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目光齊齊向她看來。
顧染聲音沒停，繼續道：「地球的氣候越來越冷，陽光也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水源污染，植物變異，除了隨環境變化而進化的異能者外，其他普通人類現在的體質如果沒有基地庇佑，根本活不下去。」
「反而是喪屍，它們雖然沒有神智，但是這個末世就像是誕生它們的溫床，是最合適它們生存的。所以我把人類全部變成喪屍，也能創造和平啊。」
她說的認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然而除了顧塵外，章家兩姐妹眼神都很複雜。
章悅是驚訝和不可置信，章笑則是反思沉默。
顧染靜靜看著她們，等了一會兒才聽到章悅語氣僵硬的一句話：「可是人類變成喪屍，就是一具行屍走肉了……」
如果不是必要的，那肯定沒有人願意成為喪屍。
顧染認同般點頭：「是啊，就是行屍走肉，但這樣就不用怕末世的環境了啊。」
她笑容一如既往的柔和，章悅卻看的心裡微顫，油然而生一股冷意。
她很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顧染也許看出了她心裡的未出之言，於是慢吞吞的斂下眉，聲音輕輕道：「章悅，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也是喪屍了啊？」
她說完，眼睛彎彎，輕輕的朝她抱以一笑。
章悅神情一愣，接著反應過來表情立刻變得慌亂，後知後覺的點頭：「我，對，我是喪屍…」
顧染「嗯」了一聲，又繼續道：「是啊，你是喪屍，不是人類，所以你為什麼還要以人類的思維來看待問題呢？」
章悅心慢慢緊了起來，表情很凝重複雜。
顧染定定看著她道：「你覺得如果你現在以喪屍的身份去人類基地，告訴他們你不會傷害他們，你想要跟他們和平相處，你覺得他們會信嗎？」
章悅沒反應，章笑卻忽然想起來什麼般，眼神立刻變得仇恨憤怒，眼睛灼灼的看著顧染，認同的對她點頭，斬釘截鐵的回答她：「不會！」
顧染就輕輕笑了，看著失神的章悅，語氣輕鬆鎮定道：「對呀，不會！」頓了頓，她目光變得冷淡幾分，聲音也十分冷酷的道：「不僅不會，他們還會用盡所有手段，將你殺死，然後一群異能者挖出你的晶核爭搶。」
她話音落下的瞬間，章笑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當即就冷下臉來，認真看著顧染，再也沒有對她的想法提出半分質疑。
她默默開口說：「人類和喪屍是不可能和平共處的。」
說完，她看向章悅，眼裡多了一抹悲傷：「姐姐，回不去了，從我們成為喪屍開始，人類就成為了我們的對立面。」
章悅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沒有走出來。
章笑就拉緊她的手，聲音微狠：「人類和喪屍不能共存，不是人類殺死我們，就是我們同化他們，沒有選擇！」
顧染拍拍手笑了起來：「想明白了吧？」
章笑點頭：「明白了！」
「所以喪屍軍團的事就交給你了，這末世以後就是喪屍的天下了。」
她笑容越發柔和。
章悅也沒在說話，似乎還在消化顧染的話。
事情聊得差不多後，章悅與章笑就跟顧染提出了告辭。
章笑自己組建了一個臨時根據地，就在這座城市中心，她出來太久了，根據地里有些事還沒完成，所以得趕緊回去了，另外就是姐姐恢復意識這個好消息她要趕緊回去告訴其他人。
而在回去之前，她也邀請了顧染抽個時間去根據地里看看。
顧染欣然答應了。
等兩姐妹離開後，房車裡只剩下顧染和顧塵，時間也不早了，顧染跟顧塵說了一聲，就洗澡回房間睡了。
顧塵等她睡下，才拿出自己出門後去找來的種子在盆栽里種好，又把今晚沒來得及弄得雞收拾好，方便明天給顧染做雞吃，忙完已經快要兩點了。
他看時間不早了，便趕緊去洗澡，洗完出來正要睡，這是顧染的臥室房門忽然打開了。
顧塵聽到聲音抬眼朝她看去，顧染穿著毛茸茸的粉色睡意，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哈欠，黑色的長髮柔順的披散在背後，淺灰色的瞳孔里泛著些慵懶的水光，抬起的胳膊露出一截瓷白的皮膚。
顧塵看她這樣子，人呆了呆，反應過來後才急忙歉意道：「姐姐，是我吵醒你了嗎？」
顧染放下捂哈欠的手，聞言朝他看了一眼，眼裡有疑惑，語氣不解的「嗯？」了一聲，神情思考了一下才恍然明白他的話。
於是搖搖頭，便顧塵走過來，邊走邊說：「不是，你沒有吵到我，是我有點事忘記跟你說了。」
顧塵將沙發上的抱枕拿開，顧染就自然的在他旁邊坐下，隔得近，顧塵還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跟自己身上的是一個味道。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臉色微微一紅，接著才問顧染：「姐姐忘記說什麼？」
顧染看他一眼，這時候睡意散去許多，就在顧塵等待她開口說話時，她卻忽然一下猛的湊到了顧塵脖子間去，埋頭在其中深嗅一下。
顧塵身體瞬間僵硬下來，眼睛裡的震驚肉眼可見，緊接著就變紅了，耳朵和脖子是紅得最深的地方。
他也沒有推開她，而是就這麼一動不動的任由她動作，手指緊張又羞澀的抓緊。
顧塵仿佛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一下一下，強而有力，很快。跳得快要跑出胸腔一樣。
他聲音也跟心跳一樣，很急促，又小心：
「姐姐…你！你…」
結結巴巴的一句話沒說完，顧染已經抬起了頭，從他脖子間離開了。
顧塵神色微顫，緊接著一股失落感緩緩席捲而來。
顧染神情比他自然多了，她做這個動作，十分自然，仿佛並沒有什麼別的用意，抬起鼻子後，還認真的摸了摸臉龐，看著顧塵僵硬的面龐，語氣自然的問：「才洗完澡，你現在才睡覺？剛才一直沒睡嗎？」
顧塵點了點頭。
顧染看了眼時間，不太贊同的皺起眉，「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