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杜預摸魚,毫無波瀾!

  林如海臉黑如鍋底。

  雖然他看杜預百般不順眼,更不想將女兒嫁杜預,但···

  眼下,這幫人欺人太甚!

  欺我滁州無人?

  憋氣啊。

  特別是杜預,平時滁州內戰內行,自己被他耍的團團轉,整得灰頭土臉,可今天為滁州爭光大場面到了,他竟然玩消失?一言不發?是什麼意思?

  林如海深吸一口氣,走到憑欄處,大喝一聲:「杜預?你要藏拙到何時?」

  聽到林如海的怒吼,杜預呵呵,無動於衷。

  你讓我作詩,我就作詩?

  對鐵了心要摸魚到底的員工,老闆再怎麼PUA也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想呵呵。

  林如海:「···」

  臉黑!

  一旁黃劭、衛琬、王文昭哄堂大笑。

  唯有武士彠,面無表情,沒有嘲諷杜預。

  武士彠背後,武三思冷哼道:「父親,杜預徒有其名,到這端午詩會上,毫無作為啊?妹妹收他三個錦囊,如今卻被太后打入冷宮,可見此人不學無術,欺騙咱家,不如一會我將他處決泄憤!」

  武士彠眼中精芒一閃,眼神如刀!

  武三思嚇得冷汗直流,急忙低頭。

  「你懂個屁!」

  武士彠冷冷道:「你/妹妹傳信過來,盛讚杜預未卜先知,步步料在敵前。正因她被打入冷宮,我才來滁州私下見杜預一面,討個主意。你個豬玀蠢貨,膽敢亂動,軍法從事。」

  武三思滿頭冷汗,冷哼不服。

  武士彠雖然訓斥了武三思,但滿臉疲憊,揉著眉心。

  接到女兒被打入冷宮線報,他心力交瘁。

  太后已將武家視為眼中釘,必欲除之後快。

  唯一的轉機,便是皇帝身邊的女兒。

  若媚娘不能得到專寵,武家必死無疑。

  而武士彠唯一希望,就是杜預。

  可杜預連一場龍舟詩會都贏不了,又如何能讓武士彠放心?

  在萬眾矚目之中,杜預依舊不緊不慢,優哉游哉,毫無作為。

  周圍,王倫、伍喬、高翰林、徐士林、芃芃你爭我斗,圍繞錦標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詩詞名作,你一首我一首,吟誦不斷。

  才氣在大江之上,不斷閃現,光彩奪目。

  蒼天為幕,大地為台,大江為盤,龍船為子,健兒為卒,士人為帥!

  夕陽西下,半江瑟瑟。

  詩句橫空出世,才氣潮湧大江,健兒隔船廝殺,鮮血染紅碧水。

  這哪裡是賽龍舟?

  這分明是一場戰爭!

  一場沒有硝煙、不會死人的戰爭。

  廬州、揚州、荊州、琅琊王家,沿江各大勢力,都在以錦標為核心,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龍爭虎鬥。

  誰能奪取這場勝利,誰便在精神上、氣勢上、氣魄上壓/倒其餘勢力,獨霸長江中下游。

  滁州龍舟猶如置身事外、游離在外,弱小可憐又無助。

  王倫、伍喬、高翰林、徐士林、芃芃,都殺紅了眼。

  王倫低吼:「看龍舟,看龍舟,兩堤未斗水悠悠。一片笙歌催鬧晚,忽然鼓棹起中流!」

  才氣起。

  一股強大的水流,捲起沖天水柱,猶如水龍吟,將荊州龍船撞翻。

  荊州健兒紛紛慘叫落水。

  王倫將錦標奪下,飛快向終點進發。

  高翰林冷笑:「共駭群龍水上游,不知原是木蘭舟!」

  揚州龍舟,猶如群龍拉縴,在水上漂浮飛奔,將王家龍寶船撞得橫過大江。

  王倫一個踉蹌,錦標又隨之飛起。

  高翰林大喜,還沒奪下,又聽到一聲:「我來!」

  「雷奔電逝三千兒,彩舟畫楫射初暉。喧江雷鼓鱗甲動,三十六龍銜浪飛!」

  全場,轟動!

  因這詩詞,太好了!

  連天空之中,都出現了文淵閣的聲音。

  「廬州伍喬,詩成鳴州!」

  「此詩,列當月聖刊。」

  文曲星也隨之而動,落下萬丈才氣光芒,刺破蒼穹!

  誰持彩練當空舞?

  唯一人勇立潮頭!

  廬州,伍喬!

  「好!」

  廬州知府衛琬、學政王文昭,齊聲讚嘆!

  「好詩,千古名句啊。」

  衛琬搖頭晃腦:「雷奔電逝三千兒?彩舟畫楫射初暉!好詩,絕好詩啊。」

  王文昭唱和道:「喧江雷鼓鱗甲動,三十六龍銜浪飛!這才解氣,酣暢淋漓,當浮一大白!」

  兩人對視一笑,竟然對碰一杯,一飲而盡。

  其他州郡,氣得眼睛發紅。

  但氣歸氣,無可否認,伍喬這一首詩,驚才絕艷!

