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看他的眼神也帶了幾分憐惜和理解。
皇甫言則目光幽深的看著她,嘴巴動了動,最終也只是點了點頭,表示了默認。
既然說開了,這就好辦了。
顧染欣慰的想。
接著認真誠懇的開口:「唉,我也能理解你的殿下。所以我也會選擇尊重你的意願,既然你不願意跟我做夫妻,那我也不會強迫你,但你也知道我們的婚事是陛下賜的,所以也不能輕易和離,雖然我也很想和離放你自由,但是暫時這樣做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請殿下先委屈一下,在將軍待一段時間,等時機成熟了,我會親自去跟陛下請旨讓我們和離的!屆時殿下自由了,也可以隨意去追求自己心裡喜歡的人,不用再委身於將軍府。」
其實早在顧染說「和離」兩個字的時候,皇甫言就差點忍不住開口打斷了,但是看著顧染認真的神色,他還是沉默了下來沒開口。
心裡卻一陣煩躁。
和離?
為什麼要和離?都成親了,他哪有什麼心上人?
他來到這將軍府也只是為了她罷了,只不過也確實不是要跟她做夫妻,而是為了其他事。
想到這個其他事,他又忽然想起來什麼,神色一凝,接著刷的一下起身,臉色僵硬的匆匆對顧染說:「將軍,我身子忽然不適,就先回去了。
然後不等顧染說話,就腳步慌亂倉促的走了。
顧染在後面疑惑的摸摸腦袋:「他這是…逃避問題?」
「不過好感度漲得還挺快。」
顧染笑眯眯的說。
「宿主你真厲害!」好久不見的000忽然出現。
顧染驚奇的問:「咦,000你這段時間都去哪兒了?怎麼一直不出來。」
一說起這個000就哭唧唧的開始訴苦了:「宿主,我去培訓了,嗚嗚,你之前不是花費了積分給我升級嘛,然後就有一個系統培訓,我這段時間就去參加這個培訓,簡直快要我一條統命嗚嗚嗚。」
顧染聽得直樂。
「跟軍訓一樣?」
000嗚嗚一聲,聲淚俱下的點頭:「嗯嗯,比軍訓還要殘酷,我差點都要以為見不到宿主了!!」
顧染:「這麼嚴格?」
她思考一下問:「那你培訓下來有沒有什麼進步呢?」
000有些猶豫的結巴道:「那,那應該,是,有的吧。」
顧染嘆一口,000什麼德性她也差不多摸清楚了,也不指望它變多厲害了,小廢物就小廢物了,能賣萌偶爾討她歡心就夠了。
於是她安慰:「沒事沒事,一個培訓而已,應該也不能進步太多,理解你!」
000感動的雙眼淚花閃爍:「嗚嗚,宿主你真是天下最好的宿主。」
依稀記得前不久這隻系統還暗戳戳說過宿主壞話來著……
不過——
「宿主我們訓練還沒有結束!我只是暫時放個假出來看看你,現在看完我要回去了。」
它萬分不舍的含淚揮手:「宿主拜拜~」
顧染也真心實意的露出可憐的表情:「嗯嗯,小蠢貨拜拜。」
000:「………」
討厭這樣時好時壞,沒有邊界感的宿主,嗚~
——
塵玉軒——
男主住處。
小桃被皇甫言眉頭緊皺的叫到書房。
然後行了一個禮,小心的詢問:「主子,你叫我來是要做什麼?」
皇甫言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斟酌許久,才說:「現在溫禾房裡還薰香嗎?」
小桃滿眼自信的開口:「放心吧主子,一直燃著的,每天都沒斷過!」
「每天都沒斷過?」皇甫言忽然提聲,動作焦急的打翻了手邊的茶盞,臉色忽然變得十分難看。
「是,是啊,這不是都按照主子說的來做的嗎?」小桃有些猶疑的小心說。
皇甫言聞言一怔,好像,確實是他吩咐的。
從第一天,或者說從還沒有踏進將軍府時,他就已經開始謀劃要顧染的命了。
於是就讓人在她房裡每日熏下了毒的香,如今算來也熏了差不多兩三個月了,毒素也都大概入體了。
想到這裡,他心裡一緊,一種慌亂和無措的情緒頓時籠罩下來,他下意識就開始想補救的辦法了。
想了許久,他才有些痛苦的開口無力道:「停了吧。」
小桃:「主子你說什麼?」
「把香停了吧。」
雖然不知道明明已經快要成功了,主子為什麼要半途而廢,但小桃還是聽命應了:「是,主子,我這就去吩咐手下的人。」
「等等。」皇甫言叫住他剛邁出的步子。
「以後把解藥燃在香爐里,無論如何,都要把她體內的毒素消除。」
他目光如炬的看著小桃:「明白了嗎?」
小桃看著他陰沉的神色,不敢再開口問為什麼,只是領命道:「是,主子!」
「下去吧。」
都說完了,皇甫言才收回目光,有些累的揉著太陽穴。
小桃出門後,又讓人來收拾打翻的茶盞。
收拾完便恭敬的退下,獨留皇甫言一個人在書房裡。
他翻開一本典籍,卻怎麼也看不下去,腦海里不停環繞著水榭里顧染說的那些話。
她說要和離。
放在以往,他定然覺得無所謂,和離與不和離都不影響他計劃的進行。
但是現在,聽到她一說和離,心裡就十分不舒服,這股感覺來得太突然,卻也很強烈,皇甫言深深明白,他並不想從她嘴裡聽到這個話。
無論以哪種方式。
就算,她這樣做,似乎是在為他考慮。
但是…
皇甫言一想到和離以後,她可能會再娶!或者,如果哪一天,她發現了他瞞著她的那個真相,會不會立刻對他刀劍相向?
這個局面,光只是想想,他就已經開始抑制不住周身翻湧的黑暗了!
手裡的手被捏得死緊,眉頭也始終舒展不開。
心頭一股鬱氣怎麼也揮散不去,扯得心口更加疼了起來。
疼痛和鬱氣結合,他忍不住捂住心口咳嗽起來,接著便從口中咳出了鮮血。
將鮮血擦去,他還是放下了書,臉色蒼白的走到書房另外一邊的一副字畫前去。
然後邊咳嗽邊從字畫後面打開一個暗格,從中拿出一瓶藥丸,倒出一粒服下,便捂著心口,閉著眼眉頭緊鎖的靠在旁邊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