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不是杜案首做的,而是銜玉公子賈玉做的。」
「我大唐,人才濟濟啊。」
「這首詩,對於寫詩、文章的文人,簡直如聞綸音、奉為圭臬。」
金陵,賈府。
林星河正在寫杜預的詩詞,突然聽到賈玉這首詩,玉容大變,豁然站起:「大事不妙。」
「怎麼了?小姐?」
紅娘擔心道。
林星河憂心忡忡道:「方才,天空中響起可是賈玉做的詩?」
紅娘點頭:「確實。」
林星河黛眉緊鎖,西子捧心:「不知為何,我聽到這詩心驚肉跳,眼前總是出現幻象——杜預被賈玉擊敗,跌落深淵。」
紅娘聽她說的鄭重,也擔心起來,只能寬慰:「小姐,現在擔心也是無用。您就放寬些心吧。杜預那小子,雖然窮苦,但命硬。之前他也有數首詩傳來,不至於被賈玉打爆吧?」
林星河痛苦閉上美眸:「不,我···擔心要命。」
她站起來要出去,卻被家丁攔在繡樓中:「林小姐,老祖宗有命,您哪裡都不能去。」
賈府,早已一片歡騰。
賈母、賈貞、賈正、賈璉都歡欣鼓舞。
「我就說,賈玉定能不負眾望,在書山學海中贏得府試案首功名回來!」
「賈玉已經是連中兩元,若府試拿到案首,便湊齊小三元!」
「他連鎮國詩都做出來了,這府試案首,還不是手到擒來?」
「小三元,被我賈府收入囊中。我賈府光耀門楣,指日可待。」
「最妙還是打擊杜預,看誰還敢與我賈府,爭奪新娘子?」
賈母雙手合十,笑容可掬。
賈府眾人,春風得意。
看著杜預跌落雲海,賈玉興奮無比、眉飛色舞!
「我贏了!」
「我贏了賈玉?」
「只要打敗了杜預,我便妥妥能贏得大唐府試,奪取府案首!」
「這就意味著···小三元!我終於湊齊了小三元。」
賈玉與杜預一樣,都連續斬獲了本州的童生案首、縣試案首,連中兩元,在府試中又打敗了風頭最勁、呼聲最高的杜預,便是連中三元,斬獲小三元。
童生、縣試、府試組成的小三元,雖然比不上鄉試、會試、殿試大三元含金量高,但也風光的很、難得的緊。
歷代先賢聖人,獲得小三元者比比皆是。
「我贏了!」
賈玉攥緊拳頭,振臂高呼,怒吼道:「我終於贏了杜預!我要連獲三元!」
「被他打下來了?」
杜預目光平靜。
他仿佛認命般,閉上眼睛,任由耳邊狂風呼嘯,跌落萬丈深淵,眼前崇山峻岭,不斷向上。
他能看到,無數正在攀登書山的讀書人,向自己投來或驚詫、或震驚、或竊喜、或嘲諷的各色眼神。
「是··杜預?」
「他被打敗了?」
「好像是銜玉公子賈玉,將他擊敗的。」
「賈玉作出鎮國詩,杜預不是對手,就敗下陣來。」
「呵呵,之前領袖群倫、氣沖霄漢的氣勢呢?」
「人狂必有災,況出身卑微?」
所謂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落井下石多,很多人都幸災樂禍。
杜預承受各色眼神,並不為意。
所謂成王敗寇、世態炎涼、不過如是。
若跟這些人置氣,只會降低自己的格調。
杜預,一路墜入雲海!
