,泉下有知,看到自己的臣民聽聞自己駕崩(被杜預罵死)的消息後,竟然如此興高采烈、走入酒肆中喝得昏天黑地、興盡而歸,不知作何感想?
杜預一指滿城歡騰鼓舞,甚至大放焰火、鞭炮慶祝的場景,對岳飛笑道:「別擔心,實在不行,你可以去我大唐參加科舉。以你的實力,我打包票你可在大唐中舉,成為一名武舉人。」
岳飛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休想拉我去投效大唐。」
杜預感慨道:「可惜趙構昏君,明明有你這等出色忠臣,卻不能知人善任,導致大宋積貧積弱。」
「小心!」
徐士林在一旁壓低聲音道:「有人來了。」
杜預抬頭一看,臉色一變。
因天空上驟然飛來一隊羅漢!
沒錯,就是飛來的羅漢。
他們凌空飛度、武孔有力、目光炯炯,掃視人群,似乎在逡巡搜索某些人。
杜預三人心中暗暗叫苦。
不用說,這些佛門高僧也是來搜捕自己的。
自從趙構駕崩,法海很快帶著佛門高僧殺了回來。
佛門與大宋朝廷聯手,在臨安掘地三尺、嚴密搜捕三人。
無論空中、地下、城鎮中到處都是搜捕三人的捕快、軍隊和佛門武僧。
身為宰相的秦檜,如今執掌大權,更是命令黃守正等臨安守將,拉網式嚴密搜索杜預等人,一定要斬下三人人頭,獻祭給大行皇帝,以祭奠趙構。
多虧了白素貞的法術,三人一次次化險為夷,但始終無法混出城去。
好在臨安城人口數百萬,占地方圓數百里,可謂十國中頂尖的大城市,三人東躲西/藏,一時半刻還沒被發現。
但照這樣下去,三人被抓也只是遲早之事。
三人狼狽十分,逃到了一處廢棄的佛寺。
說來諷刺,這處佛寺三天前還金碧輝煌、香火鼎盛,卻被杜預那首【江南春】給橫掃摧毀,變成如今斷壁殘垣模樣。
恰好,佛寺被廢棄,僧人都搬了出去,才有三人藏身之所。
夜晚降臨,寒意逼人。
三人在倒塌一半的佛堂中,點起火堆,照亮也溫暖了身子。
「這樣下去,只怕長久不了。」
岳飛滿臉憂色,警惕凝視著外面風吹草動。
「佛門高手如林,更有法海這種絕世高手,只怕我們已經被盯上了。」
岳飛凝重道。
徐士林卻笑呵呵,一指杜預:「無妨,我們有一詞壓兩宋的杜兄在。連皇帝都能罵死,寺院都被蕩平,還有什麼是他搞不定的?」
杜預苦笑:「士林兄不要取笑。岳飛兄說的在理,我們若不想出辦法,只怕今夜過了,也過不了明天。」
「可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岳飛也滿臉憂愁。
杜預卻淡淡一笑:「我有一計,可渾水摸魚。」
岳飛、徐士林眼前一亮。
「願聞其詳。」
杜預沉聲道:「如今,臨安已經被大宋朝廷,也就是秦檜,聯手法海圍地水泄不通,光靠我們的力量難以逃出去。不過···」
他眨眨眼,微微笑道:「好在方今大爭之世,聖元大陸最不缺的,就是各方勢力。」
「你的意思?」
岳飛眉頭皺緊:「我們該如何?」
杜預沉聲道:「若有辦法,能逃到富春山,我便有辦法能讓咱們脫身。」
「富春山···」
岳飛、徐士林正在發愁,突然一道光芒閃過。
白素貞現身,驚喜道:「富春山?只要到富春山,您就有辦法能救我們?」
這幾日,她也與法海等高僧連連過招,但雙拳難敵四手,一個弱女子又豈能敵得過佛門諸多羅漢金剛,身上也帶著不輕傷勢,法力消耗也很大。
杜預點點頭:「雖不中,亦不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