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廬州案首,爭風吃醋!

  兩人目光一碰,隨即閃開。

  「原來,是他?」

  伍喬淡淡道。

  只憑文宮隱隱感知,還有直覺,伍喬和杜預已經明白彼此身份。

  「怎麼了?誰?」一廬州士子問。

  伍喬嘴角微翹:「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鼓樂聲聲,節奏變化。

  菩薩蠻急速起舞,左旋右旋不知疲倦,千圈萬周轉個不停。胡姬的水蛇小蠻腰,繫著細細金鍊,猶如殺人彎刀,輾轉騰挪、扭動若蛇,時而端莊,時而妖媚,時而聖潔,時而勾魂,將「菩薩」與「舞姬」這兩種水火不容的角色,完美演繹融合在一起,給男人們上了一處冰火/兩重天。

  這種巨大的反差,反而讓大唐男人們更加瘋狂。後面客人還在不斷湧入。

  三樓,已經十分擁擠。

  他們瘋狂擠來擠去。

  杜預早就敗下陣來,被擠出人群,身邊只有龍兒。

  宋佳霖等人早已不知去向。

  一旁,一位軟糯聲音低聲道:「尊客,來杯高昌葡萄美酒可好?」

  杜預點點頭。

  講真,看到那麼刺/激的畫面,杜預嘴巴乾渴。

  這龜茲坊真會做生意。

  收入場費,只是小頭,給你看這麼刺/激的畫面,然後賣飲料。

  這才是持續消費啊。

  一杯嫣/紅的葡萄酒,被一隻纖纖玉手,盛在薄如蟬翼清翠流光的夜光杯中,放在杜預面前。

  杜預接過美酒,一飲而盡。

  「好酒!」

  入口甘甜,回口留香,更有百果味道,比後世葡萄酒更香醇。

  他隨手遞過去一塊金子。

  誰知,卻被一隻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退了回來。

  杜預:「???」

  他這才看清楚,眼前兜售美酒的,是一位絕美的菩薩蠻少女。

  她也如同舞台上菩薩蠻一般,充滿異域風情,深目高鼻,貌美傾城,渾身上下薄紗肚/兜,雪白的天足上,還繫著細細金鍊,吸睛無比。

  杜預心中一跳。所謂三步一個娜扎,五步一個熱巴。難怪漢唐都要打西域。美女純度太高了吧?

  菩薩蠻少女一臉幽怨:「這位才子,你的眼睛,只盯著人家四姐看個不停,連我長什麼樣子都沒正眼看哩。」

  她帶著西域口音,並不標準,但那雙如烏孫河般清澈美眸,卻三分幽怨盯著杜預,責備杜預忽略她的美貌,甚是無禮。

  杜預老臉一紅。

  啊這?

  誰知,此時場中伍喬站起來,哈哈大笑:「好!美人一賞直千金!」

  立即有人丟出一大袋金子,徑直拋向場中菩薩蠻。

  金幣如雨,燦燦而下,猶如下起一場黃金雨。

  眾人被這大手筆震驚,紛紛倒吸冷氣。

  「這,好大手筆啊。」

  「這是誰家公子,這麼有錢?」

  「揮金如土。」

  菩薩蠻卻波瀾不驚,一看就見慣大世面,並不去撿金幣,躬身萬福道:「多謝伍公子厚賞!」

  作為一等一的龜茲坊,自然識得每一位貴賓。

  在伍喬進入時,菩薩蠻就收到了消息,務必全力貼心服務、招待貴客。

  伍喬淡淡掃了一眼杜預,傲色一閃。

  自從與杜預邂逅的一刻,伍喬與杜預兩大案首之間的爭鬥,已經開始!

  伍喬,廬州案首,連中兩元。

  杜預,滁州案首,連中兩元。

  而兩人,都要參加大唐文院六月院試。

  誰能連中三元?

  只有一人!

  另一人,必然折戟沉沙,止步兩元。

  自古文人相輕,何況利益衝突,你死我活?

  伍喬在歡場一擲千金,重要是為了炫富、打臉杜預。

  作為廬州名門,伍喬當然不會那麼無聊,為了炫富而炫富。

  他是心理戰!

