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裴十四君,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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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水中沖天而起,手中劍光如電,瞬間透骨。

  正要吞噬活人的惡蛟,瞬間被刺/穿下顎,再添重傷。

  「吼!」

  惡蛟仰天怒吼,帶起蓬蓬腥風血雨。

  少年在水中跳到蛟龍背上,劍芒如虹,威勢不可擋,一道劍芒吞吐不定,直指惡蛟唯一完好的右眼!

  杜預微微頷首。

  「好一個少年劍俠。」

  「不光聖母,啊,俠肝義膽,這智慧和膽氣卻也不凡至極。」

  「惡蛟雖猛,只要打爆雙眼,變成瞎龍,便不足為懼。」

  可惜,惡蛟也不是吃素的。

  它畢竟是五百年修為,在這洞庭湖中也橫行霸道百年,想要它命的人不知凡幾,可他還活得好好的。

  全靠妖王狡詐和直覺。

  他及時閉上右眼,同時一尾巴橫掃。

  劍俠少年,被打飛出去。

  遠處,裴旻負手而立,毫無半點要幫忙的意思。

  哪怕與惡蛟搏鬥的,是他親生兒子。

  相反,裴旻反而微微一笑,很是欣賞兒子與惡蛟激戰。

  劍俠少年堪稱鋼筋鐵骨,哪怕被龍打飛,在空中只是翻了幾個跟頭,竟然安然無恙。

  杜預咋舌。

  「這是什麼變/態品種?」

  「能跟龍肉搏?」

  「裴家的公子,裴十四,字叔則。」

  王異淡淡道:「盡得裴將軍真傳的天縱之才,大唐最強武秀才,豈是庸庸碌碌、尋常之輩?」

  「這麼說吧。這次院試,過書山學海,你是文秀才中呼聲最高者,而武秀才呼聲最高者,就是裴十四。」

  「裴十四?最強武秀才?」

  杜預皺眉:「裴將軍,這麼吊的?」

  王異冷笑:「大唐劍聖,豈是你能想像··咕嚕嚕···」

  她又沉江了。

  杜預摸著下巴:「不,我不是說裴旻的劍法牛逼,而是感慨裴旻的某個方面牛逼,生娃都能編號,還能編出十四號來?」

  王異氣急敗壞爬上來,一腳將奔波兒灞踹下去,冷哼道:「裴家,已經排到了五十三!」

  杜預:「···」

  這大唐計劃生育,怎麼搞的?

  有錢人了不起啊?生豬崽呢?

  王異道:「士族都是大家族,同輩人生下的孩子,論資排輩,要一起排行,才有這麼多子弟。外人稱呼他們,都是以家族排行來。比如我在王家,排行老八。」

  「哦··」

  杜預若有所思盯著她:「所以,你應該叫王八···」

  王異惱羞成怒,一拳打過來:「你才是王八蛋。」

  兩人打打鬧鬧,但裴十四已經殺瘋了!

  他劍鋒如霜,劍舞九天,縱橫洞庭!

  偌大洞庭,成為了他一人劍舞之舞台。

  劍氣橫掃,萬物皆寂!

  劍揮如風,輕靈迅捷!

  劍術精湛,出神入化!

  在裴家劍法之下,惡蛟很快哀鳴一聲,縮回了水中,頭也不回跑路。

  打不過,根本打不過。

  雖然裴十四少爺聖母心爆炸,但人家裴家劍法,真遙遙領先啊。

  惡蛟都不是對手,被打得滿頭包,再不跑就要身首異處,成就劍俠少年屠龍勇士美名了。

  杜預嘆了口氣:「這麼牛逼,咋不上天呢?」

  裴十四一躍而起,輕輕落在杜預的船頭,噴火眼眸,怒視杜預。

  刷!

  沾滿龍血的雪亮長劍,劍指杜預!

  龍泉利刃,龍吟聲聲。

  「喂!」

  裴十四目光冰寒:「你就是滁州杜預?皇上御賜鎮國秀才?」

  杜預摸摸鼻子:「是我。不過十四兄可否將劍放下?咱們讀書人,不興一見面打打殺殺的。」

  裴十四冷笑道:「虧得你還是鎮國秀才,詩詞讓我仰慕不已,一見面卻卑鄙小人、無恥之尤。」

  「你明明有鎮國詩才,卻以鄰為壑,放任惡蛟屠/殺百姓。」

  「我此去金陵,定要將你真面目揭穿,讓世人知道你杜預不過是沽名釣譽的膽小鬼。哪怕你詩詞寫得再好,也不配鎮國二字。」

  裴十四越說越激動。

  心中有聖母,嘴上鍵盤俠。

  杜預擦擦臉:「兄嘚,情緒很到位,不過吐沫星子麻煩收一收。噴到我臉上了。」

  裴十四是大家子弟,教養極好,一聽愣住臉紅。

  其實,他哪裡有什麼吐沫星子,杜預只是逗逗他。

  杜預咳嗽一聲:「這事,孩子沒娘,說來話長。」

  裴十四冷冷道:「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

  杜預:「???」

  這裴十四,怎麼跟後世娘們小公舉似的?

  大老爺們兒,心眼比針眼還細。

  但遠遠的,風雨中傳出了鷹隼的清脆長鳴!

  幾隻鷹隼,已經在杜預頭上盤旋!

  對岸,出現了一艘足足三層高的樓船戰艦!

  這樓船之所以能在大唐境內,暢行無阻,因它高高掛了盧龍節度使的盧龍旗!