「啊哈哈!」
看到杜預跌落深淵,烏衣會眾人捧腹狂笑。
王倫和賈玉笑得最大聲。
「杜預幹下去了,可我們還是上不去啊?怎麼辦?」
一個烏衣會士子仰頭看著不見蹤跡的書山巔峰,發愁道。
王倫、賈玉也面色凝重。
王倫摸了摸懷中一物。
此物,蘊含/著琅琊王家最重要的秘密,更是琅琊王家未來從高門士族,權傾天下外戚,走向皇權之路、稱霸天下,樹立萬世帝王基業的根本。
而書山,就是此物兌現、變現成王家稱霸帝業的根本之地。
王倫,肩負著王家龍興的重大使命,絕對不容有失。
「走!」
王倫一咬牙,爬向無可攀爬的光滑絕壁。
「王哥,去不得啊!」
「這絕壁根本無處落腳,上去唯有死路一條。」
「掉下去,就死定了。」
「王哥三思啊。」
一眾烏衣會士子,各個貪生怕死,誰都不敢上。
王倫罵道:「一群廢物!沒看杜預一介寒門,都能扶搖直上,以詩詞開路,突破這重山脈?你們祖上都是達官顯貴,豈能庸庸碌碌,止步於此?」
他鐵青著臉,大聲呵斥。
烏衣會眾人低頭不語,各個慚愧,同時心中不服。
「你丫的嘴上說的漂亮,自己又能如何?」
「你有本事,自己也學杜預,詩成鎮國啊?只要能作出鎮國詩,絕對能扶搖直上,走出書山第二重。」
「自己沒本事,還天天罵我們?」
王倫一邊大義凜然罵人,一邊開掛拿出另一個錦囊——同理還是王太后給他準備的。
熟練撕開,依舊開掛。
王倫拿出一張紙,看了兩眼,放聲大笑:「好,我就說天無絕人之路!這通過書山辦法,早已想好。」
「你們!」
他大聲斥道:「既然都覺得過不去,要止步於此,那就把身上所有的文寶,統統交出來。」
烏衣會眾人愕然。他們各個出身士族,身家巨富,最不缺的就是文寶。
進入書山,每個人隨身攜帶一堆好寶物。
加上一路上搶劫、搜刮的文寶和文珍,不多時已然堆積如山。
「呵呵!」
王倫拿起一件文寶,看也不看,徑直丟下了深淵。
「哦?」
烏衣會眾人齊聲驚嘆。
「王哥,你這是作甚?」
「為何要丟下文寶?」
「你們懂個屁?」
王倫面色鄙夷道:「書山,乃是文氣匯聚之地。」
「要上書山,只有兩條路。」
「一條,就是像杜預他們那些泥腿子讀書人,依靠十年寒窗日夜苦讀,以詩書才氣作為進身之階,詩成鳴州、鎮國,可凝聚成文階走上去。」
「另一條,是泥腿子都不知道的潛在規則——走到爬不上去的地方,主動向山神獻祭文寶,可以在虛空中/出現文階!」
「文階?」
「獻祭?」
「還有這種操作?」
一眾烏衣會士子,面面相覷。
只聽說過書山覓寶,沒聽說書山還能獻祭?
通過獻祭給書山寶物,作為進身之階?
這種操作令人窒息。
果然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果不其然。
這文寶丟下深淵後,竟然從雲海茫茫中升騰起一朵白雲。
這白雲飄飄蕩蕩,升騰到王倫的面前。
王倫一笑,得意踩了上去。
眾人一片驚呼:「王哥小心。」
「大驚小怪!」
王倫冷笑連連。
眾人這才看清楚,原來那朵白雲竟然看似軟綿綿,實則穩如平地、可承載一人重量。
王倫實驗成功,大笑著又丟下另一件文寶。
獻祭,獻祭。
每次獻祭,都會將文寶中的文氣化開,憑空形成一道才氣台階,任由王倫踩著一步步平步青雲。
旁邊正在攀爬的眾人都看呆了。
正在苦苦攀登書山的寒門士子,各個長大嘴巴,難以置信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是萬萬不敢相信。」
「還能···這樣?」
「我們來書山,不都是來覓寶的?這人一直獻祭文寶,作為進身之階,是什麼情況?」
「還能是什麼情況?人家家裡巨富,有的是錢,多得花不完、花不掉,用來當做墊腳石不行嗎?」
「我考,這家裡到底什麼條件啊?這麼橫?」
很多寒門士子,紛紛悲憤叫起來:「這不公平!」
「都書山學海了,怎麼還有送禮走後門的捷徑?」
「此人不通詩書才氣,竟然也能平步青雲?」
「呵呵,我此時內心只想呵呵。」
看到還有這種操作,烏衣會眾人/大喜過望,各種大罵寒門。
「看什麼看?」
「沒聽說過,有錢能使鬼推磨?」
「不對,咱們王哥這種情形,分明是有錢能使磨推鬼。哈哈!」
「連書山之神,都愛財愛寶貝。只要寶貝足夠,什麼不可逾越的天塹、都能變成通途。」
「泥腿子們就別哀嚎了,天下捷徑豈是為寒門而開?」
「一步一個文寶,你若有寶,你也能步步高升。」
王倫走一步,丟下去一個文寶,再走一步,再丟下一個文寶,步步高升,如履平地,俯瞰著瞠目結舌、無能為力、苦苦攀爬書山的一眾寒門學子,看著他們絕望、憤怒、艷羨又無奈的眼神,忍不住搖頭晃腦、吟詩作賦。
「白玉堂前春解舞,東風卷得均勻。蜂團蝶陣亂紛紛。幾曾隨逝水?豈必委芳塵?萬縷千絲終不改,任他隨聚隨分。韶華休笑本無根。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
這首詩,乃是王倫高光時刻、洋洋得意即興之作,卻引來了一眾烏衣會狗腿子的瘋狂跪舔、歡呼。
「好!好一個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
「果然,世兄才情驚人,詩詞驚人啊。」
「平步青雲,才不負王兄門第、人才啊!」
「王兄,我這裡還有幾件文寶,也送給王兄。送你上青雲!」
「哈哈哈···」
王倫以文寶為進身之階,不斷向上攀登,眼看就要第一個攀爬到第二重書山之巔。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山頂的無限風光。
只要他第一個邁上巔峰,便可勇奪桂冠,拿到第二重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