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恩公是女的

  夜晚,燭光搖曳的屋內,俊美男子方瑾年坐在桌前,手中端著一杯茶,面色凝重。

  姐姐方嫿錦走進房間,看到方瑾年的神情,好奇地問道:「瑾年,今日在藥鋪可是發生了什麼特別之事?瞧你這副模樣。」 方瑾年放下茶杯,站起身來,拉著姐姐坐到桌旁,急切地說道:「姐姐,今日藥鋪來了一位姑娘,她用銀針的手法和所用的毒與當年救我們的恩公極其相似;並且她的眉眼也相似」

  方嫿錦皺起眉頭,思索著說:「難道是恩公的兄長或者弟弟?」 方瑾年搖了搖頭,說道:「我也這般猜測,可那姑娘說家中兄長弟弟不會醫術。」

  方嫿錦雙手托著下巴,眼睛轉了轉,又道:「會不會是恩公換了身份,故意隱瞞?」 方瑾年嘆了口氣,說道:「我也想過,可實在沒有頭緒。」

  方嫿錦無意間說道:「我們那位恩公長相確實很清秀俊美,他若是扮上女裝想必和你今天看到的姑娘也不分上下。」

  方瑾年聽到這話,眼睛突然一亮,恍然大悟道:「姐姐,說不定恩公本就是女子,當年只是女扮男裝!」

  方嫿錦連忙問道:「那瑾年,你可有那姑娘家的住址?」 方瑾年回答道:「有倒是有,不過她留的未必是真實住址。」

  方嫿錦提議道:「要不我們找幾個信得過的小廝,在那附近暗中觀察,看看她是否真的出入那處。或者我們可以裝作送東西的,去敲附近住戶的門,旁敲側擊地打聽一下。」 方瑾年思索片刻後,搖頭說:「觀察的話,萬一她一直不出現,也無法確認,而且容易打草驚蛇;打聽的話,萬一引起鄰里警覺,傳到那姑娘耳中,惹她不快,也不妥。」

  方嫿錦一拍手,說道:「那麼麻煩幹嘛,按照她留的住址直接上門問就好了。」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冒昧了」方瑾年滿臉擔憂道。

  方嫿錦搓著手道:「聽你描述那姑娘似乎不是那種矯情之人,我們表現得坦蕩一些想必也不會惹她不快。」

  姐弟二人商議後打算就依此法而為。

  第二天,方瑾年和方嫿錦按照沈玉瑤留下的地址一路尋找而來。可這京城城西的巷子錯綜複雜,他們兜兜轉轉了許久,才終於找到了那處小院。

  方瑾年上前敲門,不一會兒,門開了,一名青衣姑娘探出頭來,問道:「你們是誰呀?」 方嫿錦行了一禮,說道:「我們是「仁心堂」藥鋪的人,昨日與沈姑娘在藥鋪有過交集,今日特來拜訪。」

  明珠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他們請進了院子。

  一進院門,左側是一排排整齊的架子,上面晾曬著各類藥草,淡淡的藥香瀰漫在空氣中,架子旁的一些簸箕里也鋪滿了正在晾曬的藥材。

  小院對面是一間藥房,藥房的門半掩著,能隱約瞧見裡面擺放著藥櫃和各種製藥工具。右邊的一片土地上,精心栽種著許多珍稀藥草,有的藥草花朵綻放,五彩斑斕;有的藥草葉片奇特,形狀各異。

  小院中心有個石桌,四周擺放著幾個石凳,石桌上還放著一些晾曬藥材的工具和未整理完的草藥。

  屋子裡時不時傳出女子交談聲,聽聲音有五六人左右。

  不多時,沈玉瑤從屋內走出,看到他們,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說道:「是你們,來此有何貴幹?」

  方瑾年抱拳說道:「姑娘,實不相瞞,您使用的銀針和毒與我姐弟二人的救命恩人極為相似,故而今日特來求證此事,敢問姑娘,三年前可曾在長青街鬧市區救過一對賣身葬母的姐弟?」