  我比你家世門第高,我比你有錢,我比你優秀···

  一點一點積累下來,伍喬就能占據心理的上風。

  高手相爭,只差一線。

  哪怕揮金如土,一擲千金,只能占據一點點優勢,伍喬也樂意順手為之。

  反正,他錢多的沒地方花。

  一個廬州士子大叫:「這是廬州奇才、伍喬公子、連中兩元、連登案首!今日冶遊賞花至此!」

  全場不高興了,噓聲一片。

  「廬州案首,跑到我滁州冶遊個屁?」

  「這不是跑來顯擺?」

  「對了,文院院試在即。」

  「切,連中兩元了不起?我滁州也有杜案首,連中兩元呢!」

  「我們杜預,還是九甲上案首呢。比你強。」

  滁州與廬州接壤,但雙方文氣興衰天壤之別。

  廬州才子如有神助,連續十年,壟斷大唐文院案首之位,屢屢奪魁。

  滁州呢?

  被壓制地抬不起頭來。

  不光是秀才院試,大三元中舉人、進士、狀元,廬州全面超越滁州。在廬州人面前,滁州人始終抬不起頭來。

  而朝堂之上,廬州官員多,制定政策對廬州就有利。好事,都是廬州的,倒霉事,都是滁州的。

  比如四月桃花汛,朝廷工部尚書是廬州人,撥款修廬州堤壩,滁州就沒人管,成為泄洪區。

  久而久之,兩州勢同水火。

  滁州人干別的不齊心,但要面對廬州人,還是讀書人,那必須齊心!

  於是,罵聲四起。

  廬州士子們怡然不懼,冷笑連連。

  這裡是龜茲坊,有的是護院崑崙奴,他們是貴賓,這些沒錢的窮鬼看他們不爽,也拿他們沒辦法。

  立即有廬州士子叫囂:「你們頭牌小蠻呢?讓小蠻上來,給伍案首跳拓枝舞!」

  「伍案首,定有厚賞!」

  伍喬負手而立,溫文爾雅,並不插話。

  以他身份地位,說話都是屈尊。

  他目光,只瞟著杜預。

  菩薩蠻四姐抿嘴一笑:「伍公子,你真是偏愛小蠻呢,每次來了都點名她。我這就叫小蠻來舞一曲!」

  全場,轟然。

  男人們氣得不行。

  「小蠻,小蠻!」

  「不給他跳!」

  杜預一臉無語,這些人狂熱如後世追星族,可惜不是中年大叔就是大腹便便的商賈,好像追逐美少女明星的猥/瑣怪蜀黍。

  對面少女卻眨眨眼,俏皮道:「姐姐叫我了,人家要去跳舞哩。你白喝了我一杯葡萄酒,可不許走,人家要你賞哩。」

  她輕盈如貓,一躍而起,竟然從三樓徑直跳下。

  杜預吃了一驚。

  原來,這送酒的少女竟然就是小蠻?

  這龜茲坊的頭牌?

  只聽得鼓響三聲。

  這是拓枝舞的開場。

  小蠻如天女下凡,從三樓飛身而下,活潑靈動,躍入場中。

  她上披紫羅輕薄煙,下穿桃葉百褶群,芊芊天足上俏皮繫著金鈴鐺,一雙逆天筆直長腿,一字馬踢腿羅裙翻飛驚艷全場!

  「好!」

  廬州學子們色眯眯,盯著小蠻使勁看。

  全場男人,呼吸都粗重了許多。

  好氣呀。

  明明是滁州的地界,滁州的菩薩蠻,卻讓廬州人看爽。

  一眾滁州人,頗有一種綠油油的感覺。

  小蠻的目光,卻始終沒有看向風/流瀟灑的伍喬,而是越過伍喬看向杜預的三樓。

  與方才菩薩蠻胡旋舞不同,小蠻的拓枝舞,舞姿變化豐富,剛健明快,又婀娜俏麗,舞袖時而低垂,時而翹起,翹袖中繁鼓、長袖入華裀。

  更嘆為觀止的,是她快速複雜的踏舞,隨著天足踢踏,佩帶的金鈴發出清脆的響聲,節拍伴奏。

  最讓人矚目的,是她盈盈一握小蠻腰。

  腰肢妖嬈,勾魂攝魄。

  沒有一個男人,能從她腰肢之間收回目光。

  杜預嘆了口氣:「不得了。此女名小蠻,還真是名不虛傳。」

  龍兒冷冷道:「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