  盧龍節度使,安祿山的部下。

  樓船的船首,是一個猙獰的鬼面,乘風破浪,吞吐風浪。

  水中,幾個刺客已經遊了過來,落湯雞般爬上戰艦。

  他們顧不上擦拭,氣急敗壞,手挽長弓,再次鎖定瞄準杜預,準備一波齊射。

  一排高大的影子!

  十來個騎兵,面色陰沉,在船上等待攔截杜預。

  他們身著寒衣,腰佩彎刀,臉戴面罩,頭蒙黑巾,只露雙眼,外身還披著黑色長披風,腳踏胡人馬靴,馬靴配有匕首,眾人背負大弓,每人負箭一壺,同時都配有清一色的圓月彎刀。

  他們個個都帶著鬼面罩,仿佛「從地獄來的魔鬼」,令人心驚膽寒!

  每個人肩膀上都有一隻兇悍的獵鷹!

  這才是他們標誌性的裝備。

  「咦?」

  裴十四眼力極好,驟然發現那些「受害者」爬上這艘樓船,又看到了那些獵鷹,臉色一變:「胡蠻?他們竟然是胡蠻?」

  杜預無奈道:「我的公子哥,不然你以為呢?」

  裴十四鬧了個大紅臉。

  腳都尷尬地在船上摳出一座三進院。

  尷尬!

  誰能想到,這些被杜預「陷害」的普通「旅客」,竟然是偽裝過的胡蠻?

  裴旻目光一凝,吐出一個詞:「燕地十八騎。」

  同樣的說法,也從見多識廣的王異嘴裡吐出。

  王異凝重道:「燕地十八騎,胡蠻軍中高手中的高手,快如風,烈如火,所到之處,寸草不留。強弓彎刀,善騎善射,以一敵百,未嘗一敗。燕雲十八騎以號角為令,只聽命於其主人安祿山。」

  她凝視杜預:「你與安祿山,也有仇?」

  杜預悠悠道:「你為何要加一個也字?」

  崩!

  只聽得對面一聲脆響。

  十幾道力透重甲的長箭,隔著數十丈,已然激/射而來!

  勢如飛蝗,速如閃電!

  一點寒芒,聲到箭到!

  小舟上的杜預等人,根本躲不開。

  這便是燕地十八騎的恐怖。

  杜預之所以提防這些刺客,因他有小蠻這「內應」,早已將燕地十八騎的底細摸清。

  燕地十八騎,早已死了兩個,在龜茲坊被殺的老者,就是他們其中首領之一。

  如今,只剩十六個。

  又在洞庭湖中,被杜預餵了蛟龍四個。

  剩下,正好一打。

  但饒是減員嚴重,他們射來如此箭雨,依舊威力極大。

  胡蠻,最擅長弓箭。而燕地十八騎更是各個精挑細選中的胡蠻軍中精英,每一個都堪稱射鵰神手、百步穿楊、力透重甲。

  十二道箭,便追魂索命的十二道令牌,向杜預鋪天蓋地、激/射而來。

  眼看杜預就要被洞穿馬蜂窩,裴十四驟然轉身!

  他的眼中,閃耀著璀璨、冰寒的光芒,猶如冬夜寒星。

  他最痛恨何事?

  便是有人利用自己的善良與正直,做惡事。

  一旦發現自己被人利用,裴十四就怒火衝天。

  「噹噹當!」

  連續三箭,被裴十四以劍光擋住。

  沒有一箭,能傷到杜預分毫。

  「好,好劍法!」

  杜預喝彩。

  裴十四冷哼一聲:「天下烏鴉一般黑,都不是什麼好人。」

  裴旻淡淡道:「十四,走吧。」

  裴旻才真是慧眼如炬,自然看得出來杜預在利用好大兒裴十四。

  裴十四點點頭,冷哼一聲,便要衝天而起。

  誰知,杜預大叫一聲:「裴十四君,請留步!我有一首詩贈你!」

  裴十四:「???」

  瞬間紅到耳根。

  他哪裡見過杜預這種厚顏無恥、打蛇隨棍上之徒?

  什麼套路,那是張嘴就來。

  「你,你休要再利用我。我不會上你的惡當了。」

  裴十四冷哼一聲,猶如高高在上白天鵝,鄙視著張大嘴巴的癩蛤蟆,就要衝天而去。

  杜預狡黠掃了一眼裴十四。

  這麼能打又好用的聖母,他怎麼會放過?

  畢竟,這一路上艱難險阻,刺客多多,光是這燕地十八騎就是一夥勁敵。

  杜預能藉助裴十四的力量,豈能放過他?

  「裴十四君,請留步,我有一言!」

  杜預一臉真誠,眼神澄澈:「我與君一見如故,有一首《贈裴十四》,贈君!」

  突然,他一邊踏歌,一邊吟誦詩句。

  「朝見裴叔則,朗如行玉山。」

  這句話,好辣!

  簡直舔地不要太過分。

  詩句的意思,是見君裴叔則,如行玉山之上,朗然照人。

  說白了,就是舔!

  狠夸裴十四,帥,太帥了。帥的炸裂,帥的沒朋友,帥的驚天動地,帥的天崩地裂。

  這誰扛得住?

  可憐天真無辜的少年裴十四,哪裡見過這麼社會的陣勢?

  被鎮國秀才杜預,狠狠舔這麼一下,青春少年裴十四,頓時身軀猛顫,狠狠哆嗦了一下。

  青春期的孩子啊,都渴/望人家認可。

  平素一句誇獎的話,都會讓他們激動半天。

  何況,是鎮國秀才杜預,專門寫給你裴十四的詩?

  才氣,大動。

  第一句,就詩成鳴縣。

  可想而知,這首詩至少是鳴州詩,甚至鳴數州。

  可憐裴十四,天天養在家裡,刻苦練劍,哪裡經受地了杜預這麼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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