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光神聲音緩和道:「你找我有何事嗎?」
顧染摩挲著手上的權杖,眸光微閃,冷靜的開口:「之前你說一定要讓我教化贏忘塵,讓他主動獻祭。」
聖光神明:「不錯。」
顧染便接著虛心請教道:「你之前說是必須要讓他主動獻祭天地才能殺死,我真的不可以直接殺了他嗎?直接殺了,不也是他的轉世嗎?」
聖光神明嘆氣:「阿染,我之前就同你說過,憑藉我們的力量暫時殺不了他,只能讓他獻祭天地,借用天地之力才能徹底殺死他。」
顧染默默點頭,接著神色有些苦惱。
「我已經找到辦法教化他了,但是還有個問題導致我沒法進行教化。」
聖光神明就問:「什麼問題,你同我說!我可以替你解決。」
顧染就道:「要讓他主動獻祭,就得讓他先產生一種責任感。我今日帶他出神宮,想要讓他見識一下人間尋常百姓的生活,讓他近距離接觸這些平凡人,了解他們簡單純粹的生活,讓他喜歡上這個人間。」
「然後再告訴他,如果他不主動獻祭,這樣安樂美好的人間就會淪為地獄。但是他一踏出神宮大門,就頭痛欲裂,昏迷過去,我將他帶回神宮才稍有好轉。所以我來這裡是想問問你,他不能離開神宮半步,是不是因為你在限制呢?」
聖光神明一聽,便很快承認了。
「是我,我也是怕他離開神宮恢復記憶,再也控制不住,才對他用了縛神咒,將他困在神宮。」
「縛神咒啊?」顧染恍然的點頭。
想起了罪人樓里的地板上,那些繁瑣複雜的符文。
原來是這東西在作怪。
「那能解開嗎?」
聖光神明遺憾的道:「不能。」
「哦,」顧染點頭表示知道了,接著不經意的問:「我這些時日做的事,你都有知道吧,神明大人?」
「我知道。」
顧染毫不意外。
這段時間神宮裡的束縛少了那麼多,之前那些煩人的侍神都不常見到了,顧染就猜測定然是這位聖光神明的手筆。
「阿染,離祭祀之期已經不遠了,你必須得抓緊時間了。」
聖光神明幽幽嘆氣叮囑。
顧染便點頭,頓了頓,忽道:「我還有一個辦法。」
「你說。」
顧染眸光微閃:「我想借用神明的旨意來推舉贏忘塵為帝。」
聖光神明驚訝了一下:「可風嵐的皇帝還在位……」
「只要是神明的旨意,百姓和皇室都不會不聽的。」顧染淡淡道。
聖光神明便道:「我能問問阿染你這麼做的理由嗎?」
「當他成為天下的王,心裡便會有天下,有牽掛。他也才會為他的子民們主動奉死。」
顧染冷靜開口。
雖然話是如此說,顧染心裡想的確並非這樣。
她只是單純的要把這個皇位給贏忘塵罷了。
經歷這麼多個位面,聽過系統這麼多科普,顧染多少有些明白一個道理。
那就是每個位面凡是站在頂峰,擁有許多權利和地位,或者是受人敬仰愛戴的人,他們身上總會有一股十分強大的氣運,那股氣運可以為他們保駕護航,不讓他們輕易受傷。
就連天道規則都會偏向他們,為他們保駕護航。
如果贏忘塵成為風嵐的國君,那麼他身上也會蓄積起一股氣運,這股氣運同天道規則有極深的聯繫,如此便可以對他起到一定保護作用。
這件事想必聖光神明也清楚,所以顧染開始就猜到她定然會猶豫。
「可是這樣風險太大了。」
顧染道:「我知道,如果他成為皇帝,身上定然會有氣運護體,我們就很難再動他。但是你想想,有利有弊,他只有成為皇帝才會體會到責任,才可能會心甘情願的為自己的子民付出生命。」
「你也知道,祭祀之期已經越來越近了,我們只能這樣賭一把了,畢竟你不賭又怎麼會知道結果的成敗呢?」
聖光神明道:「這樣太冒險了,阿染,你要知道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機會了。」
顧染接話,從容道:「我知道,所以這只是我其中一個辦法。為了萬無一失,我還準備了第二個辦法。」
「什麼辦法?」聖光神明問。
顧染道:「你也知道我最近對他的態度十分的好,這其實是我有意為之。我一開始就不贊同大侍神他們苦難懲戒的方法去強硬的教化他。」
「這樣只會讓他內心越來越抗拒獻祭這件事,只有你先待他好,讓他對你放下懈怠,開始在乎你,依賴你,那時候你就能夠任意對他的思想進行引導和教化了。」
「只要他到了願意為我而死得地步,我就能夠讓他甘願獻祭,但是要培養出這樣深厚的感情,需要的時間可能有些長,我不確定在祭祀之前能不能達到,所以才想了兩套法子。」
「總歸在祭祀之前,我會儘量讓他對我產生深厚的感情,但是這些也需要你的輔助。你必須讓大侍神他們配合我。可以嗎?」
顧染一口氣說了這許多。
說完聖光神明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道:「阿染,你確定你真的能夠辦到嗎?」
顧染沒回答,而是緩緩從衣袖裡拿出來一個東西給她看。
看到這個東西,聖光神明立刻就驚訝道:「這是?教化值已經漲到這麼高了?」
沒錯,顧染拿出來的正是之前大侍神給她的教化進度表。
表上的數據已經跳到百分之二十了。
之前還只有百分之五。
「你想想這才幾日不到,教化值就漲了這麼多,足以說明我的辦法是有用的。」
顧染道。
事實擺在眼前,聖光神明也遲疑了。
「我想想。」
顧染收起進度表,扔進系統空間,道:「可以。」
聖光神明想了半會兒,這才慎重開口道:「那就試試吧。我今夜會託夢告訴大侍神配合你!」
顧染滿意的點頭,「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準備了。」
「去吧。」
等顧染踏出神殿的大門,金色神像的背後緩緩走出來一個白袍人和佝僂身子的褐衣老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