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塞下曲!

  劉選文咆哮道:「此魔君石,只能選擇在火山之上,鎮/壓邪祟,卻唯獨怕水。一旦遇到洪水,它所有封印將瞬間失效。」

  項羽一拍腦袋:「我就說,之前尚父以求雨詩,就能殺死諸多火鼠等火獸,這伏魔殿建在火山口上,也必有緣故,原來是喜歡火、卻怕水啊?早說啊。早說我就一盆水澆上去····」

  劉選文斷喝一聲:「水來!」

  只聽得一聲驚濤駭浪、那【洪鏡】中便有水光瀲灩、萬千洪峰、奔騰咆哮,猶如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轟!

  洪鏡中果然江河日下,滾滾東來,水漫金山,大水洪峰鋪面而來。

  十國秀才,猝不及防,被紛紛沖走。

  「啊····好大的洪水!」

  「這劉選文到底多少寶物?」

  「在書山中,還有如此威力,這至少是鳴州級文寶。」

  「大禹留下的至寶,南宋朝廷中這種文寶也不多吧?」

  劉選文騎著白鹿,縱橫天空,揮灑洪峰,向伏魔殿發動洪水決口、水淹七軍。

  眼看,伏魔殿就要被水漫金山,洪峰淹沒。洪峰已然咆哮著撲到半山腰。

  凡是被洪峰漫過之處,火山岩漿為之凝固,火山岩隨之冷卻,連岩漿中殘存的火鼠也紛紛死亡。

  這火焰伏魔殿,在滔天洪峰面前,土崩瓦解,紛紛崩潰。

  火蛟勃然大怒,連連噴吐火焰,卻被沖天魔氣阻擋,無法及時援救。

  護山神獸,紛紛奔逃,狼奔豕突。

  眼看伏魔殿就要被早有準備的劉選文大水漫灌,封印即將解除,頡利眼中閃過無盡貪婪:「好!」

  他蓄勢待發,隨時準備上去搶奪。

  劉選文縱聲大笑,志得意滿。

  「現在,你們知道與我實力差距多大了吧?」

  「我受南宋國君所託,攜帶重寶來此,志在必得,取得魔君石!」

  「爾等螻蟻小民,也敢與我作對?只是自尋死路!」

  眼看劉選文就要得逞·····

  項羽騎著烏騅馬,在洪水中艱難掙扎,卻始終沖不到劉選文身邊,只能苦著臉大叫:「尚父,快想辦法啊。這劉選文要得逞了。」

  歐陽斌、賈玉等人,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劉選文完成遇洪而開的儀式,將魔君石竊取拿下,釋/放出滔天妖魔。

  魔君石下,魔氣沖天,如章魚觸手般瘋狂翕動。

  似乎108魔神都非常激動,等待、渴/望著封印被解開,劉選文推翻魔君石,讓他們得以重見天日。

  劉選文的手,已然撫到遇洪而開四個大字上,冷笑道:「千年封印,為我而開。從此,十國有事矣!」

  他嘴角一翹,正要遇洪而開,用洪鏡將石碑上的封印打開,突然杜預悠然吟誦道:「林暗草驚風!」

  這一句,已然寫的眾人一驚!

  因他們此時的境遇,與此詩描寫極其類似——劉選文即將破開封印,解放108魔物,而魔君狂笑,黑雲壓城,直欲出逃,眼看便是危機四伏、獵殺時刻前夕。

  而杜預這句詩,同樣寫的激動人心、刺/激萬分——幽暗的深林、天色已晚,一陣陣疾風颳來,草木為之紛披!

  製造了一種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

  令人不禁驚悚,到底是何物藏在深山密林?是百獸之王?還是深水惡蛟?還是惡魔厲鬼?

  「林暗草驚風」,光一「驚」字,就不僅令人自然聯想到其中有虎,呼之欲出,渲染出一片緊張異常的氣氛!

  杜預一指猖狂的劉選文,淡淡道:「將軍夜引弓!」

  伴隨杜預這句詩詞,一道莫大氣勢,磅礴而出!

  一個鎮定自若,從容不迫的飛將軍虛影,出現在杜預身後。

  那將軍,赫然是····

  飛將軍,李廣!

  這將軍不慌不忙,淵渟岳峙,拉弓搭箭,臥蠶眉下一雙丹鳳眼中射出不屑一顧之色。

  哪怕在如此滔天危險直面,在一「驚」之後,將軍隨即搭箭開弓,動作敏捷有力而不倉皇,既具氣勢,殺氣反而更足。

  劉選文只覺得一陣不妙。

  他平素自負,目中無人,根本不把杜預放在眼裡?

  何況,他又有神駒白鹿,又有寶物洪鏡,準備充分,哪裡肯在此時放棄?

  杜預的才氣,已然達到巔峰,斷喝道:「平明尋白/羽!」

  杜預一指劉選文,喝道「沒在石棱中!」

  飛將軍的虛影,冷哼一身,鬆開弓弦。

  一道閃電如紫蛇般破空而至!

  劉選文的手,被瞬間洞穿、釘死在石碑上。

  這過程太快,以至於劉選文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

  「啊,啊?啊!」

  他終於看清洞穿自己的手臂的究竟是什麼?

  箭!

  赫然是一把長箭!

