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罵我窮?上陋室銘!

  杜預遠在山腳下的簡陋茅草屋,光芒大作。

  王家被杜預一首【烏衣巷】,掠奪來的氣運,化成道道彩練,沖天而起,縈繞在茅草屋上,形成了五彩祥雲。

  哪怕是茅草屋,也氣象萬千,德性高潔。

  田洪鳳:「···」

  林如海:「···」

  杜預,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特別是王異王倫看到杜預恬不知恥將掠奪來的王家氣運,化用在茅屋上,化為彩練,更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杜預卻步步緊逼,微笑道:「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

  他一句話下去,他寒酸的茅草屋上,光芒閃耀,彩練當空。

  苔痕碧綠,長到台上,草色青蔥,映入簾里。

  詩情畫意,瑩然而生。

  蔡文姬站了起來:「好,好美!」

  音樂大師,一定是美學大師。

  蔡文姬已經被杜預詩中這如畫意境,征服了,情難自禁脫口而出。

  而禰衡卻情不自禁,倒退一步。

  杜預看向田洪鳳、宋佳霖,微笑道:「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轟隆!

  陋室雖陋,但高朋滿座,談吐不凡。

  詩詞才氣,縈繞其上,繞樑三日。

  情/趣高潔,何陋之有?

  禰衡又抗拒不住,踉踉蹌蹌退了兩步。

  他心中發急:「不好,此子連連出招,我該以何等應對?」

  杜預卻不給他反擊機會,沉聲道:「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只聽得陋室之上,素琴聲聲,梵音陣陣,悠揚高亢,抑揚頓挫,美不勝收。

  聖人之隱居,大美而不言。

  「好美的天籟之音啊。」

  蔡文姬情不自禁讚嘆道:「難怪杜案首對陋室如此偏愛,換成我,我也願意結廬而居。」

  王倫瞠目結舌。

  杜預的茅草屋,他去過,家徒四壁、四面漏風,也就比豬窩強點。

  這麼寒酸的寒門陋室,在杜預的詩詞之下,竟然成為了人間仙境?世外桃源?

  這是何等才氣力量?

  田洪鳳鬆了口氣,含笑看向狼狽的禰衡。

  「唉,你自找的。」

  林如海手扶額頭,一臉嚴肅,但面色一臉無奈。

  「禰衡啊禰衡,你失算了。誰讓你罵杜預?」

  「我都不敢罵他。」

  一想起杜預寫【西廂記】,拐彎抹角罵的自己一個月都不敢出門的慘痛教訓,林如海就面色抽搐。

  這小子,心有山川之險,胸伏百萬雄兵,偏偏還繡口一張,就能吞雲吐霧,吐出半個盛世?

  頭疼啊。

  禰衡連連後退。

  他面色驚駭,完全想不到杜預還有這精彩絕倫的千古名篇伏筆,等著他自投羅網?

  他後悔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杜預還有【陋室銘】這種大殺器,他絕對不會嘲諷杜預居所簡陋,羞辱打擊杜預。

  這不是罵人,這是找死。

  杜預趁他病要他命,悠然道:「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

  禰衡和眾人沒有察覺異常。

  杜預汗一個,暗叫僥倖。

  這裡就出了問題,因為本世界歷史分岔,孔夫子都沒冒出來。

  好在諸葛亮還有,乃是大漢皇叔劉備身邊一代名士、大家。只是沒有後世那麼著名。

  西蜀子云亭,也有,也頗為有名。

  杜預之前改過詩詞,很難圓滿,要是讓杜預省去這最後兩句話,整個【陋室銘】能否詩成鳴州,還在未知之數。

  禰衡又被重創兩下,連連後退,冷汗津/津。

  他後腳跟,已經懸空了。

  論辯橋,邊緣到了!

  他退無可退。

  「不,不要啊。」

  禰衡第一次面容扭曲起來。

  做了一輩子大噴子,被人尊為「罵神」,他還是第一次論辯失態。

  只是杜預這【陋室銘】,千古名篇,才氣太高了。

  禰衡不是不想贏,臣妾真的扛不住啊。

  杜預氣沉丹田,使用【人中龍鳳】,大喝道:「聖人云:何陋之有?」

  一道雷電,轟然劈在禰衡的身上。

  禰衡腳下踉蹌,後退半步。

  誰知,他腳下已然是萬丈深淵。

  禰衡終於站立不穩,跌落下去。

  「啊!」

  禰衡墜入雲海,面色憤怒。

  他沒想到竟然陰溝裡翻船,一代罵神被一個黃口小兒給掀翻了。

  杜預暗中鬆口氣。

  最後一句「孔子云」,他被迫寫了。

  因為這世界沒孔子,自然也沒有聖人說過什麼何陋之有?

  他只好假託聖人,改成了聖人云。

  糊弄過去再說,管你哪位聖人說過。

  實在不行,杜預就說是聖人莫言說的。

  莫言:「···」

  好在禰衡已經被【陋室銘】連連打擊,站在了論辯橋懸崖邊上,退無可退,驚弓之鳥。

  被杜預最後一下王八拳,亂拳打死老師傅,嚇得掉入深淵。

  但凡禰衡能保持冷靜,想一想到底哪位聖人說過何陋之有?

  論辯橋上,一旦邏輯有破綻,這一擊就會落空。

  禰衡就能緩過這口氣來。

  到時候,就輪到杜預遭重了。

  他【陋室銘】都沒能一波打死禰衡,禰衡唇槍舌戰起來,那毒舌杜預萬萬頂不住。

  杜預會死的比禰衡難看多了。

  好在禰衡被杜預懟的昏天黑地,無暇細想,硬是被打落論辯橋。

  杜預僥倖獲勝。

  「呼!」

  杜預鬆了口氣。

  禰衡被打敗了,重重倒在地上。

  論辯橋,轟然一響。

  杜預頭上艷陽高照,高奏凱歌,淡然拱手道:「先生承讓、承讓!」

  王文昭激動道:「好詩,好句,好陋室!此篇可有名字?」

  杜預淡淡道:「【陋室銘】。」

  蔡文姬國風蘿莉,小女孩般歡呼雀躍:「句好,詩好,哲理好,意境更好。人家相信,假以時日,草廬陋室必變成諸葛廬、子云亭那般天下知名的大賢隱居名廬哩。」

  田洪鳳閉目良久,猛然睜眼,沉聲道:「莫小池中水,淺處無妨有臥龍。仁人志士哪怕居草廬陋居,只要情操高潔、榮辱不驚,非廉泉不飲、非梧桐不棲,也無損與節操和名譽,這才是我輩應有的風骨。」

  他睥睨禰衡道:「有人自詡名士風/流,卻以貌取人、以門第取人、崇尚高階華服、香車名馬,與士族結交,卻貶低有才華的寒門弟子為寒女!相比之下,高下立判。」

  「你!」禰衡氣得發抖。

  但他文宮之中,卻轟然破碎了一物。

  禰衡驚駭內視,發現自己至關重要的【品藻閣】,竟然在論辯失敗、摔下論辯橋時轟然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