  廬州龍舟,瞬間變成一條真龍,騰空而起。

  伴隨著雷鳴般鼓點,龍舟如蒼龍出水,龍騰虎躍,鱗甲帶浪,滾滾向前!

  前方,更出現了群蛟入海,三十六龍,吞吐風浪,銜著惡浪飛奔的異象。

  廬州龍舟瞬間甩開了一眾競爭對手,向終點衝去!

  而其他人就算憤怒咆哮,紛紛作詩,也望塵莫及,只能在後面無奈追擊。

  「龍舟詩會奪魁,是我的了!」

  伍喬心潮澎/湃,傲立龍頭,回眸一笑。

  眼神中說不出的暢快。

  之前,斗詩輸給杜預的奇恥大辱,一掃而光。

  如今,前面一片坦途,光芒萬丈。

  能在院君面前,奪取這魁首,這臉露了!

  詩僧貫休,卻並沒有再出手搶奪錦標,而是靜靜睥睨杜預。

  他自負身份,乃是成名已久的詩詞前輩。什麼龍舟詩會魁首,他是不放在眼裡的。太后的獎勵,他也不屑一顧。

  他下場的目標只有一個——杜預。

  只要按住你杜預,不能過去,我詩僧能贏了你,給薛濤磕頭三個,那便一切罷了!

  事成拂袖去,深藏功與名。

  看著你方唱罷我登場、千船爭渡萬舸爭流的場面,杜預面色凝重!

  他探手入懷!

  殺氣凜冽!

  「他,終於要發大招了!」

  正在激鬥中的伍喬、貫休、王倫等人,菊/花一緊!

  雖然杜預自始至終,從未出手,但眾人激鬥之中,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杜預分毫。

  他們都清楚,杜預才是最可怕的對手,也是最大的變數。

  哪怕打得頭破血流,斗地你死我活,哪怕杜預落後太多,吊車尾都看不到,他們也始終不敢放下對杜預的戒心。

  眼看,杜預要出手了!

  滁州人沸騰了。

  「哦!杜案首。」

  「給他們嘗嘗厲害!」

  「杜案首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杜預眼波一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懷中掏出一物!

  猛然甩入水中!

  這是何等文寶,能逆斬乾坤呢?

  眾人翹首以盼!

  連院君都伸長脖子。

  他畢竟聽說過杜預的文名,也不該太小覷這後起之秀。

  誰知。

  希望多大,失望多大。

  杜預又又又做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騷操作。

  他竟然優哉游哉,掏出了一把魚竿!

  然後,一頭將釣鉤甩到江水中。

  杜預竟然就這麼端坐在船頭,翹起二郎腿,哼著小曲,釣起魚來。

  轟。

  無數人倒地。

  兩岸觀眾,幾十萬人,瞠目結舌。

  「喂喂,杜案首這是在幹嘛?」

  「案首,這是賽龍舟啊,不是讓你獨釣寒江雪啊!」

  「哈哈哈,這是放棄了?」

  「我就知道,滁州不行。杜預徒有其名!」

  看台上,也是一片譁然。

  田洪鳳捂臉。

  林如海臉色如鍋底。

  沒眼看,根本沒眼看。

  「丟人現眼的東西。」

  院君冷哼一聲,更加不屑一顧。

  誰知,杜預的操作還沒完。

  他又又又從隨身小簍中,掏出了···

  一件寶物!

  眾人又緊張起來。

  正在搏鬥的幾人,又紛紛緊張看向杜預,唯恐這傢伙搞什麼一波大飛機。

  誰知···

  杜預掏出來的,竟然是一個精緻的食盒子。

  一看就是木蘭準備的。非常貼心。

  里外上下三層。

  打開第一層,是一個玉盤,上面還是一尾燒鱸魚。

  鱸魚甚至還熱乎的。

  杜預讚嘆一聲,將燒鱸魚放在船頭小座上。

  打開第二層,是一疊精緻點心。

  第三層才是重點,竟然是一壺酒、一樽金杯!

  嗯。

  巴適得很。

  杜預非常滿意,將三件東西放在座位上,一臉享受,信手拈來。

  雖然杜預已經是躺平的鹹魚,划水輸出,敬陪末座,但看到這貨如此休閒,連酒菜都準備好了,岸上數十萬滁州人還是眼前一黑!

  紛紛倒下。

  「媽呀,這是怎麼回事?」

  「杜案首,怎麼還邊釣魚邊喝上了?」

  「所託非人。」

  田洪鳳氣得拍桌子大叫:「我就知道,這傢伙關鍵時刻掉鏈子!上次秀才試,他就睡覺,這次龍舟詩會,他又來?」

  如果目光能殺人,杜預早已被田老師吃人的目光,打落水中,陪屈原聖人餵魚去了。

  岸上,龍兒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