  一枚長長利箭,將他手深深洞穿了,深深釘在了石碑上。

  「啊!」

  不可一世的劉選文,歇斯底里慘嚎起來。

  全場,都愣住了。

  沒有人想到,事情竟然如此?

  他們這才搞清楚,杜預詩詞到底在些什麼?

  一位警惕的將軍,夜間見林深處風吹草動,以為是虎,便彎弓猛射。

  翌日清晨,將軍搜尋獵物,發現中箭者並非猛虎,而是一塊大石頭!飛箭深深沒入石頭中!

  項羽拍馬叫絕:「好,好一首詩!區區二十個字,竟然寫絕了一位絕世猛將的勇力!」

  裴十四驚嘆道:「這首小詩,令人讀之,始而驚異,既而嗟嘆!」

  十國秀才,人人瞠目結舌。

  「早就聽說過杜預鎮國秀才、詩詞大名,今日一見,才知道盛名之下無虛士!」

  「此詩含蓄,意在言外,餘韻悠悠,令人回味無窮。」

  「詩中箭可入石,如果射中的真是老虎將會射成什麼樣子?如果在戰場上射擊敵軍兵馬呢?」

  那武藝高強、英勇善戰的飛將軍,杜預才氣凝聚而成,盤馬彎弓、巍然屹立在眾人眼前,傲然收弓,漸漸消失。

  但劉選文已然慘遭重創!

  整個手掌,被活活釘在魔君石石碑之上!深/入其中三寸有餘!

  鮮血淋漓。

  杜預悠然道:「聊作【塞下曲】,以懲劉選文!」

  劉選文痛得冷汗直流,威風掃地,顏面喪盡。

  他聲嘶力竭怒喝道:「你,你竟然敢····寫詩,以文氣化猛將射我?我饒不了你。」

  十國秀才,爆發轟然叫好。

  「好一個鎮國秀才,好一個詩詞無敵!」

  「杜鎮國大才,又為我人族增添一首戰詩!」

  「以後對妖蠻魔族,我必吟誦【塞下曲】。」

  「對魑魅魍魎,理應如此!」

  劉選文暴怒道:「我這就放出魔君,你給我等著。」

  杜預笑吟吟道:「你且試試?」

  劉選文定睛一看,鼻子都氣歪了。

  因他要釋/放魔君,解開封印,依仗的乃是大禹遺留的寶物【洪鏡】。

  可洪鏡呢?

  方才那驚天一箭,不光將劉選文的手掌釘在石碑上,更將解開封印的至寶——大宋朝廷收藏的洪鏡,徹底擊碎!

  可憐鳴州級文寶洪鏡,在杜預才氣所化飛將軍、霹靂弦驚穿雲一箭,竟化作鏡中花,水中月,支離破碎了····

  明明還在釋/放洪水,卻經不住箭氣衝擊,瞬間化為破鏡,星星點點,散落一地。

  洪鏡,被毀。

  如此異狀,讓劉選文大驚失色。

  失去了洪鏡中不斷倒灌的三江之水,那滔天洪峰也變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在火山岩漿的炙烤中漸漸枯竭、停歇。

  眼看要被倒灌的伏魔殿,竟然安然無恙。

  岌岌可危的魔君石,在最後時刻得以倖存。

  「杜預!」

  劉選文瞠目欲裂。

  眼看自己和南宋朝廷綢繆已久、精心準備的大計劃,功虧一簣,被杜預橫跳出來、插了一槓子,竟然土崩瓦解,他豈能不恨之入骨?

  可惜,再怎麼仇恨,也無濟於事。

  杜預射人先射馬, 擒賊先擒王,將他最重要的寶物洪鏡擊碎,他又能如何應對?

  「混帳,我饒不得你。」

  劉選文狀若瘋虎,聲嘶力竭咆哮。

  大宋士人、白鹿書院士人,看到此處,面若死灰。

  他們紛紛勸說。

  「事已至此,無可挽回,劉兄回來吧。」

  「停手吧,師兄,外面都是杜案首,還有十國士子。」

  「這是天意,非人力所能挽回。」

  「我們已經盡力,想必陛下不會為難。」

  誰知····

  劉選文對魔君石的執著,似乎遠超過「奉旨辦事」範疇。

  他突然狠狠一頭撞在魔君石上!

  立即頭破血流!

  鮮血,噴濺在魔君石上。

  緩緩流淌而下。

  這血,說到底,也是液體。

  劉選文聲嘶力竭,不斷自殺式撞/擊,咆哮道:「我今日便是血濺三步,自盡於此,頭與魔君石盡碎,也要釋/放108魔君!」

  「啊?」

  看到這白鹿書院第一名士子,竟然作出如此瘋狂舉動,全場都傻眼了。

  劉選文好歹是名聞天下的士子,堂堂白鹿書院高才,怎麼會如此入魔、瘋狂?

  「不對!他走火入魔了!」

  項羽大叫起來:「此人不再是我讀書人,而是魔族的傀儡,如同那阮阿東一樣。」

  「什麼?」

  白鹿書院和大宋士人,大驚失色。他們不想承認,但眼下劉選文一副玉石俱焚、頭可碎血可流、魔君不能丟的架勢,哪裡有半點理性可言?

  此人,確實被魔氣入體,早已走火入魔,成為魔族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