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狼蠻侯之後,《風雨夢戰》形成的寒冰騎士隨之出現。
這些寒冰騎士完全化為由寒冰組成的馬蠻侯。
四百餘馬蠻侯踏著光滑的冰河路面,突破冰帝的風浪,奮力前沖。
宗極冰淡然一笑,對準四百馬蠻侯伸手一指。
「冰峰。」
「轟……」
一座潔白的寒冰山峰從馬蠻侯們所在的地面鑽出,攜帶開天裂地之力急速上升,把正在奔跑的所有馬蠻侯撞成冰屑,同時撞飛兩把真龍古劍,最後形成一座方圓五十丈的小型山峰,屹立在方運與宗極冰之間。
冰峰散發著濃烈的寒意,讓整座文戰場的溫度更低。
上觀台上,數不清的慶國讀書人大聲叫好,但其他各國的讀書人面露訝色,事情不對!
張破岳忙道:「河川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冰族的力量你我都有了解,他不過是進士,只是擁有部分冰族血脈,怎會隨手創造出如此強的冰峰。」
姜河川搖搖頭,緊張地看著場中。
方運身在局中,卻並沒有迷失,發現宗極冰的冰帝星位竟然在吸收一切寒冰力量!
直到此刻,方運終於明白宗極冰為何有信心獲勝。
冰族乃是寒冷的寵兒,就如同人族需要太陽才能活下去一樣,冰族是靠吸收寒冰的力量增強。周圍的寒冰力量越強,冰族越如魚得水。
但是。宗極冰直接吸收妖祖的寒冰力量,卻讓方運始料未及,之前沒有任何資料顯示冰帝有如此威能。
寒冰只是妖祖的力量之一。卻是冰帝的唯一力量。
妖祖雖強,但方運只是普通的星之王,既沒有妖祖的血脈,也不是妖蠻,只是借用妖祖的力量。
但宗極冰不一樣,他本身就是冰帝後裔,甚至還是宗聖后裔。
宗極冰不是借用冰帝的力量。而是繼承!
此人若是按照妖蠻的力量劃分,絲毫不下於聖子!
方運毫不猶豫。果斷撤掉妖祖星位的力量,文戰場的寒意驟降。
宗極冰眼中閃過失望之色,大笑道:「好一個方虛聖,竟然如此快速看出端倪。不錯!不過,我有星位力量,你無,你必敗無疑!」
方運收回兩把真龍古劍,懸在自己身前,全力展開強大的風浪,讓觸及桂樹虛影的風浪減弱。
方運執筆而立,望向宗極冰,神色平靜。道:「星位的力量,我用過,那是一柄雙刃劍。若能在短時間內勝過敵人。一切安好,可若是久攻不下,星位的力量足以抽乾你的才氣!」
「那我倒要看看,你憑什麼抵抗我的星位力量!我有一首戰詩,平時威力不大,但若配合冰帝星位。威力與方才的冰峰不相上下,一旦釋放。你必輸無疑!」
方運毫不畏懼,道:「我曾書寫過強弓詩,寫過殺敵詩,寫過藏鋒詩,寫過阻敵詩,甚至還有前所未有的喚劍詩,但是,從未寫過防護戰詩。今日,我就書寫第一首防護戰詩,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矛利,還是我的盾堅!」
宗極冰高高昂起頭,毫不掩飾心中的輕蔑,道:「你若有星位力量,我還怕你,但你的底牌用盡,那我便讓你知道我的星位與戰詩的聯合之力!」
宗極冰說完,深吸一口氣,提筆書寫戰詩《詠寒君》。
「寒君一言起冬風……」
在宗極冰書寫的過程中,他身後的百丈冰帝屹立不動,遙望遠空,目空一切。他周身依舊不斷向外散發著環狀風浪,一*向四面八方吹拂,風中碎冰晶瑩,如同星光與水晶組成的風牆。
風浪陸續拍擊保護方運的桂樹虛影,哪怕有月相神石加持,桂樹虛影也即將破碎,絕對堅持不過兩息。
在宗極冰書寫的時候,方運緩緩調整呼吸,提筆,蘸墨,書寫,奮筆疾書,一息詞成。
「涼州詞。」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原作寶光!
首本寶光!
傳世寶光!
再加上硯龜與墨女的力量,寶光重重!
轟隆隆……
一座縮小的半透明要塞拔地而起,足有十丈方圓,範圍已經超越所有的進士防護戰詩,在翰林防護戰詩中也屬上乘。
半透明的要塞紅牆黃瓦,上為樓閣,下為城牆,牢牢護住方運。
城牆之上,正是武國開國大帝親自書寫的三個大字。
玉門關!
一股雄渾的氣息自玉門關衝出,仿佛萬軍齊喝,又好似國君天言,形成絕強的力量,衝散十寒古地的寒意。
玉門關扼守要道,乃是武國與蠻族的必爭之地,曾經在一年之內三易其手,死在玉門關百里內的妖蠻與人族超過兩千萬。
玉門關意義之大,不下於小國的國都。
數不清的將士捐軀,數不清文人唱誦,數不清的妖蠻俯首,那裡已經成為武國的精神象徵,蘊含民心與軍心,已然超過一州之氣運。
數不清的詩人曾經寫詩稱讚這座雄關,希望化為自己的防護戰詩,但至少要大學士才能成功,大學士之下,無人可以把玉門關的力量據為己有。
上觀台的武國坐席上,呼聲連連,連雄才大略的武國國君都為之陶醉。
「壯哉!朕曾親見玉門關外,黃沙瀰漫,直上白雲,但與此句『黃河遠上白雲間』相比,真則真,美則遠遠不如!第一句之壯麗,如親見黃河逆行於天!壯哉!此首《涼州詞》就算不成戰詩詞,至少也是鎮國之文!」武君大聲讚美。
武國一位大將軍忍不住嘆息道:「若有機會,本將定要與方虛聖促膝長談。他定然沒去過玉門關,但是卻把玉門關寫得如在眼前。其他人妄圖把玉門關化為戰詩詞,只會寫玉門關如何雄偉,但方運偏偏不直寫,先寫玉門關遠處的黃河與白雲,之後寫『一片孤城萬仞山』,萬仞高的山上有一座雄關,一個『孤』和一個『萬』,寫盡玉門關之偏僻、之寂寥、之壯美!」
那些沒去過玉門關的讀書人這才明了,孤城身在萬仞高山,看似寫玉門關的偏僻與無助,但實則稱讚玉門關傲立高山之上,與其說是孤城,不如說是絕城。
「最後兩句,同樣是有雙意,無奈之中藏豪情。何必用羌笛去吹奏《楊柳曲》來抱怨春光不來,是因為春風根本吹不到玉門關。但是,我武國將士、我人族志士,卻能與這雄關一樣,傲立在春風都吹不到的地方!試問,普天之下,何人何物有如此雄壯!有如此豪情!」(未完待續)