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校長卻不知道顧染其實完全不需要安慰。
於是哭笑不得的聽校長旁敲側擊的安慰完她,顧染才點點頭,滿臉真誠道:「我知道,我沒往心裡去,也不會跟他們一般計較。」
校長說:「散播這個消息的人我已經找到並且警告他了,至於你最近遭受的這些,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顧染不怎麼上心的「嗯嗯」一聲,就擺手告辭,臨別之時,又忽然停步,側身回頭詢問校長:「對了,散播消息的人是誰?」
校長端著茶杯的手頓在半空,朝她看了看,才自然說:「許逸。」
是他啊!
顧染恍然大悟,覺得不怎麼意外。
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便直接從校長辦公室離開回教室。
原本不算安靜的教室因為顧染的踏入耳瞬間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都若有似無的將視線投射在顧染身上。
有不屑嘲弄的,也有旁觀看好戲的。
幾個平日班上熱絡的現眼包們一堆湊到一派安靜淡然的看書的許逸旁邊小聲說笑著,許逸目光放下書,從容的跟顧染對視一眼。
臉龐上浮現一抹笑容,既不像友好的,也不是厭惡排斥的,而是一種很奇異的微笑,帶著些許輕嗤。
像是居高臨下的耍弄。
此刻的白染在許逸眼中就是個不足為道的廢物,自從他去了一趟哈倫星,從表哥口中聽到白染的事後,對她的態度就徹底變了。
切,還以為是個高高在上的頂級Alpha,沒想到卻是個殘廢的廢物。
真是浪費自己之前那麼討好她了。
現在想起之前自己討好她,還被她冷待的事,許逸心裡還十分惱恨!
不過就是個廢人,也敢跟他擺譜。
所以他才故意在學校里散布這個消息,徹底戳穿白染的偽裝,揭開她的真面目,看她還怎麼在學校里表現出一副目下無塵高高在上的礙人模樣。
現在這個發展情況就很合他心意。
對,就該這樣,狠狠地把白染這個假天才踩進泥土裡,才能平復他之前被她欺辱的仇恨。
想到這裡,許逸嘴角勾起滿意的笑容,看著顧染的目光更添深意。
顧染卻只是往他這邊看了一眼,就冷淡的收回視線,慢慢回到自己的座位。
看到座位上那一灘明顯的透明強力膠,她毫不意外的站在課桌前,面色不明。
她的同桌周驚塵因為突然的離開,一直沒回來,所以旁邊的位子也是空的,但惡作劇的人可能也是想到她會坐到旁邊去,為了杜絕這個可能,也同樣在旁邊的座位上抹上強力膠。
眼看上課鈴聲響起,老師都快要踏進教室了,顧染才緩慢的抬頭環視一圈教室裡面露各種神情的同學,最後目光轉了一圈,落在笑容溫和,目光深邃的許逸身上。
緊接著,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她提起自己的椅子,漫不經心的噙著笑朝許逸走過去。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顧染,許逸心中忽然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平靜,儘量表現自然溫和的詢問站在自己面前的顧染:
「白染,上課了,你有什麼事嗎?」
顧染毫不留情的柔聲道:「我有什麼事你不知道嗎?」
許逸瞟了一眼她手裡的椅子,眼底閃過一絲笑,臉上確實一派無辜的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顧染在說什麼。
聲音也充滿疑惑:「我不知道啊,」他頓了頓,笑著指了指顧染手裡的椅子,眨了眨眼,愈發單純無害的說:「這個不是我做的。」
顧染唇角溫柔的勾了勾,聽到有人說老師進來了,也懶得搭理,直接點頭道:「我知道不是你做的,白蓮花一般都直接裝可憐讓人動手的,你也是!」
在顧染面前裝無害裝無辜小白蓮,許逸還嫩著呢,她從前領教的可是染塵級別的小白蓮術。
跟染塵比起來,許逸這點道行完全不夠看。
許逸聽出她話里的言外之意,心裡閃過一絲不愉。
聽到那邊講台上的老師高聲說:「白染,上課了,你幹什麼不回座位。」
許逸笑著仰頭看顧染,好意勸說:「白染同學,老師叫你回座位呢,上課了。」
顧染看了一眼老師,目光轉回許逸身上時,也同時釋放出強大的精神力侵入許逸的識海,強勢的接控他的身體,看著乍然失去身體控制權,被顧染精神力壓制的滿臉蒼白冷汗的許逸。
顧染笑眯眯的說:「好啊,我跟許逸同學換個凳子就回座位。」
她剛說完,許逸身體就不受控制的自己站了起來,讓出自己的座位,顧染立刻就把兩人的座椅交換,然後彎眼看著說不出話的許逸,面色愈發柔和。
聲音也慈祥:「許逸同學快坐吧,上課了哦。」
話落,許逸就瞪著眼睛,滿臉驚恐不願意的自己僵硬的一屁股坐到強力膠上。
其他許逸的「小弟」們憤憤想要替他出頭,被顧染的精神力不動聲色的一壓,立刻就蒼白著臉色閉上了嘴。
顧染就這樣笑眯眯的在許逸怨毒的目光中回到座位坐好。
等到下課才興致勃勃的撐頭看著許逸那邊忙成一團亂,嘴角笑容遮都遮不住。
在小弟的護送下,許逸最後猙獰的瞪顧染一眼,就這樣被抬去了醫院,那不是普通的強力膠,是可以粘合人體的強力膠。
所以許逸的屁股因此直接與座椅連在一塊兒分不開了,在醫院動了手術把屁股接觸座椅的那一塊割開,人和座椅才分開。
許逸也沒法來上課,在醫院住起了院。
沒了許逸背地裡給她搞的不痛快,顧染這幾天痛快多了。
甚至在許逸出院那天,還好心情的帶著一朵黃色的菊,花去看望他。
當許逸看著拿著菊,花的顧染姿態從容,慢悠悠的步入病房時,立刻惡狠狠的沖她大聲吼叫:「白染,你還敢來這兒!」
顧染看著如臨大敵,一臉忌憚的許家人還有滿眼仇恨的許逸,忽然噗嗤一聲笑了,末了悠悠道:「我怎麼不敢來?我不來怎麼威脅警告你?」
許逸從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立刻就拉著自己父母的手,滿眼猩紅的讓他們替自己出頭。
然而許家這幾天早就被白家整治怕了,家裡的生意一團亂,已經快要撐不住倒閉了,眼下聽到兒子這麼說,許父立刻就甩了一巴掌過去。
這巴掌把許逸都打蒙了。
他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父親:「爸爸,你打我?」
許父厭倦的看兒子一眼,直接懶得解釋,只是上前彎腰,畢恭畢敬跟顧染行個禮,聲音疲倦又惶恐的賠罪:
「白小姐,這次是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不懂事,我替他向您賠罪,還望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許家吧!」
顧染猜到是白女士出手了。
於是笑了笑,將菊,花隨意插在病床桌上的花瓶里,退後看了看,覺得插的不錯,便滿意的點頭,而後才側目朝許父看去,斟酌片刻,留下一句:
「白女士不是個趕盡殺絕的人,你們許家再出會兒血就夠了,放心吧。」
末了又含蓄的抬了抬下巴表示:「還有,下次記得把孩子教好一點。」
說完,她滿臉唏噓的看著許逸搖搖頭,便嘆著氣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