  沈玉瑤先是一愣,隨後想了一會,才恍然想起,說道:「原來是你們。」

  方嫿錦趕忙說道:「姑娘,當年承蒙您出手相救,我們一直銘記在心,尋找您好久了。」

  沈玉瑤微微一笑,說道:「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方瑾年再次抱拳,神色誠懇地說道:「姑娘大義,對姑娘而言是舉手之勞,對我姐弟二人卻是再生之恩。還未正式介紹,在下方瑾年,這是家姐方嫿錦。」 說罷,方嫿錦也微微福身行禮。

  方瑾年環顧了一下小院,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拱了拱手問道:「姑娘,冒昧一問,方才聽聲音這院中多是女眷,不知家中男丁何在?而且這麼多人居住在這一小院,不知是何緣由?」

  沈玉瑤眼神微微一黯,不過很快恢復正常,輕聲說道:「家中父親早逝,兄長又在外闖蕩至今未歸。家中人口眾多,這小院雖小,倒也能讓我們有個安身之所。」

  方嫿錦柔聲道:「原來是這樣,那姑娘與家人定是生活不易。」

  沈玉瑤微微一笑,釋然道:「生活雖有些艱難,但家人相互扶持倒也溫馨。」

  方瑾年鄭重說道:「姑娘於我姐弟有救命之恩,如今得知姑娘家中狀況,日後若有需要,我姐弟定當竭盡全力相幫。」

  沈玉瑤起身福了福,說道:「多謝二位好意,不過當下還能支撐。」

  方瑾年與方嫿錦又與沈玉瑤交談了一會兒,隨後起身告辭。沈玉瑤送他們到院門口,看著二人離去後,轉身緩緩走進院子。

  方瑾年與方嫿錦離開小院一段距離後,方瑾年停下腳步,皺著眉頭思索片刻,轉頭看向方嫿錦。

  方瑾年雙手抱胸,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慮,說道:「姐姐,你不覺得沈姑娘的回答有些奇怪嗎?」

  方嫿錦輕輕點頭,秀眉微蹙,用手撫了撫衣袖,「確實,只言家中父親早逝,兄長在外闖蕩未歸,這麼多女眷生活在一處,總感覺其中另有隱情。」

  方瑾年摸著下巴,「而且,我提及家中男丁之事時,沈姑娘眼神先是一黯,雖很快恢復,但定有蹊蹺。」

  方嫿錦雙手交疊在身前,擔憂地說:「是啊,也不知她們究竟是遇上了什麼難事,才會如此。」

  方瑾年停下腳步,目光堅定地看著小院的方向,「不管如何,沈姑娘對我們有恩,若她們真有難處,我們定不能坐視不管。」

  方嫿錦贊同地應道,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嗯,只是現在還不知具體緣由,不如我們派人去打探,打探?」

  方瑾年點點頭,「那我這就回去安排。」說罷,姐弟二人相視一眼,緩緩向前走去。

  方瑾年與方嫿錦離開後,沈玉瑤轉身緩緩走進院子。

  明珠立刻迎了上來,滿臉不解地問道:「姑娘,您為何不與他們說實話呀?」

  沈玉瑤輕輕嘆了口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抬手理了理頭髮,緩緩說道:「明珠,你有所不知。現在我們處境很危險。」她微微皺起眉頭,目光看向遠方。

  明珠面色一頓道:「姑娘,你是怕他們連累他們?。」

  沈玉瑤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眉眼間帶著一絲愁緒,壓低聲音道:「眼下明處有沈玉池,還有安陽公主盯著我們,暗處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他們姐弟二人若是和我們扯上關係,只怕會有危險。」

  明珠咬了咬嘴唇,抬頭看著沈玉瑤,「所以姑娘,你不願找主人幫忙,是因為怕連累主人是嗎?。」

  沈玉瑤輕輕拍了拍明珠的手,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我不能牽連無辜之人。」

  明珠眼眶泛紅,緊緊握住沈玉瑤的手,「姑娘……」

  沈玉瑤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安慰明珠道:「好了,別擔心,總會有辦法度過難關的。」 說完,沈玉瑤轉身,慢慢向屋內走去,留下明珠站在原地,滿臉愁容地望著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