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幾個字，低得像是消了聲一般。
顧洋暈倒，陷入了昏迷。
顧汐愣在那裡，看著醫護人員衝進來，替顧洋做檢查、搶救。
最後，心電監護儀上，那條原來彎曲的線，緩緩地變得平直……
……
「啪！」
鐵一般的巴掌，落到沐楓的臉上，打得她跌倒在地上，一陣耳鳴。
饒是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此刻程子楠身上蓬勃凜人的怒氣，也讓她生出深深的恐懼。
「楠哥，都怪我沒有看好程子默，你要怎麼樣對付我，我都無所謂。」
程子楠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彎下長腰，大掌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自從他回來發現程子默不見了，便帶人沒日沒夜地找。
找了幾天，因為心急如焚所以誤信了沐楓那番「程子默自己逃跑」的鬼話的他，才貿然地醒悟過來。
程子默身體虛弱成那樣，又沒有人跟她接應，她又豈會躲得過沐楓的看守？
他幾天幾夜沒有闔上過的眼睛裡，布滿了紅線，像個嗜血的魔頭。
可除了沐楓之外，沒有人知道這個「魔頭」，對自己所愛的人是多麼的專一執著。
「沐楓，你真的不打算對我說真話嗎？」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手槍，對準了她的腦門。
冰凍的槍口，觸碰到她的肌膚，如當頭一棒，狠狠在砸向了她的腦門。
她抬起手，握住他的手臂。
那上面，還有多年前他執行任務時，在某國的貧民窟里，無辜的她差點被毒販殺害，他替她擋去一刀時，留下的疤痕。
也正是因為這一刀，留住了她的性命，讓她自此立志跟在他的部下，為他賣命。
沐楓粉色的唇，咧開一抹悽然的笑：「楠哥，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要取我的命，就拿去吧！沒錯，程子默是我放走的，我實在不願意看你為了她，一直鑽牛角尖，她不愛你，你為她付出多少她從來視而不見，甚至不願意去了解，她繼續留在你身邊，只會拖累你。」
程子楠咬牙，甩開她的手，把槍口抵到她的太陽穴上，近乎咆哮：「我不想聽這些廢話，說！她現在到底在哪裡？」
倆年前程子默把他毒昏迷，逃出了他的掌控。
真的以為那倆年，他一直找不到她的下落嗎？
他也曾想放開手，放她自由，只默默地關注著她的生活。
可就在程子默前段時間，他才知道，程子默為了躲藏他東奔西跑，在墨西哥被……
呵呵，他很快便幫她報了仇，他讓那一對作惡多端酗酒嗜賭玩弄女性的倆父子，死於一場「意外車禍」。
然後，他追隨著她的腳步，回了國。
他是最清楚程子默的人，他深知道她是為了霍辰燁才回來的。
可程子默並不知道，霍辰燁早就忘掉了她，甚至準備跟別的女人結婚了。
與其放任她飛蛾撲火，還不如他再當一次壞人，把她綁回到他的身邊。
「她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她現在肯定過得比之前好！」沐楓看清楚程子楠對程子默的關心，保證道。
程子楠目光一震：「你告訴她，她的身世了？」
沐楓：「對，她是蕭家的千金，認祖歸宗對她來說，是最好的著落。」
程子楠盯住她好半晌。
突然，把槍收了起來。
他默默不言的樣子，比起憤怒咆哮更加可怕。
「楠哥……」
「以後你不需要再跟在我身邊了，回基地里去吧，頂替素年的職位，讓素年來隨我。」
沐楓滿眼淚光，這些年，再苦再累，她都沒有流過淚，唯獨現在。
默了良久，她低頭：「一切聽楠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